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念的心紧张到吊到了嗓子眼,她的呼吸一凝。
柔软的手握住他勒住脖子的手臂,轻轻抚着他的手,冷静地侧过脸看他。
“盛先生,是我!”她向他露出温柔的笑意。
熟悉柔美的声音飘进耳朵,盛凌渊高度警惕的脸一沉,吃人的眼神转瞬平和了起来。
他松开季念,把指着她脑袋的枪拿开,放在了身后。
单手把她的身体掰正,轻轻抚着她的脸庞,他冷沉沉的眸子来回看着她。
这女人,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老子的枪你也敢挡,不要命了?”他嗓子暗哑着低斥她。
幸好他也没想真的在这里开枪,否则她就真的死在他的枪下了。
季念微笑着抬眸对上他幽深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捧着他的脸,柔软的指腹摩挲着他。
柔情绵绵地看着他,一时之间,她也分不清盛凌渊现在是什么情绪。
她只知道,他吃软不吃硬。
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眉眼弯弯笑着地看他。
“我不怕,我知道你会保护好我的。”
盛凌渊深黑色的眸灼热地看着她,这个笨女人呐,他才离开一会儿,就让坏人给欺负上了。
要是没了他,她该怎么活啊?
他炙热的大掌温柔地轻抚着她的脸,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柔软的唇。
她这么温柔地看着自己,他的心不禁触动了一下。
突然想咬她一口。
黑曜石般的眸子沉了沉,“你先到旁边去,我来解决。”
他将季念往旁边轻轻一推,把她护在了身后。
季念站在他身后,盯着他高大结实的后背,一股不明所以的暖流涌了上来。
他在护着她。
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有人把她护在身后。
她的抿了抿唇,长羽眨了眨,眼睛蒙上一层薄雾,纵使她的心再冷再硬,也难免不为此触动。
可是他的枪口对着的是他的至亲们,他这种解决方法太暴、力了。
即使最终盛锦棠肯屈服于他,那他的头顶会被安上一个大逆不道的恶名,往后他在h国的名声只会越来越差。
他不用这样为她。
季念不想他为了自己,把日子过得这么不堪。
她知道他不在乎这些,但是,她不能自私到心里毫无负担。
这么想着,季念红唇微勾着,轻轻地抚了抚盛凌渊的肩膀,坚定地看着他。
“阿渊,让我来解决。”
盛凌渊一怔,意外地回头看着她,眸色深到分不清情绪好坏,他转过身直勾勾地凝视着她。
“你叫我什么?”
刚叫他什么了?
季念呆了呆,微笑着再次唤道,“阿渊。”
阿渊。
这世上除了盛国强会这么叫他。
还有他的母亲也曾这么温柔地叫过他。
霎时间。
他的喉咙一紧,深深地看着她。
季念并不知道这声叫唤,让他心里起伏这么大。
她慢慢地伸出手,把他拿着枪的手给按了下去。
“把枪收好,让我来解决。”
季念再次坚定地看着他。
盛凌渊的魂早已跟着她温柔如水的目光走远了,他听话地收起枪别在腰间。
季念转过身把他护在身后,从容地看向怒目而视的盛锦棠。
“父亲,今天的事因大姑子而起,大姑子只需要真诚向我道个歉就能解决,您不应该公私不分,把阿渊进财团的这件事也牵扯进来。
大姑子是您亲生的,可阿渊也是您亲生的啊,您扪心自问,他回到盛家的这几年,有没有努力去为财团做事?”
季念说到这儿的时候,狠狠地睨着盛凌菲,吓得她连忙低下头。
盛锦棠眯着红血丝的眸子,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刚想张口说些什么,又被季念拦住了。
“我是嫁进盛家不久,没什么资格说这些话。可在江南项目这件事情上,我看得比你清楚。阿渊付出了多少心血您知道吗?
他满身是刀疤,孤身一人躺在地上,差点血流成河因此死了过去,这件事您知道吗?您关心过他吗?”
盛国强神情一凝,缓缓地看向被季念护在身后的大孙子。
顿时眼里泛着泪光,这件事连他都不知道,他知道盛凌渊努力,但没想到他拿命拼。
季念能知道这些,看来是悉心照顾过阿渊了,他在心里又默默对季念认可了几分。
季念直勾勾地看着盛锦棠,神情沉重地讲述着这些没人知晓的事,不容他插半句嘴。
“您明知道阿渊有多想进财团,现在因为一件家事就否定了他对事业的所有努力,还拿进财团这件事威胁他,控制他。他是您的儿子,不是您的傀儡啊。
江南项目有多难拿下,您自个儿心里清楚得很。他后背的伤到现在还发着浓,流着血!您倒好,不但没有关心他,反倒往他心里扎刀,您这是诛心!”
说到这里,季念的嗓音不觉提高了分贝,她喉咙一紧,自己都为此动容了几分。
这狗男人,没娘爱,爹不疼的。
实在是太可怜了……
盛凌渊的心像被电触碰到了一样,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幽暗的黑眸泛着光,他深深地看着眼前替自己说好话的纤瘦背影,喉咙紧得难受。
此时此刻。
他只想一把将这个女人搂在怀里,狠狠地抱紧,久久不松开的那种!
季念顿了顿,狐狸眸子扫了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这一屋子人,红唇冷冷地勾起一抹弧度。
“话已至此,我不管您听不听得进去,丑话我说在前头。如果您坚持阻碍阿渊进财团,他生起气来做了些什么不可控的事……
在场的各位叔侄长辈们,如果被殃及于此的话,就不要怪我劝不住阿渊了!”
她声势浩荡,气势如虹地冷睨着全场的每一个人,小小的身躯散发着不好惹的疯批气场。
众人被她震慑住,纷纷露出害怕的表情。
果然是疯批夫妇!
季念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怕,就对了!
她转过身仰着脸看盛凌渊,温柔地抿嘴一笑,乖巧地拉着盛凌渊的衣角。
“这些人太讨厌了,走,我们回家。”
盛凌渊看着他发愣,感觉她今天和往常都大不一样。
她刚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