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冰面平滑少阻力

回忆结束，丹尼将视线从迪奥身上收回，打算回去找玛丽。这个试探是玛丽安排的，主要是想看看迪奥疯得怎么样了。

丹尼用狗爪挠了挠地板，想起现在玛丽应该是在洗衣服。

很快，它在洗衣房找到了和佣人们一起洗衣服的玛丽，并咬着她的裙摆，把她带了出去。

它可是小主人最爱的宠物，陪少爷的爱宠玩也属于工作的一种，所以没人会阻止。

到了没人的地方，玛丽赶紧把裙子从狗嘴里抢救回来。

她甩了甩沾满狗口水的裙摆，很是嫌弃：“结果怎么样？能交流吗？”

“可以。”丹尼瞄了一眼玛丽湿漉漉的裙摆，尴尬地低下了头，“不仅可以，而且正常得过分了。无论是回答还是表情，都滴水不漏。”

玛丽甩裙子的动作一顿，她缓缓转头看向丹尼，眼里满是探究：“当时的场景，你仔细说一遍。”

“当时是这样的……”丹尼蹲在地上，把试探的情况事无巨细地复述了一遍。

“不可能！”玛丽猛地扔下手里的裙摆，又啃起了她好不容易结痂的手指，“那种程度的大范围攻击，用完之后还记得自己是谁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如此从容！”

丹尼被玛丽满手是血的样子弄得后背发凉，赶紧转移视线，低头盯着地板：“可是，当时的情况确实是这样的……”

“杀索拉的不是他？我们弄错人了？”某种可怕的，啃骨头的声音从玛丽的嘴里响起，“关于他精神失常的事，JoJo是怎么和你说的？”

这里可没有吃的，玛丽究竟在啃什么？

咔嚓咔嚓的啃咬声不断响起，吓得丹尼心惊肉跳，它用颤抖的前爪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丹尼深吸了一口气，用僵硬的声线回道：“JoJo说他，会莫名其妙地发呆，还经常盯着空气不知道在看什么。然后，脸上的表情也会突然变来变去的，无论有没有人在和他说话，都会出现这种情况。”

“表情……是什么样的？恐惧？敬畏？狂热？”

“都不是。就像是小孩子和好朋友玩耍、拌嘴的那种，呃，怎么说，单纯的快乐？”

丹尼的前爪按得更紧了：“说实在，这种表情放在他身上，反而比你举例的那几种要来得诡异。”

“原来如此。”咔嚓声停了下来，“他应该得到了某个友善的存在的眷顾。至少目前，对他这个人，是友善的。”

丹尼仍然不敢放下它的爪子：“怎么说？”

“那些东西可不怎么好说话。”

玛丽露出骨头的手指闪过一道粉色的光，伤口在缓慢地好转，：“正常情况下，无论你信不信仰祂们，一旦接触，不吓趴下都可以夸一句意志如钢。哪还能跟那小子一样，跟玩似的。”

丹尼感觉玛丽的语气平静了下来，试探着松开爪子：“所以？”

“祂不舍得心爱的羔羊陷入疯狂，庇护了他。”玛丽深棕色的眼眸中弥漫着沸腾的嫉妒，“幸运的家伙。幸运，太幸运了，幸运得让人恨不得他死无葬身之地……”

丹尼弱弱地插嘴：“迪奥生来就运气很好，人家有三颗痣呢。”

“闭嘴！”玛丽狠狠剜了丹尼一眼，不耐烦地摆手，“你赶紧想办法把他拉入伙，这种人宜友不宜敌。”

丹尼一听玛丽放他走，展开四肢，跑得比在食堂抢饭的高中生还快。

“动作快点。等索拉把伤养好了，我们都得完蛋。”

身后飘来的，玛丽阴恻恻的声音，刺得丹尼跑得更快了。

它忽然感觉，哪怕是和满身反骨的二五仔迪奥待一起，都比和玛丽组队来得要好。

中午，滚烫的阳光驱散了深秋的寒意，舒适的温度令人昏昏欲睡。

迪奥靠在阳台上，晒着太阳。

他在精神连结里发了个wx：“还要晒多久？好困。”

“再晒一会儿呗。”蕾莎塔摸了摸他的额头，“昨天你浑身湿透走了一路，我怕你感冒。”

昨天迪奥弄得满身是泥，还沾了点血，为了洗清嫌疑，她让迪奥去河里面过了一遍。

其实为了防丹尼的狗鼻子，她还推荐迪奥到粪坑里滚一滚的，不过被无情地拒绝了。

“这都第二天了，晒了有什么用？”迪奥翻了个白眼，“要我跳进河里面就算了，连粪坑都想得出来。真是，那么谨……”

他突然停下，眸光黯淡了几分：“抱歉。”

“愚蠢的欧尼酱哟。在我们得出结果之前，你就保持平时的样子就行了。”

蕾莎塔想去拉他的手，不过她现在隐形了，只能遗憾地穿模：“我还是喜欢你以前桀骜不驯的样子，你恢复一下。”

迪奥伸手回握，但也穿模了。他刚想说点什么，却被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

“哟，在晒太阳呢，还挺悠闲的。”

伴随着狗爪踏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咔哒声，丹尼出现了。

“关你什么事。”迪奥不耐烦地回头，“没事干就去找你那个傻子主人玩，别烦我。”

丹尼停在了安全距离，不再前进。

它蹲在地上，立起上半身，举起两只前爪，作投降装：“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和你谈谈。”

迪奥转身离开，毫不理会：“我觉得我们早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丹尼没有上前挽留，只是用平静的声音陈述：“昨天杀了索拉的神秘人，是你吧。”

迪奥依旧往前走着，像是没听到一般。

丹尼略微加大了音量：“索拉没死，他逃跑了。”

它看着停下脚步的迪奥，松了口气，把昨天他们发现索拉逃到下水道的事情讲了一遍。

但令它头疼的是，迪奥听完之后什么反应都没有，继续走他的。它刚上前几步，想再说几句，对面就掏出了刀子。

最后，无计可施的丹尼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离开。

蕾莎塔飘在上空，打量着沮丧地望着他们的丹尼，没能看出来什么。

迪奥使用了拍一拍：“‘上面’怎么说？”

“他们还没回呢。”蕾莎塔又给上司们发了几条消息，“不过我们昨天连技能奖励都拿了，索拉应该也许大概是死了。”

迪奥皱眉回忆：“我们昨天补了那么多枪，还检查了心跳和呼吸。索拉当时确实是死了没错。”

“回了，回了。”蕾莎塔把消息棒读给迪奥，“昨天已经收到了索拉的灵魂，人已经死透了。不过不排除他有特殊手段。”

“什么特殊手段？”

蕾莎塔撇撇嘴：“他们说，请自己探索。”

迪奥又使用了拍一拍：“有没有可能是他身上那奇怪的精神波动？”

“不知道。也有可能是丹尼的陷阱，想骗我们出去，然后杀掉我们。”

蕾莎塔摊手摆烂：“算上这次，丹尼一共找了我们三次了。急的是对方，要不等他们自己拿出诚意来？”

“也可以，不过不能等太久。万一索拉还活着，一旦让他恢复好了，我们就……”迪奥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出去让小弟们打听打听。”

昨天的事闹得这么大，迪奥也不知道那群小弟了解了多少，万一他们被吓得不出门就不好办了。不过不管怎样，总要过去他们平时聚集的地方看一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