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做自己

第56章 做自己

三日后，公司暗堡内。

回到了暗堡的陈皑和陈朵又恢复了平静的日常生活中。

陈朵的社会常识已经学的差不多了。

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也算是逐渐趋近于和常人一致。

如今的她，已经拥有了独立思考的能力。

但是由于过去并不算美好的经历，她对于生死之事上的态度依旧漠然。

最经典的电车难题，在陈朵这里，只能得到一句让人心中一颤的回答。

“如果任务需要的话，我可以在电车之前，将他们杀死，让他们毫无痛苦的死去。”

说这话的时候，陈朵的脸上一点挣扎之色都看不到。

显然，这完全就是在陈述她自身的想法，而那样平淡的神色，就如同在说一件已经发生过的事实一般。

其实那些人的死活，陈朵并不在意，只要陈皑没事，其他人要死要活的，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既有的观念一旦形成，想要短时间内改过来，还是比较难的。

至于道德，陈朵觉得自己没去伤害别人，就已经挺道德了，让她去做选择决定他人的死活？那还不如把下这个让她进行选择的命令的人给杀了更省事一些。

陈皑也面对过这样的问题。

他的回答比较取巧。

“公司需要我怎么做？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嘛！”

随后就是一顿反问。

例如：

目标人物是岔路口的哪一方？两面都要死？还是都不能死？

电车上为什么失控了？是不是因为上面有嫌疑犯？要不要搞一出美式截停？

电车上有没有其他乘客？没有的话，是不是可以把电车给提前弄脱轨？

显而易见的，不管是陈朵，还是陈皑，二人在面对这样的问题的时候，心里的想法都是脱离普通人的想法。

毕竟二人都是异人，在自身拥有足够的力量的前提下，思维方式自然会改变。

就比如遇到空难，普通人的想法是，尽可能的保全自身，最多加上自己的至爱亲朋。

但超级英雄的想法是，能力范围内，全都要救下来。

陈皑和陈朵俩人虽说也不算是什么超级英雄，但其能力的确是要比普通人强大不少。

在这样的客观条件下，指望他们去和普通人一样因为道德的底线和自身的能力不够强大而不得不做出取舍，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这个难题的难点就在于，首先，做选择应该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其次，他得有道德。

毕竟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只要我没有道德，你就不能拿道德来绑架我。

陈皑虽然相比陈朵要比较接近于正常人，但终归也不是正常人，要论起来，他倒是能和华东大区的那位大慈大悲的临时工归为一类。

同理心弱，在乎的人除了哪都通的这几位长辈，陈朵，勉强算上一起从药仙会叛变的几位关系尚可的朋友之外，别人在他这都不算太重要。

当然，这种不重要并非是藐视他人的生命或价值，而是一种淡然，他不会因为这些人不重要，就去肆意的如同杀鸡宰狗一般杀戮那些普通人，也不会因为普通人对他有看法而感到困扰。

并且，因为自身修行了医术，又是公司的员工，在大多数不与自身的看法相冲突的时候，他的立场还是坚定不移的站在公司这一边，站在普通民众这一边的。

毕竟上天有没有好生之德他不知道，医者总该是有一颗仁心的。

当然了，他也不死板，毕竟中华上下五千年，各种事情的应对早已有了万千说辞，哪一种都可以被拿来用在自己想用的方向上。

比如，雷霆手段，方显菩萨心肠。

在陈皑看来，异人与异人间争斗，死了那是技不如人，但一个异人平白无故的去袭击普通人，这不就不一样了，这是在挑起异人和普通人之间的对立，甚至如果不出手控制事态的话，最后将会发展成一场战争。

这样的情况，无疑是会威胁到陈皑自身的安危，那也就怪不得他出手狠辣了。

可以说，陈皑做事，最基本的理念就是基于自身的“利益”。

在他的眼中，永远都是自己，还有自己人，是第一位的。

别的都要往后稍一稍。

这一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有点类似于全性祖师爷杨朱的理念。

全性保真，轻物贵己。

损一毫利天下，不与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

简单的说，其实就是三个字，做自己。

四个字，做好自己。

做人，总该是有些自己的基本准则。

这个准则未必一开始就有，也未必会持续一生，中途或有变化，但当走到生命的尽头，回顾一生，是否能自信的说出一句，这一生，问心无愧？

上辈子，陈皑过的莫名其妙，但这一生，陈皑希望自己能做到问心无愧。

时值炎炎夏日，暗堡里虽然有着中央空调，但依旧很热。

到现在，陈皑也没确定暗堡的具体所在。

陈朵已经结束了社会常识的学习任务，开始了系统性的学习战斗技巧，准备接任临时工。

恢复认知，明白事理之后，陈朵依旧是坚持了自己当初的想法，愿意以自己的能力，来博得公司对她倾斜资源，治疗身体的机会。

至于陈皑，前一天切磋的时候，还是能吊打陈朵的，毕竟陈朵现在只是个初学者，但若是玩儿起蛊术来，陈皑还真打不过陈朵。

因为他的炁还是不能被全力调动，能够在格斗上占据优势，都多亏了从小就开始的锻炼，拉开了和陈朵之间的差距。

但恐怕随着时间的推移，在陈皑在格斗上的压制力也会逐渐缩小的。

毕竟作为异人，战斗力的提升基本上都在炁上，单靠拳脚功夫，异人还真不一定比得过专精此道的普通人。

陈朵毕竟也是个天才，虽然学习的晚，但天赋却一流，学什么都很快，陈皑最多也就是基本功比起陈朵扎实，套路上也多了些变化，但要说达到宗师与入门之间那样悬殊的差距，还是不太可能的。

所以综合来说，如今的陈朵在战斗力上，确实比起陈皑这只病猫厉害许多。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陈皑自然也是只能支持陈朵如同原来的时间线上一样，继任临时工了。

只不过这一次，是陈朵自己做出了这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