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仙与凡

“苏师弟，一路上怎么闷闷不乐的啊！”紫枫舒服的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血气的腥甜味道，整个城市里都飘着血雾。

此刻，已经是下山来到大周境内的第三日，苏沐然所过的地方，已经有十数个城市。

放眼看去，大街小巷空空荡荡，道路上蓬蒿、艾草没有人除去，白色的杂草和陆地上的黄沙，全都染上了干涸的血液，偶尔活着的幼童神色凄惨。

家家户户关门闭户，鸡笼犬舍没了动静，城中有有披着瓦砾的房子，却没有房子里原本的主人，有柴火但是却没有烟囱中做饭的炊烟。

有被割成一块块腐肉的身体，有被割下像野草一样多的脑袋，还能看到他们的表情或哭、或恐，不知道死前遭受了什么痛苦。

不久之前还繁华热闹的凡人王朝，此刻宛如一个个鬼城……

“没什么。”苏沐然心不在焉的回答，不知为何，他一阵阵不适，心中有一种巨大的悲哀之感，却哭不出来。

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哭，分明没有理由，仙与人之间存在着巨大的隔阂，分明是两个不同的物种，越是强大的修士，就越是进化的越完美。

人类为了吃鹅肝，可以硬生生的用管子把饲料灌进鹅的肚子里，为了吃鱼翅，要活生生切下鲨鱼的翅，把它丢回海里，让它在海里慢慢流血痛苦而死，熊的胆汁可以用药，那便对其开膛破肚。

蜂产蜜、人拿蜜，理所当然，因为我是人；人产粮，鼠拿粮，天理不容，因为我是人。

你会去细数，自己的一生吃了多少的烤鸭、烤鸡嘛！会去管屠宰厂里死去过几头猪嘛！真的在乎才是没有道理，不可思议。

就如同此刻的苏沐然，明明那些猿人相貌如此狰狞可怖，没有自己这些神仙修士黏腻的帅气肌肤、甲壳、看着赏心悦目的透明触手。

可不知为何，总有一道声音在自己心中怒吼着，似乎世界不该是这么样的，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自己忘记了。

可同样有一道声音在反对，我是仙，人类的死活与我何。

天地生灵，追根溯源，全都是由太一生命演变、进化而来，从没见过什么种族去感同身受的关心别的种族，自己别乱发什么圣母心了。

“可是担心我们来晚了，血气收割不到了？”

紫枫温和的笑道，一对眯眯眼里有活物在蠕动，落在此刻苏沐然的审美中，便是神异无比。

“不必担心，这些粗活那需要我们亲自动手，我们来了，自然有外门弟子收割提炼好，来孝敬我们。”

“再过一个城池，便是血河大阵的阵眼，那里汇聚了整个大周王朝的血气，供我们这些亲传弟子修行。”

紫枫对苏沐然解释道，在他看来，自己这个小师弟，恐怕是忧虑自己来的晚，肉已经被外门的歪瓜裂枣争抢一空了。

“我们这些天之骄子不点头，这些耗材们连汤都不能喝！”

一向温和的紫枫首次露出了这般森然轻蔑的表情，让苏沐然发觉，眼前这个与一个月来温和儒雅、照顾自己的师兄，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一个月的相处，甚至让自己一度以为，紫枫是个性格温和的老好人，毕竟他从来都是乐呵呵的温和模样。

“啊！呜呜呜……救命！救命！谁来救救我！”

一阵呜咽着带着哭腔的声音出现，那是一个年龄约十四、五岁的妙龄少女，身后挂着一个逗弄着她的修士，看样子有炼气三层的修为，像猫戏老鼠一样追着小女孩，时不时一道灵气攻击从女孩不致命的部位穿过，带飞一块块血肉。

苏沐然看着不知为何心中一痛，随即便摇了摇头，将自己那诡异的圣母心按下，不准备管这事。

那个炼气修士在看到苏沐然和紫枫两人之后，连忙毕恭毕敬的行礼，脸上满是谄媚，“拜见两位师兄，今日竟然有幸见到两位师兄，正是邀天之幸。”

随后，圆滑的自袖口取出了一道血红色的结晶，“这是我这些时日，收割提炼的血气结晶，孝敬两位师兄，希望师兄赏脸收下。”

紫枫示意苏沐然收下，满意的点点头，称赞一句，“到是机灵。”

随后一只闪着紫电的虫子飞出，在练气修士的体内转动了一番，回到了紫枫体内，只见那练气境修士体内，隐隐出现了几道闪烁着的紫光。

“多谢师兄指导！”那人欣喜若狂，毕恭毕敬的行礼。

此刻，少女已经受伤太重，摊到在地，鲜血汩汩的流了一大片。

之前本就是一口气撑着，现在逃跑之中遇见两只新的虫子恶魔，少女心如死灰，摔倒在地，已然是一副将要咽气的模样。

苏沐然终是于心不忍，思索了片刻，带回去做个宠物也是不错的，便准备救其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