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

“前辈，您这么说，是不是有确凿证据呢？”

没想到采薇会来这么一句，扎木罕一下子没了底气，事实上他没有证据，毕竟一切都是从邱光启那里听来的，根本没有得到证实。

邱光启确实厉害，精妙布局一环扣一环，虚实结合，真中有假，假中有真，扎木罕轻易被他糊弄过去也很正常。

“我……我当然……当然有证据啊！”

扎木罕有点心虚，很生硬挤出几个字回答采薇。

“前辈，您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梳理一下，我觉得您也可以……”

采薇有点难以启齿，便不再说下去，扎木罕也不继续纠缠，立马转换话题，言下之意让采薇专心接下来的斗厨，至于这件事，等到斗厨结束之后再去追究谁是谁非。

有了扎木罕的“放水”，采薇才真正体会到官场不像民间那般淳朴，而是到处充满了权利与暗黑，在皇城做事可不像她在乡村做厨那么自在，至少蒲文荣就是例子。

扎木罕的话还是给采薇带来极大的震撼，她似乎一瞬间破防，万一扎木罕所言是真，聂家若真是他口中所讲的无耻之徒，那她这么费心费力救聂家人就是在助纣为虐。

若夫君一家是被冤枉，而扎木罕是别有用心之人，那又该怎么办呢？此时的采薇已经不如当初那般淡定，早已适应处变不惊的她，竟然在这种情况下乱了方寸。

扎木罕送她回客栈的马车已经到达，采薇还陷在思绪中，此时天色已晚，采兰从幕帘中看到姐姐的身影，急忙拉着苏醒过来，她一直在担心姐姐。

“姐，你终于回来了！我跟夫君正准备去找你呢！”

采薇心事重重，但没有在妹妹面前表露，只说了一句有点累，想先回房间休息。

离斗厨还有几天时间，采薇打算安静想一个晚上，然后开始潜心练习扎木罕教给她那些厨技，就算不为聂家，赢得斗厨也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

干扰因素本来会成为采薇的心理负担，可她听了扎木罕的忠告，心里还是有底，可以做到一心多用，练习的同时也能有另一条思路去体味跟夫君这一路走来的种种，甚至每一个细节都记忆犹新。

毕竟有好的基础，采薇的练习还算中规中矩，毕竟只是练习，不知道在真正的斗厨中能不能发挥出最好水平。

不过，采薇或多或少还是受到一定影响，左手手指因为专注力不够被划破，看来扎木罕对她说的关于婆家之事，某些方面她还是静不下心来。

三天后就是厨神斗厨了，采薇需要过了这一关，她才有资格锦鲤跃龙门，站到角逐厨圣优胜的舞台上，然后实现聂锦程通过以厨艺解救家人的夙愿，即便最后成功与否。

“夫君，你在哪里？我究竟该相信谁？”

采薇此刻没有心思继续练习，她将刀具草草扔在一边，心里琢磨着到底应该相信谁，万一婆家不像扎木罕口中所讲那般，她之后也没脸踏进聂家大门。

看来再睿智之人，在情感面前也会乱了方寸，根本没有思路去分析来龙去脉，也找不到合理的方式去宣泄。

采薇心事重重，扎木罕也好不到哪里去，采薇的反问也不无道理，他确实没有证据直接证明『食记』就是父亲的心血，只是听了邱光启的片面之词才信以为真。

“没有没可能是邱大人在说谎呢？……”

向来稳重的扎木罕，如今也有点动摇，但他跟邱光启素来要好，跟聂家也走得近，彼此来往甚多，也没有个人恩怨，完全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来中伤对方。

可『食记』一事的确出自邱光启之口，他当初还假惺惺让自己酌情处理与聂家的关系，尽可能和平解决这个问题，撕破脸皮对谁都不好。

自从采薇的出现，之前对聂家“强抢”行为暴怒，瞬间有了很大改变，他真不想为了一本书跟这位将来厨艺界的顶梁柱交恶。

“算了，还是用事实说话吧！”

想要得到真相，没理由道听途说，他也打定主意，要亲手解开谜团。

扎木罕喃喃自语着，现在能帮自己的只有自己了。

如今最开心的就是邱光启了，听了蒲文荣的汇报，那家伙手舞足蹈，如今的扎木罕，只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利用他让应采薇上位后，就能随心所欲。

“大人，其实我就能让那女人开口，说出『食记』中的秘密，完全没必要绕这么大一圈，让那个老家伙出面呀！”

