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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玉簪碧涛,茶清云静

书名:芒鞋晚虹,天老云枯 作者:陈熙言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23-09-08 00:00:38

第23章 玉簪碧涛,茶清云静

楚靖,楚白穿过山间连廊。

连廊像一柄一柄剑直插入山间,笔直而锋芒毕露,与山势丝毫没有重叠之处,偏偏又把这座山和那座山连在一起。

连廊两侧,深谷藏绿,长瀑销烟。日光,月色轮替,时而浩浩荡荡,时而清清寂寂。

一只毛发发黄,枯瘦如柴的猴子不知从什么地方跳了上来,对着两人呲牙咧嘴得笑了一阵,猴子尾巴在两人脸上一阵乱扫,又跳上房梁不见了。

楚家人不一定是未来的主人,猴子是过去和未来的主人,他们的武学也不是去驱赶一群不懂武学的猴子。他们从来与猴子为敌。

“真是驯服不了的畜生。”楚白有内力抵御,被猴子扫过的地方是不疼的。

“你连畜生都驯服不了,这江湖上有比畜生还驯服不了的人呢。“楚靖走在楚白身前,严厉得训斥了一句。

前方隐隐是兵刃交错的声音,不过,这不是其他人的兵刃与武夷门的人兵刃相交,而是武夷门自己的兵刃撞在了一起。

几个流着血的人,被仆妇,管事搀扶下来。他们从来不会退缩,所以,这几个人流着血的人,是死了的人。

楚白问道”是谁来了?”

仆妇面无表情,用衣袖一角擦了擦还在溅落的血迹:”来了两个年轻人,使的不是本门功夫。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江湖上也没听过他们名号。再来一百人,兴许能挡住他们两人。“这位仆妇是茶山上的茶农,闲时在门中擦洗连廊。她将搀着的那具尸体抬到一块大石上,折了一片大叶子,盖在尸体脸面之上。又折返而去,准备去抬第二具尸体。

“你如何分辨是否本门功夫?”

“门中功夫我日日都见,你们使的一行一行,蜿蜒,直进,清晰得很。他们使得,蜿蜒,直进反正和你们不是一个形状。”

“你又是如何看清的?”

“盛夏起风时,风带动林木和雨水比他们可快多了。我若是看不清,怎么护住自家茶园。”

楚靖,楚白轻功盈盈,从林木间越过,仆妇抬头看见二人,说道:”这什么来头的人,还要他们两个出手。“心里想着:”这两个若是死了,谁来给我搬运尸体的辛苦钱。“

红袍崖上,一片一片,一簇一簇身影,似乎在山间穿梭的蝶。绿叶凋落,红花已残。

楚白伸手一揽,将一个冲向那两个闯山人的弟子护在了身后。弟子持剑行礼道:”大师兄,这两个人出言不逊,一定要强闯。“他长剑所指二人,一个十**岁,茶色衣衫,一个二十五六岁,竹叶色衣衫,生的都是松风之貌,白玉之颜,眉眼藏冷泉,寒星守银河。

楚靖双掌一拍,将被茶色衣衫闯山人逼到角落里的两位堂主拉了回来。他这掌未老,向前一划,正中这个茶色衣衫的肩井穴。

茶色衣衫向后一跃,右手从低及高,戳中一位女弟子的后心。女弟子重心偏移,这飞镖上无毒,只刺中了衣衫,她反手格挡。茶色衣衫的飞镖寻到空隙,从女弟子衣衫上抽出,轻轻斜削过楚白手背。

茶色衣衫人带些谦让之意“你没有让我骨折,我也不刺穿你手背。”

楚靖并未理会茶色衣衫人与楚白的胜负,径直道:”寻雪公子。“

竹叶色衣衫的人笑了笑,点了点头,算是承认自己是寻雪。

楚白道:“各位师弟师妹,不必与这位寻雪公子为难。”

众人应声收了掌,向后退开几步。他们以退为进,让茶色衣衫人与竹叶色衣衫人,四方无路,只能被围在正中。

竹叶色衣衫的人眼光落在山色中“这里的山,水,定然能出好茶。”

“我们这里的茶,悠然自得,不争不抢,无胜负之心。”楚靖言语中赞茶责人,可又不能发作”寻雪被楚靖这般强压怒火的状态逗笑了,也不能笑得太放肆“楚掌门,我今日是特意来拜山的。”

“既是拜山,为何杀我师兄,师弟。”武夷门弟子,愤愤不平,阵法更严谨,像群山围猎住一处柔水。

“你们楚芷茜在衡江镇重伤了曦宁山庄笺乐,律辰两人,按照道义,原该重伤你们门中一位堂主,一位弟子,方算不辱没两家。可你们那四位弟子一定要赴死,我并未下杀手,是他们在这枝桠,廊柱间互相冲撞,力竭而死。”

