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萌娃上学记

周一，一大早吴家的两层小楼兵荒马乱，顾慎言昨夜搞创作一夜未眠，刚迷了一下，就被顾妍初扯了起来，现在顶着一头鸡窝，在帮顾安安找礼服。

“安安，瑶瑶，昨天美丽阿姨跟你们说到面试注意事项都记好了吧，等下期待你们的超常发挥”。

顾妍初画着淡妆，穿了件素色的连衣裙，青春美丽，一点看不出来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

顾瑶瑶也穿了件和顾妍初同色系的连衣裙，她努力站直，对着顾妍初敬了一个礼：“遵命，妈咪！”

顾安安穿了一套黑色小西装礼服，顾慎言夸张地正给他系蝴蝶领结，他无语地转头看顾妍初：“妈咪，我觉得今天的面试没有必要夸张到我必须得穿礼服吧。”

“住嘴，我们顾家做事情任何时候都要全力以赴”顾妍初给顾瑶瑶戴了一个夸张的发夹。

“全力以赴。”顾瑶瑶很喜欢，跟着顾妍初重复道。

顾安安决定不管了，男人不要总想着和女人讲道理，因为她们从来不需要道理！

余美丽当司机，一上车，顾妍初又开始给顾安安顾瑶瑶打鸡血。

“生是逸轩人，死是逸轩鬼，不达目的死不罢休，加油加油加油。”

“妍初姐，你这太夸张了，不上逸轩难道就没书读吗，别吓到孩子”这么多年不见，余美丽第一次知道原来顾妍初和孩子在一起是这副德性，哪有老妈给孩子定这种口号，一听就不吉利。

顾瑶瑶一向是捧场王，“妈妈好棒，妈妈最厉害了，我是人，我是鬼，耶耶耶”，顾妍初捂住顾瑶瑶的嘴，“呸呸呸。”

呸完还用高跟使劲踩。

顾安安，一看情绪就稳定多了，他照样对妈妈和妹妹感到很无语，听到她们俩的口号，只是更无语得摇了摇头，他一向自诩自己是这个家的男子汉，对妈妈和妹妹是无限宽容的。

校委主任看了两个孩子的档案资料，他推了推眼睛质疑：“令公子智商120？”

“是的，下面有附件证明”顾妍初端庄地回复。

“嗯！令公子太优秀了”校委主任托着眼镜，一边看着剩余文件一边激动不住点头。

“顾同学这么小年纪还会这么多才艺，真是厉害啊”校委主任赞不绝口。

“令小姐还获得过国外着名的小天马小画家比赛幼儿组金奖啊”校委主任惊呼“我听说这个奖评分标准很高的，真没想到啊。”

他转头看着娇俏美丽的顾瑶瑶，心都快化了，他自己也是个女儿奴，对着笑嘻嘻的顾瑶瑶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是的，我们家瑶瑶同学确实很有画画的天赋”顾妍初继续端庄地答道。

校委主任看了半天资料，又继续问了两个孩子几个问题，顾安安顾瑶瑶逻辑清晰对答如流，校委主任觉得非常优秀，很符合逸轩的办学宗旨，这龙凤胎漂亮到不像话，他已经计划如何把他们当作逸轩的招生宣传，他似乎已经看到登在招生简介上他们引起的巨大反响。

顾安安和顾瑶瑶被分到了逸轩的学前尖子班，顾瑶瑶和顾妍初开心地跳起来，连余美丽也开始和她们击掌庆贺，顾安安对这个结果似乎早已料定，他拉着顾瑶瑶的手，嘱咐顾妍初，“妈咪，记得准时接我们放学。”

校委主任也很激动，他一脸慈爱地看着他们，在顾安安和顾瑶瑶和顾妍初告别后，一路领着他们走进了课室。

顾妍初和余美丽在教室外面，看着顾瑶瑶很快就和新同学打成一片，顾安安身边也围满男同学，大家叽叽喳喳向顾安安问问题，顾安安一脸苦闷。

顾妍初扑哧一笑，看着苦逼儿子乐得笑出了声。

余美丽也不禁莞尔，“初妍姐，孩子们安顿好了，你的工作也该开始了吧。”

“当然，以后你就是我老板。”顾妍初戴上墨镜，打趣着余美丽。

余美丽一直是顾妍初国内工作室的负责人，最近是大学毕业季，她和羊城高校联合搞了个毕业展，顾妍初作为特邀嘉宾，为毕业展提供了五幅仕女画。

从学校回来，顾妍初换了一件便衣，开始为仕女图构思。

木炭起稿，顾妍初用画笔在画架上左右勾勒，几条简单的线条就已呈现人物弧形，她在人物画上颇有心得，对色彩非常敏锐，曾经得了业界一位名师的赞许。

人物设色……

人物调色……

人物定稿……

等到顾妍初画得稍微满意时，她才惊觉自己的手已经酸了，她放下画笔往窗外望去，日落下的霞光满天，她哎呀一声看了下手机，已经是下午四点，画得太过入迷发现自己午饭也没来得及吃，桌边放着中午吴妈端过来的饭菜，青菜都已经发黄，让人胃口全无。

