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诗语若有所思:“嗯……那你猜猜。”
沈闻俞停顿了几秒,然后脱口而出:“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心跳漏了一拍。
季诗语狡辩,手上的动作无处安放:“怎、怎么可能,就你这样的。”
沈闻俞潇洒一笑:“我这样的,我多帅啊。喜欢我不很正常吗?”
季诗语平复下呼吸:“我喜欢谁都不会喜欢你,你放心吧。”
电话那边的沈闻俞沉默了。
过了许久,季诗语挂掉了电话。
年夜饭吃完后,她与林凤娇回了家。
一路上,季诗语将头靠在车窗上,歪着脑袋,眼睛盯着车窗外愣神,手指相互缠绕在一起。
林凤娇看了眼季诗语,见她有些闷闷不乐,便问:“怎么了,在外婆家不开心吗?”
没有不开心,今天去外婆家还收到了外婆包的厚厚的大红包,怎么会不开心。
季诗语稍微将头移了位置,没有回答,淡淡地看着窗外。
下学期过后就要文理分科了。
她想为了沈闻俞再搏一搏。
如果能够报理科,或者跟沈闻俞考的一样好,至少得在考试名次上挤进年级前五十,才有希望。
可是……
她的手机翻到了期末成绩的截图。
六科分数加起来还不到600分。就这分数,想要挤进年级前五十,简直就是做梦。
季诗语颓然,关上手机,抿唇不语。
如果想要与他站在一起,那么自己必须要很优秀,才足以与他势均力敌。
回到家后,季诗语蹬掉脚上的玛丽珍皮鞋,换上拖鞋,一声不吭回到了房间。
这几天一直忙着庆祝春节,功课上落下了好多。过完年再去上课,恐怕会跟不上老师的节奏。
季诗语搓了搓手,准备复习。
林凤娇走了进来,把手放在了季诗语的肩头上,说:“放假了,偶尔休息一下也没什么的。”
季诗语想了想,摇了摇头。
自己与他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而自己的成绩与自己的梦想——京大,也无法相匹配。
自己的弱项是英语。
季诗语稳下心来,开始背单词。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楼下的鞭炮声轰隆隆响起,天空上的烟花一朵随着一朵绽放。外面世界的热闹与房间里的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季诗语像是被关在了另一个小世界里。
此刻,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努力。
背了二十分钟的单词,季诗语觉得眼皮子都睁不开了,她只好去洗手间,用冷水冲一下脸。
冰凉的水触及到面容上,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她又回到书桌前,呼了一口气,拿起单词书背了起来。
就这样,季诗语自那以后,就开始对英语展开了“猛烈的追击”,放假后的每天晚上都会抽出多余的时间来背单词,学习语法,做不同的题型,在阅读理解与完形填空上,她下了不少功夫。
过完春节,整个人的状态精神了很多,像是找到了努力的动力,对未来有了期待。
回到辅导班上。
上课的第一天,数学老师按照规矩给学生在讲课前出一道数学题,考察学生的基础与记忆。
数学老师叫到了季诗语。
季诗语看着黑板上熟悉的题目,她记起来了,前不久的时候她专门复习过这一类题型的知识点,而季诗语最拿手的,就是三角函数这一章。
她流畅回答:“若函数f(x)在{a,b}上的图像是连续曲线,切f(a)*f(b)>0,则f(x)在(a,b)内也可能存在零点。”
数学老师点了点头,随即夸赞:“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坐了下来。
下了第一节课。
季诗语拿出水杯准备去接水,接着眼尖地发现自己的座位上有了一小块鲜红的血迹。
糟糕,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慌乱之际她想起这个月确实推迟了好几天。
她掩盖住慌张的神色,坐了下来,在书包里寻找卫生巾,书包里只有几本书,还有吃剩下的糖果纸皮,哪里有什么卫生巾。
她才想起来,昨天收拾书包的时候,把卫生巾随手拿了出来。
季诗语为自己的粗心感到懊悔。
她坐在座位上,双手挡在脸颊两侧,十分懊丧。
关键是今天穿了浅色的裤子,外套也是短款的。
沈闻俞看了她一眼,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起身,拿过季诗语的水杯,走了出去。不一会,接了一杯热水,放到了季诗语面前。
沈闻俞面色尴尬,缓和道:“你先在这坐着,我一会就回来。”
沈闻俞迅速利落跑了出去,摁下了电梯,电梯停在了一楼。他出了大厦的门,在附近找到了一家便利店。
局促不安的手挑选着一列列卫生巾,涨红了脸,不住环顾四周的人,然后将黑色的口罩又往上提了提,帽子往下压了压,才肯放下心来挑选。
一个阿姨突然拍了拍他,和蔼道:“小伙子,给女朋友买卫生巾吧,选这个——”阿姨拿出了货架上的一包苏菲弹力贴身柔棉感卫生巾,递给了沈闻俞,又说:“我们这今天做活动,买二送一,你给女朋友买个组合套装的,两包日用加一包夜用,怎么样。”
阿姨热情地指了指货架上的商品。
沈闻俞连连点头,压低了声音:“买,都买。”
付完了钱,沈闻俞套上了粉色的袋子,走出便利店的门,瞬间如释重负,正大光明抬起了头,口罩下的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他矜贵地抬起手腕,带了些慵雅,看着时间,下一秒笑容凝固了。
这个点迟到了。
待沈闻俞回到班级的时候。
第二节课已经上了一半了。英语老师并没有责怪他,而是让他快点回到座位上坐好。
沈闻俞将怀里的卫生巾藏在羽绒服里,点了点头:“谢谢老师。”
回到座位上,季诗语咬紧嘴唇,不安开口:“你刚刚干嘛去了,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季诗语小腹有些坠痛,她将外套穿上,紧紧裹住自己,一张小脸有些苍白。
沈闻俞皱了皱眉,压低声音,温和地问:“肚子疼吗?”
季诗语捂住肚子,有气无力嗯了一声。
季诗语勉强笑了笑,又说:“没事的,一会喝点热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