“这本是曦宁山庄与贵派之事,衡江镇距此甚远,言君掌门也是担心日子久了,就托梦给我了。我这人,朋友相托之事,如若想帮,死了也会交代子孙相帮。不想帮,给啥都不帮。”寻雪又补充了几句。

什么在枝桠,廊柱间互相冲撞,楚靖明白那四人下了重招,想以掌力,剑招将寻雪撞落至深谷。他们武夷门的武学,与武夷山地势方位相辅,功力能更上层楼。不过都被寻雪以轻功避开了。四人这才撞到了枝桠,廊柱,导致丧命。

“楚掌门,今日若不是这四人深明大义赴死,曦宁山庄联合少林武当主持公道。和尚道士身在山门,不涉红尘,不过,佛家身在红尘,自是渡化红尘中人。”茶色衣衫之人立在寻雪身侧,不知是不是打斗久了,气血翻涌,脸呈桃花之色。

“我女儿在你家中,她性子顽劣,想来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楚靖恭敬谦和,掩盖那四人邪恶之心。

寻雪点了点头:”不麻烦,不麻烦,她就是将我的屋子拆了,我也愿意。“他说话之时,看向四周的武夷门人。众人怒色更胜。

楚白说道”寻雪公子,不如我跟你去你家,将妹妹接回。她再这么下去,恐怕。。。。。。“

寻雪作揖道:”芷茜若是想回来,便与我一起来了。所以,是她愿意在我家中。”他顿了顿,这才说道:“陪着我母亲的。“羽衣堂堂主苏荇长剑出鞘,脸露怒容,正色道:”我看是寻雪公子要将芷茜师妹作为人质,逼迫我们掌门。“茶色衣衫人轻轻一闪,闪到了苏荇与寻雪之间,伸手一戳,正中他剑身正中。长剑长吟一声,跌回剑鞘之中。苏荇镇定自若中露出一丝惊讶“这是武夷门冲星指。”苏荇手中只有这门功夫的前面几章,能断铁削石,却无法空手将敌方兵刃回弹。这遗失的篇章里,记载了不给敌手出手机会的方法,冲星指冲星刺月之说法,绝非泛泛。

“你是谁?你怎么会冲星指。”苏荇问道。

寻雪笑了笑:”这位怡公子,是我的徒弟。“

”寻雪公子何等之人,何时收了徒弟“

”这武夷山,既是佛家之地,又是道家之地。苏荇前辈长久在此,一定是沾了仙风道骨,对江湖上的事情,都看淡了。“寻雪满目都是武夷山苍翠,声音朗朗,却故意答非所问。茶色衣衫之人道:“晚辈怡羽确实是我师父的徒儿。冲星指也是师父教的。这武夷门难道有规矩,我不能学冲星指吗?”

“你学冲星指多久了。”

“大概几个月吧。只学了这招。其实,我愚钝得很,到现在都记不得这招叫什么名字了。”怡羽脸色一红,羞愧自己的愚笨。心中想着“我这不是冲星指,是《桃花经》中的红珠绿玉。像是像,内力冲荡穴位的次序是不同的,关节发力的地方也不同。这人都能看错,说明他练功时只追求速成,忽略了基础。”

”你们今日杀了数人,那么,在下来领教你的冲星指。“苏荇长剑如光如电,已从剑鞘中飞了出来。按照江湖中的寻常逻辑,一个人手中有了兵刃,会比他手中没有兵刃的时候,功夫略微高那么一丢丢。怡羽没有兵刃,寻雪手一抬,将身侧千年紫杉上悬着的一只灯笼取了下来。这灯笼上是“为武为正”四字,他将灯笼收拢,递了过去。苏荇的碧落剑法似乎真的比冲星指高明,但这位寻雪可记不得苏荇的成名武功是什么,江湖上叫得出名字的几千人,姓苏的,或者名荇的,几十人,他哪有这功夫。

怡羽手指触到灯笼的时候,苏荇的剑劈了下来,将灯笼削断了一截。怡羽手一扬,抓住长的一截,反攻过去。这灯笼是黄竹做的,竹篾现在都紧挨在了一起,剑尖正中两条竹篾之间,呼得一声,这两条竹篾摔落在了地上。怡羽向右闪去,跳开苏荇的包围圈。苏荇紧追不舍,剑上似骄阳沉在武夷山间,山碧水秀,却望不到尽头。令人沉醉也令人害怕。

