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清醒

“快，快救人！”

“这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车祸，好多血！”

“快打120！”

路人的声音嘈杂响起。

“爸，妈，你们怎么样？”苏沐然惊慌失措的找到气息微弱的苏父苏母，眼泪不停的流下来。

“沐然，你没事吧？”苏父一脸的鲜血，身上、头颅都血肉模糊，伤势严重，奄奄一息的开口，回光返照般的打起了精神，关心着苏沐然。

苏母伤势看起来稍微轻一些，但也是磕到了脑袋，昏厥过去，情况不明。

“没事！我没事！你们也一定会没事的！”

“医院！医院的救护车来了！”在路过的行人报警下，医院的车辆驶来。

……

医院内，急救室外面，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鼻腔。

苏沐然坐在急救室外面的椅子上，双手紧紧的握着，眼泪不停的流下来。

“你别担心，你爸妈一定会没事的。”一旁好心的护士安慰道。

“嗯。”苏沐然点点头，眼泪却是止不住的流下来。

忽然，急救室的门打开了，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满脸疲惫的走了出来。

“医生，我妈怎么样了？”苏沐然连忙站起来，紧张的问道。

“你是病人的家属吗？”医生问道。

“是，我是他们的儿子。”苏沐然点点头。

“病人的情况很不好，他们的脑部受到了严重的撞击，需要马上进行手术，需要你同意且签字！”医生语气很快，催促道。

“好！没问题”苏沐然抬手签下字迹，然而核对录入签字文书的护士却皱起了眉头。

“苏沐然先生，医院显示您患有心理性、精神性疾病，您的签字是不具备法律效力的，我们无法进行手术，请问还真还有其他家属嘛？”

“没有！”苏沐然脸耷拉下去，好似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请你尽快，进行治疗，你的档案显示，你的心理疾病治疗时间很快，只需要简单的轻微催眠治疗，现在开始还来的及。”

护士催促道，说着就抓起苏沐然的手臂，向着心理治疗室的方向而去。

苏沐然低着头，任由护士抓着自己的手臂，头低下，脸深深的隐匿在阴影之下，让人看不清神情。

忽的，护士感觉手中的手臂挣脱了自己，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那手臂如同铁箍子一般锁住了自己的小臂，那力气大的不像一个十四五岁，还在上学的少年。

不！或者说，那古怪的力量，甚至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类该有的力量，她甚至感觉自己的手臂骨骼都要碎了。

“放开我！”她痛的惊呼出声。

“闭嘴！”苏沐然眼神阴冷的看着他，好似一只凶残的猛兽，随时有可能择人而噬，他顿了顿收敛了些许凶光，开口道，“我们得快一点，治疗！”

他治疗两字咬的极重，像是充满了想要治疗的决心，又像是审讯的警官咬到了犯罪的破绽！

走进了医院的心理诊所，熟悉的场景映入眼帘，依旧是那位身穿蓝色衣裙的年轻女子坐在桌子后面，看到苏沐然的到来，笑了起来：“是苏沐然吧，回来了，是想清楚了吧？这边坐。”

桌子上，一朵璀璨的梦花正在盛开，无数蓝色的光辉飞洒，好似万千萤火虫在飞舞，又是繁星流淌着星河琼浆，化作星光的瀑布。

苏沐然看着蓝衣女子，“花真美丽！这是越美丽的东西越不可触碰啊！”

随着苏沐然话音落下，冰冷出现出现在这个世界中，无数的风雪成型，一切都被白色覆盖。

蓝衣女子，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惊恐的朝着门外逃去。

可是在苏沐然这一击之下，她没有任何的机会。

只见一片冰层出现，冻上了心理诊所。

“咔嚓咔嚓。”

一瞬间，蓝衣女子，被冻成了冰雕。

苏沐然粗暴的抓起桌子上的梦花，只见梦花眨眼间化作冰雕，粉碎融化。

“啊！怪物！妖怪！”护士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连滚带爬的后退，可是她的手臂还在苏沐然手中。

无论如何疯狂，都无法逃离眼前的这是妖怪。

苏沐然的手掌用力，像是领鸡仔一样，拎起护士细细打量着她。

许久之后，他还是没看明白这个“人”到底是以什么状态存在的。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里是假的！”苏沐然眼中冷光泛起。

忽的，护士眼中蓝光浮现，另一个意识悄然的入住了她的身躯。

“这里凭什么就是假的呢？呐呐~明明这里有爱你的父母、要好的伙伴、和平的环境。”

“你知道嘛！你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最想杀掉的家伙！！！”苏沐然眼中杀意浮现，这个家伙竟然以他的父母、他前世的记忆来算计他！

他早该想到的，在陈思琪那天翻地覆的转变时，就该想到，在那些突兀的被人引诱下做出决定时就该想到的。

在那些机械化的车来车往、人来人往中，就该想到的。

可能就是这样，很多时候明明有一大堆证据摆在了你的面前，依然不愿意去相信真相。

不是因为你的愚蠢，而是因为你愿意去相信，不愿意去相信认同真相后，所失去的。

苏沐然又何尝没有去自欺欺人呢？这里有他的父母，和他熟悉的过往，有他的家。

所以这里破绽百出，他也愿意为这个粗糙的世界寻找借口。。

“呐呐～真不明白。你怎么看出破绽的？说真的，我几乎以为自己快要成功了。”

护士的口中发出那似吊诡、似戏腔的声音。

在云梦泽的梦里，如果无法认知到这个世界是假的。

那么他的记忆是永远不会取回来的，只会一步一步被蚕食掉。

所以到底是哪一刻，苏沐然清楚而理智的认为这个世界是虚假的？

“太多了，你不光是一个骗子，你还是个骗术低劣、糟糕的骗子。”

苏沐然冷吭一声，缓缓开口。

“那些同学的性格变化的极为突兀。”

护士摇摇头反驳道：“人心诡变，世人大多都是卑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