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禁卒法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悲痛的过往不堪回首，是人类的通性。

“苏公子，那一天我便死了！”陈彤语气凄凉婉转。

想起那河畔之上的往事种种，即使相隔数百年，这份内心的创伤还是无法释怀。

听着陈彤哀伤的语气，苏沐然也批判道：“一对混蛋，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般配，何苦为了这样的女人悲伤。”

陈彤苦笑，继续道。

那日，我自知已经无路可逃，却不肯随了那对狗男女的愿，便在河畔处自裁。

那一刻我的意识就消失了，进入到了一片虚无之中。

那里什么都没有，有的是我心里无尽的悲痛和愤怒，不知道过了，当我醒来的时候。

那一刻，我看到了自己。

那是一个和我长相相同的女人，在我的家里，叫着我的父母。

一颦一笑，走姿习惯，都与我一般无二，乃至我每每站在镜子之前时，那习惯性的哈气。

而我是她身上的那副皮。

我动不了，发不出声音，只能被她使用着。像一件漂亮的衣服般存在着。

于是我眼睁睁的看着她伙同叶祝仁，在陈家的饮水里，日复一日的投放着那个男人的鲜血。

一天，两天…十年…

我每一天都好想说话，把真相告诉每一个人，告诉我挚爱的父母，眼前的人不是他们的女儿，是一个恶毒的疯子…

告诉他们不要喝下那些有问题的血水。

可是，没有用，叶祝人的血液带着血尸法的力量蔓延到了族人们体内。

我看到陈家的人一个接一个，眼神中没有了神彩，变的呆滞诡异。当然，那个冒充我的女人也没有意外，我猜到了她是谁。

她死在了叶祝仁的怀里，在一片火海中的陈家大院中，永远以陈彤的身份死去了。

或许她会有一丝开心吧！毕竟她得偿所愿了十年。

“陈家已经被我彻底掌控，你已经没有用了，在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我早受够你了，不过是跟别的女人上上床，你天天吵个没完。”

叶祝仁一腿将侍女踹到下火海中。

那一天，风光数十年的陈家埋葬在一片火海之中，化作了断壁残垣。

而与永城相隔数百里的黄藏山脉之中，多了一个使用着画皮法的叶家村。

叶祝仁虽然为人卑劣无比，但是在修行才情上却有着过人之处。

如他一开始所涉嫌的一般，画皮法与血尸法两者相辅相成。

同时修行的情况下，前期虽然会两种功法相互扰乱，进度缓慢，但是一旦两者进入到后期，便会相辅相成厚积薄发。

修行如困龙升天，一日千里。

修为已经到达，半尸境。

“半尸境？”苏沐然首次听到这个似乎和天道法境界不同的词汇。

“武人境、半尸境、鬼使境、阴差境以及传说中的阳神境。”

这是爷爷哪份名为禁卒法的传承中提及的境界。

随后，陈彤打量着苏沐然道：“苏公子应该是在武人境的样子。”

“那你是？”苏沐然好奇陈彤的修为。

“我也在半尸镜。”

“那个叶祝仁呢？他在什么境界？为何又被封印了，这么多年了，你没有去报仇嘛？”苏沐然心中满身疑惑。

陈彤摇摇头，那日我进入到火海之中，虽然凭借自己的生命力，活了下来，但是也陷入了沉睡。

醒来已是沧海桑田了，我几经调查，查明了当时事情的原委。

当时陈家被灭发一年后，有叶家的人追杀叶祝仁而来，一场大战，叶家的执法者全被战死，但是也将叶祝仁镇压封印在地火之处。

试图以地火威能将其消灭。

只是那叶祝仁除了血尸法，还修行了画皮法，地火没能消灭他，反而封印日益磨损。

更是在一百年前，透过封印影响叶家村的人。

当年的陈家人喝了无数年叶祝仁的血液，已经被血尸法的力量侵染，变的如同傀儡一般，只是随着叶祝仁被封锁，他们获得了自由。

血尸法和画皮法的诡异力量通过他们的血脉真实不虚的传承了下去。

如今，这些叶家村人是当年受其操控的陈家血脉所生。

世世代代的繁衍生息之下。

现在的叶家村人虽然没有修行，但是血脉之中却有纯净的画皮法和血尸法力量。

这是数百年来，无数代人被动的用一生对禁卒法的适应和转化。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动物会适应化解进化自身，人类又何尝不是呢？

这也是为何那叶祝仁要求他们献祭的原因，如今的叶家村人身体内已经有着两种本源，只是不会修行。

他们对于同样修行两法的叶祝仁是同根同源的大补之物。

苏沐然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后问道：“既然叶家村人对其如此珍贵，为何只要求献祭一人。”

陈彤摇摇头，道：“献祭看似一人，其实是献祭所有的壮年人。”

“他们举办献祭的过程中，所有参与者的血脉本源才是祭品，那一个祭品只是用来打牙祭的点心。”

“只是他们是凡人，回去之后只会觉得虚弱犯困，难以察觉异常。等二十年后，村里的幼童成人，便再收割一次。”

“我来到黄藏山之时，方才到武人境，根本奈何不了叶祝仁。”

“叶蛮的父母当初察觉了真相，于是我便与他们合作，传他们画皮法培养帮手，同时自己潜伏修行，试图突破半尸境。”

“我爹娘是修行者？”叶蛮不可思议的问道。

“对！”陈彤看向叶蛮，语气笃定的说道。“他们二十多年前就是武人境的修行者了！”

叶蛮不敢相信，记忆里文文弱弱的娘和不着调的爹竟然是如同苏大哥一样厉害的修行者。

“是叶祝仁杀了他们嘛？”叶蛮问道。

陈彤摇摇头，“不是，他们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能活下来而牺牲的！”

“法术除了修行出来，还可以通过自己的血脉挖掘出来。只是这种行为十死无生，不亚于凡人去抽离自己的血肉骨髓。”

“但是只要将血尸法和画皮法交给一个血脉极其契合的孩童修行，必然能够一日千里。而且…”陈彤顿了顿。

“而且，只要有血尸法，我有绝对的把握突破半尸境。”

这也是陈彤数年前坐视叶父、叶母挖掘血脉而死的原因，他们得到的血尸法后，自己自然也能分到手，修为必将一日千里。

苏沐然皱着眉头问道：“那为什么，叶蛮如今已经接近二十岁了，还是一个凡人！”

“而你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陈彤带着一份歉意，“我没想到，我的画皮法在经历了由死到生，已经与寻常修行者不同了。”

“常人所修行的画皮法，思维意识依旧存在大脑之中。”

“而我血肉骨骼全无，意识全靠画皮法维持，再血尸法的干扰下，我的意识直接沉睡。”

“直到画皮法和血尸法开始相辅相成，不在互相干扰，并且在刚刚苏公子力量的刺激下，我才意识复苏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