灯笼上剩余的竹篾又断了五条,原本糊着的绢纱纷纷扬扬被剑气削断,为武为正四个字,也被搅得粉碎。剑几个回旋,似武夷山晴雨时节,风轻轻在紫衫中长吟,剑尖已悬到了怡羽手背上。“徒儿,你不会左手用冲星指吗?”寻雪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

”徒儿愚钝。“怡羽左手很快,小指,食指齐出,其余三指屈而不折,是为《桃花经》中的桃夭宜宜,只要稍稍改变出指方位,并在细微处拆解放慢,就与冲星指的凌星呼月有七八分像。凌星呼月悟自星海浩渺,劲力最大,是以静制动的慢招。

“怡羽,你学冲星指不久,有些不太正宗的地方。”寻雪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为怡羽遮掩。初入门弟子,学有所差,并非什么怪异之事。

楚靖从怡羽本末倒置的快招中已看出了他的破绽,他左手小指和无名指之间的中渚穴上果然微微颤了一下。这其中的根本原因,是修习之时,并未理解“气为质”之意。气为质,明面上意思是以真气作为基,真气运转带动冲星指指法施展威势。但实际却是“以真气为根本,厚积薄发,方能以静制动。”出招快速,真气毫无保留得宣泄而出,如何是将真气作为根本?寻雪有秘籍本身,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师父,更无人将讲解其中窍门。

怡羽左手小指几乎是扎在苏荇剑尖上,食指微微一转,靠在剑脊上。

一阙扭中带转,转中含沉之力迎面拍来,苏荇知道,怡羽以小指为轴,或能折剑,或能断剑。他向左侧提剑,剑身极柔,先左弯,再右弯。左右交替,意在不断改变剑尖出力的方位,减去怡羽对长剑的指力。

寻雪微微笑了一声,他笑的时候,比不笑的时候,更像个侠客。不笑的时候,带着些许书卷气。

“我的怡羽又不笨,你能改变剑的轴心,我便不能改吗?”寻雪依旧抱以静默的笑,笑里是无辜。

剑不是水,怡羽却触到了水般的轻盈浮力。她第一次见一门剑法可以在瞬息间变直刺之力为柔折之功,而破出困境。这固然是苏荇想明白了一个字,承。我的剑不停向不同方向弯折,你的指法没有可承之处,如何破我的剑法?

怡羽望着苏荇一双眼,比戏台上老奸巨猾的老生还富有表情变幻。她手心轻转,小指,食指不停去触,去靠,去弹剑,只要再一次相交,他肯定能夺过剑,再旋转一圈,将剑甩给武夷门的人。

两处光影辉映,一个剑上带风,一个手有万千星辰,两人已拆了三十余招。

楚靖将怡羽每招每式都“考量”得透彻,少年毕竟年岁轻,未能幻出无形剑气。凌星呼月,星摇影动,星沉山河,江雨暗西风,一招一招按部就班得点出,甚至江雨暗西风中左手大指向上指,先倒向后,再扳向前的倒弹之法,是楚靖根本就不知道的招式。苏荇长剑在这一指的倒弹之下,向左弯折的剑身,突然笔直竖了过来,读准了怡羽。怡羽轻轻一按,已将剑尖拨到了自己身前。她只要小指,大指相握,再轻轻一嗑,长剑上回传给苏荇的力,势必能震断他右臂。

一声极长极脆的铮声,白光炫炫生姿。

苏荇几乎是闭上了双眼,他右手极轻,剑已然脱手,他心中恐惧,羞愤一起涌上心头。

他败给了一个无名少年!

此生,他便不能言武。

他双肩痛了一下之下,触到一阵如温酒煮梅般的氤氲之力。酒是烈的,梅是涩的,梅中有酒,酒中有梅,就温和了。

苏荇睁开眼,手还在肩上,剑已到了楚靖手中。

是楚白手心夺剑,手背隔开了怡羽的这一倒弹。

“楚少侠,果然厉害!”寻雪漫不经心得将一朵落花插入泥中“这花是被剑气震落的,我将它埋在泥里,过些时日,它便能活了。”

怡羽几乎是站不稳了,若不是他伸臂前揽,以高折杨柳之法改变自身重心,就会后跌在地。

楚白道:“我们武夷山,玉簪碧涛,茶清云静,你们若是喜欢,也可多住几日,时间久了,燥虐之气就无了。”

一声斩钉截铁的断骨声,爆竹一样,刺破宁静。

寻雪,怡羽,苏荇,三人,神色各不相同,但都不是断骨剧痛的样子。

“楚掌门,楚少侠,再会!”寻雪,怡羽已然走得远了,隐入山水中,不见了。

“白儿。”楚靖夺过楚白手中长剑,是楚白右手腕骨折了!

