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套近乎

毕竟斗厨迫在眉睫，采薇可没有时间游山玩水，她需要在最短时间之内赶到京城。

他们并没有使用马车慢吞吞走，而是直接选择策马狂奔。好在他们几个骑马功夫还算不错，一路上以天为盖以地为庐，全程过着风餐露宿的日子。

歇息的时候，采薇背靠大树，眼睛直勾勾盯着北方，表情静若止水，内心却波澜起伏。

采兰跟苏醒捡树枝生火，两个人多少有点闲心打闹，追逐一把，时不时秀一下小恩爱，抓紧时间领略一下外面的多姿多彩。

“姐，给你！”

采兰把一块烤好的野兔腿递给姐姐，随后跟苏醒两个人大快朵颐起来，采薇看着这块兔肉，完全没有食欲。

睡觉时也只能靠着树干眯着，为了节约时间，他们选择超近路。这条路地处荒芜，人迹罕至，没办法住客栈，睡床，连找个破茅屋遮风挡雨都是妄想。

采薇满腹心事，一直在思索如何能通过『阎王席』，顺利拿到斗厨资格，之后如何才能帮助夫家渡过难关。

她把一条披风轻轻盖在小妹跟妹夫身上，随即走到旁边一处蜿蜒狭长的河滩边，坐在那里沉思。

终于，在斗厨开始前夕，采薇终于抵达京城，面对这从未见过的繁华，她完全感觉不到那种兴奋。

初来乍到，采薇甚至连去哪里报道，去哪里找扎木罕都半知半解。

蒲文荣这只老狐狸，心思缜密的他早就料到采薇会拼命赶往京城，按照邱光启的吩咐，早就在天佑楼附近等着了。

“姐，那就是天佑楼吧！”

当初穆老也只是大概提到过天佑楼是各地参赛厨神汇聚之地，在那里有专人引荐并协调斗厨事宜。

天快黑了，他们此时饥肠辘辘，打算先去天佑楼填饱肚子。蒲文荣有备而来，突然出现这里，从背后叫住他们。

“采薇丫头，你终于来了！”

“老前辈，你怎么也在这里！”

蒲文荣随便编了一个理由，说夫人毕生夙愿就是来繁华的京城看看，所以他就带着夫人的灵位到这里来了。

“太好了！我们正愁找不到引路人呢！可能要再次麻烦前辈了！”

蒲文荣假惺惺满口答应，毕竟在京城待过那么多年，对周边很熟悉，对参加斗厨的流程也历历在目。

“你们先好好休息，一切包在我身上。”

安顿好采薇他们，蒲文荣立马跟邱光启报告，说他们的鱼饵已经备妥，接下来就是钓鱼的时间了。

邱光启让蒲文荣拿着自己的手札去见扎木罕，并且要求他按照计划行事，能不能拿回『食记』就看他自己了。

至于是否在斗厨之前让采薇跟聂锦程划清界限还是在斗厨之后，邱光启还在犹豫不定，一切只有等到应采薇过了『阎王席』那一关才有结果。邱光启心里明白，毕竟扎木罕会不会真的“放水”还存在变数。

扎木罕接到邱光启的手札，多少有点期待跟这个丫头一较高下，毕竟是『食记』传承者，又有御厨之子指导，加上她名声在外，想必有其过人之处。

“若她真是天选之子，我还要眼睁睁看着她被打压吗？”

扎木罕向来以冷漠著称，想不到这次会为了一位未曾谋面的女子动了恻隐之心。

扎木罕虽然不清楚邱光启跟聂家有什么恩怨，但这件事始终会牵连到应采薇，即便他能笑到最后，恐怕也不会让应采薇跟他成为一路人。

扎木罕立即起身回到房间，提起笔洋洋洒洒奋笔疾书，至于写了什么内容暂时无从得知。

不光是扎木罕，邱光启对于这位有几分传奇色彩的女子也很好奇，想要尽快一睹芳容。他跟着蒲文荣化妆成普通客商入住天佑楼，想亲眼见识见识。

“大人，最右边那位就是！”

邱光启坐在二楼，他撩起幕帘，随着蒲文荣的指引，看着坐在大堂吃饭的应采薇。这位女子眉宇间透露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优雅，绝对不是一般市井女子。

“论相貌，我家慕晴还真比不上，难怪那个傻小子对她一往情深。”

邱光启对采薇的评价还是很高，尤其是确认她的确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为人处世都被人大为赞赏。

“虽然那个家伙帮了她不少忙，可她还是很有实力的，据说现在她手里的产业，完全是靠自己得来的，并没有假手于人。”