她躺在懒人沙发上，望着外面生机勃勃的动物和植物，余美丽为她重新装修了画室，她打通了临近院子的一面墙，装了一个大的折叠门，门上装了大玻璃，她一眼就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现在漫天霞光下院子里被围起来的母鸡和公鸡互相追逐，母鸡受到惊吓“咯咯讥咯咯讥”到处乱叫乱串。

这样的生活就很好，想起回国前顾慎言说的话，顾妍初陷入沉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天地必诛。

顾安安和顾瑶瑶回到家时，看见顾妍初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一半，顾瑶瑶兴奋得想要叫妈咪，顾安安手快捂住了她的嘴，余美丽刚停好车走进来，她探头进门瞧了下，微笑着摇了摇头，进屋开了台灯，关了外面的门，拉上长长素色花纹的门帘，提醒顾安安和顾微微不要出声，几人轻手轻脚出了房间，带上门。

乡下的蚊虫不是开玩笑的，顾妍初被几个蚊子叮醒，她劈里啪啦一顿乱打后，才发觉自己腹中空空，晚饭时间好像也错过了。

她打开门，大厅的老时钟指针刚好指向9点四十五刻。

顾妍初走到顾安安和顾瑶瑶的房间，坐到床边，看着两个孩子发呆，孩子轻轻的呼吸，在夜里让人感到岁月静好。

余美丽在门口探头进来，“妍初姐，你干嘛呢，我刚把孩子哄睡着，你别把他们吵醒拉”她声音小得像蚊子，带过孩子的都懂，声音大点都是对她带娃生涯的侮辱。

顾妍初听话得在唇边也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

狼吞虎咽吃完两碗乌冬面，顾妍初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太好吃了，如果不是怕吃了积食不消化，我还可以吃两碗”顾妍初对余美丽的厨艺大加吹捧。

“每次吃饭都这么不准时，不要到时胃病又犯”余美丽抱怨，“我妈上上下下端着饭跑你画室门口好多遍，她担心你又不敢打搅你，一直和我唠叨怕照顾不好你到时和你爸妈无法交代。”

“我的错我的错，以后可不敢了。”

余美丽暗叹，每次是这句话，她自己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羊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两人一人一杯水，躺在天台的躺椅上，今天刚好是十五，月亮像个大圆盘，月光撒下来，村里楼房和花草树木像撒了一层白霜，偶尔传来远处几声狗叫，静谧美好，令人昏昏欲睡。

远处市区灯光璀璨，霓虹光闪烁，探照灯远远扫射过来，想打破乡下的这份静谧，一动一静两个地方被切割成两个不同的世界。

顾妍初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满足，工作自由，孩子乖巧，多思无益不如享受当下。

“妍初姐，认真的，以后记得按时吃饭，不然你的胃肯定又该不开心了”余美丽一边摇着蒲扇一边狂喷蚊怕水。

顾妍初直条条躺着，月光洒在她身上，白得发亮，匀称的身体美得令人惊叹。

“美丽，我妈一直和我说，你是我的贵人，我妈说以前算过，你真的是我的贵人，你看我的生活和工作都离不开你。”

“这太夸张了啊”余美丽笑着说。

余美丽的美丽是知性的，理智的，对于顾妍初，从小到大她心里一直很感激，不止感激顾妍初从未对她高高在上，还感激她在父亲最困难的那段岁月帮助她和妈妈，那段至黑时光，美丽不敢想象如果没有妍初和顾家，她们怎么挺得过来。

“我的生活真的不能没有你，今天我一下子就画到下午，一不小心还睡着了，安安和瑶瑶是不是骂我了，下午我打了好几个喷嚏呢，明天又得道歉了”顾妍初虽然比余美丽大一岁，但现实生活中倒是余美丽才是姐姐，工作和生活都会帮她照顾的井井有条。

“瑶瑶是个马大哈，她才记不住你从来没办法兑现的承诺，倒是安安，看出来挺失落的，但也没说什么，一回来就去看你，看你睡得香，晚饭的时候边吐槽你是佩奇边给你留饭，太可爱了，长大一定是给暖男”

“我这儿子果然没白养，暖男就算了只要以后不是渣男就好。”

“哪有老妈这样说儿子的”余美丽不是第一次听顾妍初这样说安安。“但安安还是太过早熟了点，我妈都说像顾伯伯，不苟言笑。”

其实余美丽更想说，安安更像另一个人。

看着月光下躺平的某人，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