原来,怡羽那一倒弹,真正目标是楚白。楚白手背挥来时,怡羽收回指力,反弹中了剑身。力道从剑身递向剑柄,是已折断了楚白腕骨。楚白觉出时,抛剑已然不及。楚靖内力涌动,迅速为楚白续接好断骨,

楚白不露声色,”是苏荇师叔仁厚,若是旁人,怡羽就是自己撞死在剑上了。”

武夷门中的人,看得明白,怡羽每一招都是攻向长剑。苏荇固然有忍让之处。

寻雪,怡羽走在武夷山间。

红泥火炉上,茶香袅袅。泉水旁的琴师以琴问茶。茶农,茶女将茶叶盛在白瓷盏中,说着自家的雅和韵。现在自然不是采茶时节,却是品茶吃蟹的良辰好时景。

“好了,别装了。”怡羽笑着对寻雪说道。寻雪摇了摇头,取下发簪,脱下雪纱长衫,换上发带,粗衣布鞋,正是皓冉。

“长孙妹妹。”

怡羽已在一处洞穴里换上了女子衣衫,她将怡羽的衣衫烧了,埋在陈年老泥中。这些都是淳朴,善良茶农翻新茶山时,除下的。堆在洞穴中,给山中生灵做窟所用。

“他们的人,会不会追来?”

皓冉摇头:“我们和方才的样子,相差太多,他们可认不出我们。”

一朵云,悠悠而来,像一匹马招呼肃玉去浪迹天涯的样子。

肃玉追着这朵云,云却突然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她失望间,却听到一声极清极甜的笑声:“姑娘,吃茶吗?”

茶树旁,是一位紫衣素裙的女子。紫衣素裙皆是粗麻所纺,浆染之时却极为用心。袖口绣了几瓣随水而舞的茶叶。她约莫二十四,五岁的样子,黛色入眉,秋水盈梨涡,发髻挽成一朵茶花,翡翠簪含絮,含月。若说她美的地方,便是这翡翠簪让她像初茶绽放在翡翠盏里,茶色因玉而淳,玉因茶韵而悠。

女子轻轻扶着腰,肃玉这才看清,她快做娘亲了,大概四,五个月的怀。

“好,来两盏茶。”肃玉在石几上坐下,也请皓冉坐下。

女子在火炉上烹煮泉水,唱着武夷山的歌谣:“

未晴未雨

时远时近

灯火湮灭昨日

茶香

我斜针刺过的衣衫

茶花残,岁月暮

山峦日落,昏黄你誓言里的毒

雨,悄然打湿春袖

映不出你爱我如故

长短有无

幻若白狐

与墨枯

缀满你远去之路”

“这是谁写的辞?”

女子说道:“是古时候一位美丽的女子,听说她没有嫁人,就在武夷山间写诗看竹。”

两盏茶已置在了石几上。

不是瓷杯,也不是玉杯,是茶根雕的杯。有些年头了,泛出墨玉之色。茶汤深深的橙黄色,隐隐转出些红韵。

“这茶怎么像一门大开大合的武功?”肃玉问道。

皓冉从不品茶,太苦。但还是呷了一小口。苦得他想劈断这盏茶。

女子笑了笑:“我夫婿是武夷门中的一个习武之人,我们初见之时,也在此处,他看了我家的大红袍茶,也是如姑娘一般,说茶叶像武功。”

“我问他像什么武功?”

“他说,像一门掌法,藏锋蓄势,不追求至刚至强,只以最大方的直掌对四方来敌。”

“直掌对敌,敌强则更强。”肃玉不是不知敌强则更强所含的武学修为,已然是鲜有人能及。

“我夫婿当时说的是,胜败由天。他总是败,几乎没有打赢过,他败了就败了,能静下心好好习武。我倒是不想他胜,胜了,仇家就会太多。只要他活着就好。”女子哄着腹中孩子“宝宝,我就想你是个女儿,和娘亲一起,与茶清欢无烦事。”

肃玉看着她的喜悦,又看见根雕茶杯上刻着,楚白,无忧两字。她明白这位女子正是楚白妻子,叫做无忧。那么这一双杯子正是她心爱之物,所以,方才,她是小心翼翼从箱中取出,轻易绝不会示人。

“为什么这茶是在茶根杯中,我可是第一次见。”肃玉问道。

无忧望着远处的茶树,像蓝天下的玉:“没有茶根,何来茶?茶只有在茶根中,才是茶性中的,初,淳,毫无雕琢。什么瓷器,玉器,不过世人的雅,世人的知,世人的味,世人的情,与茶又有何干?”

“我第一次明白茶道之道,茶禅之禅,茶意之意。”肃玉想起父亲说,与种茶人喝茶,才能懂茶。他们才是用心奉茶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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