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反转

有的事情根本经不起推敲，之前传言京城姚家欺师灭祖，居然连自家人都告，简直就是不孝子孙。

那个时候，人人都骂京城姚家“不是人”，是挖自家祖坟的蠢人，但被人点破，再仔细一想，觉得那人说得挺对的。

京城姚家一到金陵没多久，就快刀斩乱麻，将做了恶事的金陵姚家送进了大牢，难道不是“大义灭亲”吗？

要不是金陵姚家做了违背大明律法的事情，好端端的，京城姚家为什么要把他们送到大牢里去？

京城姚家是傻了，才会想掘自家祖坟。

何况，那桩桩血泪，那一件事又一件事的案子，哪一件不是证据确确凿？

县太爷判案的时候，偏坦谁了？

他谁也没偏坦，人家是“依律判案”。

京城姚家的姚大爷可是坐在堂上，当着金陵无数围观的百姓说的：“我姚家对当今忠心耿耿，从不敢有任何懈怠，做任何违背大明律法之事。任何人胆敢打着京城姚家的旗号犯事，没抓到没办法，一旦被我发现了，通通送进大牢，大明律法怎么判就怎么判，绝不轻饶。”

如此的大气凛然，一身正气，宛如顶天立地的巨人，身形格外高大。

渐渐的，有人开始说：“对啊，京城姚家干的不正是‘大义灭亲’的好事吗，怎么会有人那样骂他们？”

“嘘，小声一点，”旁边的人压低了声音，看了看四周，“这你还不明白？这是有人看不惯，想要搞他们。”

“为什么啊？无冤无仇的，他们搞京城姚家干嘛？”

“你傻啊，怎么可能是无冤无仇？京城姚家‘大义灭亲’，送进去了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没几个沾亲带故的亲戚？现在懂了吧，那些人被吓着了，坐不住了，所以……”

众人一脸恍然大悟，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不少人懊恼，自己之前怎么这么没脑子，连这种没头没脑的谗言也信？

谁傻了才会想挖自家祖坟，人家干的分明就是“不徇私事”、“大公无私”的大义灭亲嘛。

若放在别人家，有几个人有这样的魄力，但敢这种事情？

当今世上，也就一个姚德雁。

他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铁面无私，为无数被欺压迫害的老百姓做主，亲手将族人送进了大牢，洗刷冤枉，还了那些无辜的受害者一个公道。

这样的人，他们不佩服就算了，如何能泼脏水？

再泼，那就不是人了。

“娘的！是哪个不要脸的东西，居然这么误导我们，简直就不是人。”一个壮汉气得要死，直接暴脾气地拍了桌子。

旁边有人让他小声一点，万一被人听见了，会有麻烦。

“有什么好怕的？老子行的正坐得正，三更半夜不怕鬼敲门，谁要找我麻烦，让他来，老子虎爷不怕。”

那人无奈，到是另一个，将大家推测的怀疑目标给说了出来。

茶楼里，一时间热闹无比，皆是讨伐那个污蔑京城姚家的人。

一个在码头干活的男人在茶楼里听了一会儿，眼眶都红了。

他趁着没人注意，掩饰地离开了茶楼，径直往家去。

推开一间破落的院子大门，一个瘦弱的老女人正在里面洗衣服，她看到男人回头，连忙起了身子：“怎么样？打听出来了吗？那事情，可是真的？”

“真的，娘，都是真的……”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哽咽着说道，“二丫的仇报了，咱恩人真的把那一大家子都弄进了大牢里，给咱二丫报仇了。”

“报了就好，报了好就……”泪水瞬间滑过了老女人的脸旁，她沙哑着说，她要进屋给二丫和二丫爹上柱香，让他们知道他们的仇已经报了，让他们在地底下也能安息了。

不只这对母子二人，金陵城的某些角落里，这样的画面陆续上演着。

年幼的，穿着短打的弟弟红着眼眶跑进屋里，将这个喜报告诉了他那个病秧秧的姐姐：“姐，你的仇报了，以后你再也不用担心那个坏人跑来找你了。”

“呜呜呜……爹，你安息吧，娘的仇报了，儿子会照顾好爷爷、奶奶的……”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跪在坟前，对着一个坟墓哭诉。

“娃他爹啊，你走好，咱们家的仇报了……”这是年轻妇人的声音，虽然她遭受了可怕的一切，又失去了唯一的依靠，可为了他们那个年幼的儿子，她又不得不撑了下来。

为了养大那个孩子，即使再苦再累，她也要咬牙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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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

明光帝拿过几位大臣整理出来的折子，对于他们讨论出来的如何在全国推广天花防治办法的建议十分满意，还特地把大皇子、二皇子等人叫进宫，给他们指派了活计，让他们好好干。

他知道几个儿子私底下并没有像他们表现出来的那么和睦，但是明光帝不介意，没经历过竞争的龙子怎么能算是真正的龙子？

只要他们不触碰他的底线，他随便他们怎么“斗”。

原本明光帝对大皇子有失望，虽然大皇子这么多年来没犯什么错误，一直稳坐“大皇子”的位置，但也没甚出彩的表现。

反倒是二皇子办事出色，早早的被封了郡王。

明光帝的天平，便多少有些朝二皇子倾斜，若无意外的话……

唯一让明光帝不放心的，就是他那个皇弟李文崇与二皇子不对付，他担心以后二皇子上位以后会为难这个皇弟。

唉……他也很为难的，好吗？

这么多年过去，叔侄二人之间的矛盾就跟小雪球似的，越滚越大，成了一摊糊涂账。连明光帝都搞不明白，他俩到底在闹什么。

“你准备让你家老二负责这么大的事？”那几个皇子前脚刚走，后脚李文崇就跑了进来，一脸不爽对对明光帝说道，“你到底怎么想的？这可是千百年来最可怕的天花，这么大的功劳，你居然也敢给李晋，你就不怕你大半夜的睡不安稳吗？”

明光帝头疼：“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不喜欢插手这些政事吗？”

做为先皇的遗腹子，明光帝几乎是把李文崇当成自己的儿子养大的，偏偏那几个儿子见到他跟见着猫似的，也就这个被当成儿子养大的皇帝不怕他，时不时跑来撸一下他的龙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