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他心里的人一直都是你

这几日，舒婉的身体在汤药的调养下，始终没有好转的迹象。

因为等不到北境的消息，舒婉忧思深重，病情反复无常，一直靠汤药温养着。

柳卿卿来誉王府“拜访”她时，舒婉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阳关暖洋洋的，从新绿树叶间漏下来，在她身上落了半身摇曳的光点。

她身上穿的是云锦天丝制作而成的百花曳地裙，长长的裙尾坠在地上，她一半身子露在树荫外，整个人显得异常消瘦，皮肤亦苍白得反光，可即便如此，她还是美得让人窒息。

才过了一个月多月，柳卿卿的肚子又变得圆润了些，看得出来这段时间在王府过得很是滋润。

只是舒婉不明白她为何会来找自己。

秀芝见来人是柳卿卿，生怕她来者不善，一阵风似的快步进到院子中，挡在舒婉面前，警惕地盯着柳卿卿道：“你来做什么？誉王府也是你能来的吗？”

舒婉微阖着双眼，见是柳卿卿前来，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如今除了北境的消息，再没什么能触动到她。

柳卿卿在两名丫鬟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向舒婉，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一边讥讽道：“我还以为妹妹到了誉王府日子能过得比我好，看来并非如此，最终还不得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注定守一辈子寡！”

闻言，向来波澜不惊的舒婉忽然抬眼斜睨了她一眼，眼神异常冰冷。

柳卿卿笑道：“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王爷如今生死不明！你可知这一切都是因为容妃和杨忠暗地里做的勾当！”

舒婉从躺椅上坐了起来，紧接着脸色就变了。

“你说什么？”

柳卿卿冷哼一声，随即将她所知道的事情娓娓道来。

舒婉这才知道，原来容妃一直在串通杨忠陷害萧衍，三年前在他药膳里下毒的是她，如今萧衍出征，杨忠竟然还安插了奸细在萧衍的队伍中，目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彻底取代萧衍的地位。

而今，萧衍生死不明，定然是遭了暗算。

这几日她一直在想，萧衍他那么厉害的一个人，肯定可以化险为夷，肯定不会轻易被人暗算。

哪怕铺天盖地有关他战死的消息涌入京都，她依然不肯相信。

可一个多月没有他的消息了，直到今日从柳卿卿口中听到这些，舒婉心中忽然就有些动摇。

他会不会，真的回不来了……

瞬间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到了头顶，她只感觉自己整颗心一瞬间失去了所有活力。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舒婉苍白无力地说道。

柳卿卿将手中的一叠画纸洋洋洒洒从她头顶扔下，铺天盖地的纸旋即洒了一地，在地上铺展开来。

舒婉定睛一看，那数不清的纸上，竟画满了无数个自己，她们神态各异，可每一张都无比传神逼真，可见执笔之人画技之高超，细节之入微。

柳卿卿道：“因为我不想只有我一人痛苦！”

“不妨告诉你，王爷他对你一直念念不忘！这些画作，都是我从他书房里拿出来的，你很高兴吧？高兴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心里只有你一人！”

舒婉蹲下身，从地统领一张张画纸捡起，小心翼翼地抚平褶皱，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柳卿卿一脚踩在一张画纸上，用力地用脚尖碾了碾，直到将画纸碾成碎末方才罢休。

秀芝气不过，刚欲上前阻止，便就另外两名丫鬟制住。

柳卿卿道：“没了王爷和侯爷，你以为如今还有谁能护住你？”高高扬起下巴，柳卿卿目空一切地道：“就算王爷心里的人一直是你又能如何？可惜，到头来，你也是空欢喜一场，你什么也落不着，你以为你躲在这誉王府就可以衣食无忧？不妨告诉你，托杨大人和容妃的福，只要我平安诞下我肚中孩儿，我便是战王府的准王妃！战王府的一切，都会是我的，老太妃又如何，如今她瘫痪在床，只要我动动手指，就能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死她！”

舒婉道：“你别忘了，当初若没有老太妃顾着你，你只怕连个妾都落不着！”

这话踩到了柳卿卿的痛处，她恶狠狠地道：“顾着我？说得好听！不过是顾着我肚子里的孩子！”

舒婉全然不顾柳卿卿说的话，只是温柔地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画纸上的痕迹，一笔一划，一顿一勾，死寂的眼神因为这些画作又开始有了新的光彩。

柳卿卿见她无动于衷，气恼道：“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舒婉淡淡道：“你来誉王府，就为了跟我说这些吗？那我便恭喜你，重新找到了新的依靠。”

柳卿卿神色不由顿了顿，随即勾着唇角道：“当然不是，我来，是为了带你去见一个人。”

舒婉动作一顿，这才抬起头看向柳卿卿，忽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见谁？”

柳卿卿道：“当然是接你进宫伺候皇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舒婉，你可要好好享受！”

话音刚落，门口忽然闯进几名五大三粗的老嬷嬷，二话不说活就要上前拉拽她。

秀芝还试图挡在舒婉面前，不想老嬷嬷十分蛮横，竟一巴掌将秀芝扇晕在地。

院中，誉王府所有奴仆被一众带到侍卫按压在地，只要他们敢稍微有所反抗，便会被锋利的刀刃割破喉咙，地上已经躺了几具凉透的尸体。

舒婉见状，知道自己若是不老老实实跟着走，恐怕府中其他的下人会难逃毒手。

“我跟你们走，放了他们。”

如今新帝继位，上官蓉又不在府中，誉王府也再没了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