第145章
箫错把玩溪石:“我指的是打坏人,不是小流氓互殴。我来帮你打架,我们可以优势互补,发现改善薄弱之处。你帮淅儿打坏人,我自然也要帮你的,这是江湖道义。”嬿娘点了点头:“有道理,就是不知我下次打坏人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不如,你们跟着我去曦宁山庄。”
“那不必,我们什么规矩都不懂,怕被言阙前辈责骂。”
“无妨,无妨,掌门师伯不是不会变通的人。他定然也会喜欢你们的。”嬿娘左右手明明无物的,向箫错肩上点去,似在掸落灰尘。
“制服人的招式。”箫错想起嫣然说,少女的心事比小女孩更有所懵懂,比女人更无所顾忌。他向溪石上一跃,嬿娘早料到此着,裙衫摇曳,竟然先箫错一步踏上了溪石。她这招所牵引的后劲,向箫错随意淌去,他数处大穴之上,如鱼轻咬,如雀轻啄之力。这些并不致命的力道,恰恰让箫错内力在各个穴位间运转时生出了细微的分叉和缝隙。
箫错向溪畔回折,他应变内力比嬿娘更灵活,嬿娘眼见他明明已悬到了溪石上几尺处,竟然凭空退了回去,在没有支点可触的情况。所有的一切,只能用若进若退来赞扬。
溪畔草青青,箫错落地所踏之地,极为柔软。嬿娘并不再进击,缓缓坐在溪石上,“箫错,这个地方你觉得好吗?”
“好,很好。”箫错不知嬿娘意欲何为,“我们大好河山,哪里都好。”淅儿误以为嬿娘还陷在莼懿夫人被围困之事中,忙解释道:“莼懿夫人,绝不是我们点的火,嬿娘妹妹,你可以去向夫人询问。”她走向箫错,避免他与嬿娘再起争执。
嬿娘不管淅儿解释,又问箫错“这块草地真的好吗?”
箫错索性半卧在草地上:“真好,我再找个鱼竿钓鱼,卖鱼换盘缠。”他笑起来惬意悠闲,这些时日的烦恼一扫而光。
淅儿半信半疑,坐在箫错身侧:“那我也找个鱼竿钓鱼。”
点点小小的红花点缀在两人身侧,间有一丝一丝野蘑菇。黄蝶嘻嘻闹闹。
嬿娘望向四周,似在寻找什么:“师父,律辰师伯(嬿娘是笺乐弟子,依照行序称呼律辰为师伯),就是这两个人,什么打架阿,什么钓鱼阿。”
“我们这两个人,怎么了?打坏人,钓鱼未乐,大俗大雅。”箫错靠在淅儿膝上:“你祖师爷来了,我都照样打架,钓鱼。我怕你吗?”这个嬿娘和淅儿,一个鬼点子太多,一个鬼点子太少,一个灵敏,一个木讷。箫错看见其他姑娘的长处,马上就对照出了淅儿的短处。知己知彼嘛。
草丛中,银光闪闪,淅儿指着亮光:“阿错,那是什么,亮闪闪的。”
箫错用淅儿长袖遮盖住自己双眼,避开艳阳:“什么什么东西,溪畔,也许是旁人丢的金银,捡起来,交给保长就是了。”
“不是,像一条一条?”
“一条一条什么?”箫错想着躺会儿去哪里吃美食,听说再过几里路,有家藕粉店。
箫错腿上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他低头看去,一条钢丝正缠着他衣衫,向肉中嵌入。嬿娘这丫头果然鬼点子多,设下了陷阱,她早就计算好了我会跃到此处草地,不过,我是谁,我怎么会怕你这个小姑娘。
箫错双手一上一下,以“讨饭掌”缠解钢丝。讨饭掌是丐帮初入门弟子所学招式,着重解开四面八方钢索或者暗器等的袭击。柔韧,灵巧,庸尚的外祖父是丐帮子弟,外祖父使了几次,庸尚便学会了。
指腹触及钢丝,钢丝并未折断,反而越扯越紧,点点火星烁烁,正是钢丝上所缠的暗器金丝飞马被箫错内力牵引,驰骋而来。
淅儿伸手去按钢丝,箫错怒气更甚:“别动,你不要手了?”淅儿指着两条交缠成麻花的钢丝:“阿错,你不要碰了,越碰越紧。”她又对嬿娘道:“嬿娘妹妹,这是什么,阿错真的,真的。。。。。。”
箫错改“捞月式”为“摘星式”,摘向钢丝的交缠处。“什么越缠越紧,老子还真不信这个邪。淅儿,你给我有骨气一些,别动不动求人。”
钢丝削去了箫错一点指甲,这钢丝很长,割裂了青草,碧色飞扬。原来钢丝在草丛下一行一行一列一列,匍匐整齐。“这不是真的草,是蚕丝织造的。”掉落在淅儿手心的碧草,有青草色,却无丝毫尘泥之味。“是他们布置了一个陷阱。”
一声一声弦促之音,钢丝越来越紧,攀上了箫错双手,他向外劈,钢丝一弯,金色飞马逐向他腰身。“你刚才捉弄我,现在我捉弄你。”嬿娘振振有词。“这不会要你命,但是会要你的运气。”
金丝飞马落到了淅儿发上,却又很快力尽飞开“阿错,你别动了,不动,这个暗器自己就掉落了。”
“你个傻丫头,那是我将钢丝向自己方向牵引了。”箫错被钢丝缠住站不起来,另一头的力道越来越大,似乎有千军万马在操纵机括。他越拨越乱,越缠越紧。钢丝一圈紧一圈,将他牢牢禁锢住。淅儿推不开箫错,一道钢丝从地上飞起,将两人缠到了一起。
一个男子手持长剑,立在箫错身侧:“箫错,在下律辰。”
“好啊,你松开钢丝,我们打一场。”
“我可不想打架。”
“我是糟了你暗算。”
嬿娘指着草丛“你自己跳上去的。”
“我,我自己跳上去的。”箫错手心点住一粒小小石头,向溪水中抛去。石头落向溪水深处,激起数丈高白浪。
“他不过三十岁,内力已然出神入化。”律辰向旁侧身,白浪跌落下来,飞在半空的金丝飞马被吞噬得干干净净。钢丝也断开了一个缺口。箫错内力涌动至缺口处,发梢横过,缺口向外扩大,他从中脱了出来。
“嬿娘,你做什么?我都说了,火不是我纵的。是莼懿夫人自己失手打翻了玉壶灯笼。”
“你撒谎了吧,玉壶灯笼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连救火的人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着火的。”嬿娘一改方才还疑惑的态度,疾言厉色。
“你这个姑娘,笨起来比淅儿还笨,我为什么要烧死她?莼懿夫人又不是邪恶之人。”
律辰长剑一点,横到箫错身前:“嬿娘,你从溪石上回来吧。方才的白浪把你衣衫都打湿了。不如,我们带着箫错大侠与这位姑娘,去庄上,让庄主论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