邱光启从大胡子那里得知，聂锦程潜回京城后，打理酒楼之事一直由应采薇亲力亲为，包括为当地官员解决难题都不在话下。

“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要是能为我们所用，那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邱光启知道蒲文荣如今在应采薇面前值得信赖，要求他先吹吹风，把自己以另外一种身份推到应采薇面前，至少先要获得这女子的好感。

“这个倒不难，交给我好了！”

邱光启直言可以以他对聂锦程目前的关系让应采薇跟他成为一路人，然后再利用她套出接下来自己有什么计划。

“好了，你马上去办吧！”

老奸巨猾的蒲文荣早就知道邱光启的想法，承诺一定会配合他演一场戏。

“真是可惜呀！这么优秀的女子，终究会被毁掉！”

邱光启似乎话里有话，应采薇终究只是一颗棋子，不能一直对她寄以厚望，即便她能被自己收服，可对聂锦程的“仇恨”必定会影响她之后的心态。

蒲文荣又一个一不留神出现在采薇面前，说是已经帮她安排好了一切，明天就可以带她去见扎木罕，跟她保证在斗厨结束之前，可能会竭尽全力为她出谋划策。

蒲文荣很清楚，天佑楼作为京城首屈一指的大酒楼，作为厨者的聚集之地，免不了有一些眼前盯着，有些事不好明面上拿出来讨论，他甚至为了掩人耳目都需要乔装打扮。

蒲文荣说话开始变得很隐喻，采兰跟苏醒一头雾水，采薇倒是听明白了他话中有话，前辈是想要单独跟她说几句悄悄话。

“姐姐，我们也要去！”

看着姐姐要一人外出，采兰不放心，提出要一同前往。但被制止，蒲文荣恳请他们就留在天佑楼，自己肯定会保证采薇姑娘的安全。

蒲文荣带着应采薇来到他处，背后邱光启也跟着，他想近距离观察一下这位其女子，以他自己的判断来决定今后要以何种方式收拢她。

毕竟这位女子得到了聂锦程的真传，说话行事不拘一格，万一真的能洞察入微，他就不能用一般的态度对待，必须慎之又慎。

“前辈，你想跟我说什么？”

开头跟采薇寒暄了几句，问了一下小土豆最近的情况，蒲文荣开始进入正题。

“丫头，你真觉得自己能过『阎王席』那一关吗？”

看得出来蒲文荣还是比较担心采薇赢不了扎木罕，虽然邱光启已经跟扎木罕达成了某种共识。

“丫头，不是我给你泼冷水，就算你赢了拼厨，在正式斗厨上也不见得能走多远。”

“前辈的意思是？”

蒲文荣这么打击采薇的自信其实是另有目的，说白了就是想借一个机会把邱光启推出来，这也是邱光启授意他这么做的。

“坦白讲，或许斗厨上你跟那些身经百战的厨者比拼不一定会落下风，亦或是你的厨艺超群，也不见得能拿到优胜！”

“这是为何？斗厨难道不是以厨艺一较高低吗？”

“孩子，你太真了！”

蒲文荣也不想跟采薇绕圈子，说他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能站到厨圣斗厨这个位置，一方面是那些厨者确实有技术高超的一面，但更为重要的是他们背后有强硬的后台，这些后台才是他们依仗的。

换句话说，采薇没有背景，即便她再厉害，也会被吹毛求疵，一个小丫头是无论如何也入不得别人法眼，除非她背后有人撑腰。

“孩子，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可他们这么做，完全不把公正放在眼里呀！”

“公正，有权有势就是公正，这就是现实，这也是我要告诉你的。”

蒲文荣尺度拿捏非常好，采薇也有点担心，其实拿不拿得到优胜对她来说无所谓，关键是优胜能救夫家于水火之中，那才是最要命的。

“那我要怎么做才好？”

采薇猜测蒲老前辈既然能说出这种话，想必他肯定有办法，毕竟在京城混了这么久，多少有些关系在。

“要说帮忙，可能还真有一个人能助你一臂之力呢！”

这个时候就该把邱光启拿出来说事了，反正他们两个很快就会见面。

“我曾经的挚友，当朝兵部尚书邱大人，跟聂家也往来平凡，只要找他帮忙，我想有些问题自然会迎刃而解。”

“跟聂家有往来？”

这么说来还算是同路人呢，若是真能请到他帮忙，说不定还真能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前辈，那我要如何才能见到他呢？”

采薇迫不及待想要见到这位邱大人，蒲文荣表示他会立即安排，尽量在她拼厨『阎王席』之前见到邱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