“你懂个啥，没那老家伙，应采薇有资格参加斗厨吗？”

至于此次斗厨的新规，实际上也是邱光启在背后捣鬼，应采薇再厉害，只不过也是个黄毛丫头，那些能参加斗厨之人，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想让应采薇赢，必须用一点特殊手段。

一旦应采薇赢得斗厨，她必然会心存感激，然后是牺牲邱慕晴，以她来离间应采薇跟聂锦程之间的关系，等到他们决裂，到时候便有机会套路她说出『食记』的秘密，亦或是将应采薇收为己用。

等那个时候，聂家没了依靠，他自然有办法让聂家殒命，那么这个秘密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不愧是邱大人，这可真是妙计啊！”

蒲文荣不忘拍一下邱光启的马屁，但是邱光启目前还是有担心。

“不过那个老家伙是个怪胎，有时候没人摸得着他的脉，极有可能想办法让其他人知道新规。”

邱光启的担心没毛病，斗厨对于扎木罕来说是神圣的，原则性问题他从不暨跃。

万一应采薇没能从斗厨中杀出重围，那么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损失，毕竟那些大厨手里没有『食记』加持，自然没办法做出天下第一的美食。

“说到这个问题，我倒想起一件事来。”

邱光启打断蒲文荣说话，语重心长问了一句。

“蒲老弟，你说聂锦程要通过斗厨来为聂家沉冤得雪，我想了很久，都想不到他到底要干什么？”

“说实话，我也猜不透！”

尽管采薇对蒲文荣十分信任，目前也不敢直截了当提及这个问题，在应采薇认知中，他根本不知道她参加斗厨的真正原因，只知道她为了救婆家而已。

“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没有邱光启的授意，他不敢轻举妄动，但凡出点差错可是要命的。

尽管所有局势邱光启都尽数掌握，唯独聂锦程打什么算盘他无从知晓，这家伙也是个狡猾之人。当初在邱府，邱光启也试图从他嘴里套出一点线索，可聂锦程回答滴水不漏，邱光启也不好继续刨根问底，生怕他看出端倪，万一被怀疑上，那真是得不偿失。

“依我看，他不过在虚张声势罢了！”

“绝对不是！”

邱光启自然不认同蒲文荣这种说法，聂锦程根本没有虚张声势的资本，毕竟是“钦犯”身份，这么大张旗鼓必然会被官府抓到。

“看来他确实在酝酿什么大动作！”

“那是必然的，可这小子自身难保，他会做些什么呢？”

确实以聂锦程现在这种处境，独木难支，又没有什么人可以帮他，除了应采薇之外，根本掀不起风浪。

邱光启肯定的说，就是猜不透其中因由。

“看来，答案也可能在那个女人身上了！”

蒲文荣又把目光转回到采薇身上来，若是有办法撬开她的嘴，那么接下来的行动就顺利多了。

“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邱光启听后，猜测聂锦程未必会把秘密尽数告知，为了安全起见，多半有所保留。

“那些盯着他的人，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但那家伙随时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也没看到他有任何异常举动。”

聂锦程料到他回京城会被盯上，所以行动都异常谨慎，尽可能少走动，所以基本上没有多少时间外出打探消息。

“有必要的话，可以提前干掉他！”

邱光启跟蒲文荣交代，但是要提早让应采薇归顺他，至于其它事情，自己早就安排妥当。

“放心，这小子跑不了的！”

邱光启其实并不想动他，目前他还有一定的利用价值，杀了多可惜啊！

“是时候让他跟慕晴成亲了！”

邱光启老谋深算，他要在应采薇参加斗厨之前，先用这种方式拉拢她，尽可能打消聂锦程酝酿那个计划。

邱光启也是酷爱美食之人，御膳房的吃食他从来没有资格染指，这次终于有机会了，而『食记』中那些菜式，也不再是天子的专属，毕竟他很快就要“被退位”了。

既能为王妹报仇，又能改朝换代，还能让外甥登基为帝，那个时候整个朝廷都是他说了算，也不枉此生。

“哈哈哈！看来我的夙愿就要实现啦！”

蒲文荣这家伙，居然跪在地上，像模像样来了一句万岁万岁万万岁，给邱光启整得五迷三道。

邱光启一时间有些忘乎所以，直言真到了那一天，一定让他做天下第一御厨，还会赋予他至高无上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