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娇娇地轻捶了一下陆子辰的肩膀:“臭弟弟,你好会撩~!”
陆子辰压着怒火,一言不吭,冷窒地看了眼周锦,莫名的烦火在胸口往上窜。
徐烟烟差点把嘴里的饭笑喷,她急忙放下手里的碗,哈哈大笑起来,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没想到,陆子辰这家伙,也还挺招女生喜欢的。”
回宿舍中途,徐烟烟意味不明碰了碰季诗语的肩头。
班里关于陆子辰喜欢季诗语的传闻并不少,说的人多了渐渐地大家就都信以为真了,摆到明面上却讲不开。
徐烟烟又试探性的旁敲侧击:“我好像听说,陆子辰喜欢咱班的一个女生,就是不知道那个女生,喜不喜欢他呢?”
她紧切盯住季诗语脸上每一处微表情。
“不喜欢。”
季诗语很干脆明了。
风传动着,将这句话带动到了陆子辰耳朵边。
他刚刚“摆脱”掉了难缠的周锦,不容易一个人走在校园里透口气,就听到了前面不远处的动静。
还没有表白,就被拒绝了……
他微垂着脑袋,大中午的阳光正足,毒辣得很,照在他的身上。
此刻的陆子辰,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剥离了**,双手自然垂摆在身体两侧。
姜江冲过来兴高采烈,揽上他的肩。
陆子辰收起不易察觉的情绪,嗓子眼却干涩无比,一字一字艰难道:“你来干什么?我想一个人走走。”
姜江愣住了,他拍拍陆子辰的右侧手臂,尽量宽慰道:“怎么啦?兄弟,上午没考好?”
陆子辰抽离他的手臂,往旁边撤退了几步,显然不想搭理他:“嗯。”
姜江没头没脑,乐呵呵:“没事,下午考的高一点不就行了吗?”
“闭嘴。”
原地只留下姜江一个人,姜江无措地挠了挠后脑勺。
这个人抽什么风?谁又惹到他了?
朝阳的午后迎来了最后几场科目的考试。
季诗语一刻也不敢放松下来,手里的草稿纸上堆满了黑色笔迹。闷热的汗珠从额头上滑到白色校服短袖里去,她蹙着眉,抬起胳膊泯去汗水,火力集中在试卷上。
交上卷子后,她才如释重负地背起书包。
篮球场秋千椅上,融亮和煦的夕阳正值下山。
沈闻俞为了不让多余的闲杂人等打扰自己与季诗语的独处,于是很不道德地在篮球场铁栅栏门口贴上了“闲杂人等勿进”的大字报。
沈闻俞坐在秋千椅上,夕阳落暮,明惨的金黄色曙光落在他的全身。
被光照的睁不开眼,他只好移开了头。
一片亮色中,他的视角看向了,地上模糊不清、正在走动的一双脚,从上到下而瞩——面前的季诗语,从暖亮的夕阳里走来,面容含笑,背着粉色的书包,眸色明亮至极。
沈闻俞恍惚隔世,站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季诗语。
她轻快的马尾甩到身前,发丝微黄。
“季诗语。”
沈闻俞犹豫,喊了一下她的名字。
“嗯?干嘛?还有,沈闻俞,”季诗语哼哼唧唧,指着门口的大字报,撇嘴,“你下次不能再这样了。”
沈闻俞盯得她有些着迷,微滞,克制隐忍地凑到她耳边低声:“你额头上有个东西…”
“嗯?有什么?”季诗语抬手就要胡乱去摸。
朦胧模糊的亮度中,他倾下身子,双手捧住她白腻柔软的下颌,抬高了一个度,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覆住一个绵密的吻。
季诗语瞳孔猛缩,搭在身体两侧的手指曲缩起来。
他徐徐呼吸,凑在鼻尖的淡淡迷迭香味撩人心魄。
“沈闻俞……!”季诗语小步推开了他。
沈闻俞往后趔趄了几步,面色没有一点囧。
反倒是季诗语,脸刷的一下红了,半晌嘟囔不出一句话。
“沈闻俞,你什么意思?”
季诗语稳住了紊乱的呼吸,心跳一鼓一鼓的。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沈闻俞停滞了一下,不带掩饰。
什么叫,我想的那个意思?
季诗语陡然睁大迷雾般的眼睛。
沈闻俞不等她缓和下来,沉重走到她面前,秉着滞重的气息,一字一句道:“季诗语。两年之后,跟我在一起,好吗?”
季诗语听到这句话,头上仿佛被闷声暴击了一下,顿时腰酸腿虚,由上到下发软,差点站不稳。
沈闻俞瞧着她脸白的模样,轻声笑了一下。
“季诗语,我不信你对我一点喜欢都没有。”
沈闻俞此刻在等待她的一个答复。
空气好像凝固住了,稠重密实。
沈闻俞淡淡出声打断她此刻的状态,在她耳边轻轻洒洒:“我等你回答我。”
她眼里回荡着他从容洒扬的背影,仿佛刚刚那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
可脸上燃烧膨胀的热意告诉她,这不是幻觉,而是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宿舍内,女生们像是冲破压力的茧,一下子没了那种持武器上战场的视死如归感,围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最近女生们的话题里又多了一个八卦,这个八卦非周锦与陆子辰莫属。
“哎哎哎,你知不知道,人家已经跟他表白了,只不过他还没有回复人家……”
“其实吧,我觉得她还真不错,直接答应了呗。”
季诗语推开门,宿舍里的女孩子,目光全部聚拢在她的身上。
刚刚那件事,传的居然这么快??
季诗语眼睛发虚,软软扶着门把手。
“诗语,你愣着干啥,赶紧过来一起聊啊!”徐烟烟往嘴里塞薯片,兴致盎然。
“诗语,你脸色怎么这么白?”何百合眯着眼,端详了一番。
季诗语极力摇头,就差把“心虚”两个字写在脑门。
天色沉暗,瞬息万变间夜色将至。
寂寥无声的篮球场内,出现了一个孤单寒怆的人影。
她虚浮的脚步,走到铁栅栏门口。
脸上毫无一丝血色,像是被抽干血液一样。
手指意味深邃地摩挲着那块显眼刺目的大字报,像是要找出什么线索一样,心如死水地看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