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念狐狸眸子沉了沉,盛锦棠怎么突然想见她?
想起家宴那天,盛锦棠对她种种不满的眼神,她似乎有预感不会是没什么好事。
看来,该来的总会来的。
她看了一眼盛凌渊,只见他脸色难看到要吃人。
眸色幽深地瞥一眼查小美,“去告诉他,不见。”
想起盛锦棠那天对他的要挟,他就气得牙痒痒。
查小美瞪着大眼睛有些迷茫,这么直白拒绝先生真的好吗?
她可不敢啊。
盛家毕竟还是先生做主的,能拒绝吗?
季念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一笑看着盛凌渊,“没事的,小美,你去和父亲说,我稍后就到。”
查小美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盛凌渊,没有他的同意,她可不敢轻举妄动。
“你去吧。”季念拍了拍她的手。
查小美这才犹豫地离开。
盛凌渊转头看向季念无畏的眼神,担忧地道,“你没必要去见他。”
他知道盛锦棠的为人,越过他找季念,肯定没什么好事。
季念拿起梳子梳顺头发,继续吹了两下,八成干的头发被吹得飞起,飘到盛凌渊的脖子撩得他直发痒。
头发飘逸得有些好看,盛凌渊看得有些入迷了。
季念白里透红的脸颊照在镜子里,神情从容不迫地看向他。
“没关系,我也该去见见父亲的。”
她一口一个父亲,这是他都不愿意叫出口的称谓。
只是因为这是他的父亲而已,她真的很识大局,很为他考虑。
盛凌渊不禁又动容了几分。
盛锦棠的书房。
门半掩着。
暖色调的房间里,盛锦棠一身灰色,上身是白衬衫加马甲叠穿。
一丝不苟的清爽发型,伏在书桌上拿着钢笔写着点什么。
季念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进。”
季念抬起脚,步伐轻松地迈入,脸上习惯地挂着一丝微笑,“父亲,您找我。”
“坐。”
盛锦棠头都没抬。
季念瞟了一眼他,也不矫情,直接坐在他面前。
盛锦棠没有说话,还在写着些什么,季念静静地等着,也没有主动说话。
良久。
盛锦棠合起文件,边收钢笔边抬起头看她。
依然是带着审视的眼神,他嘴角轻轻一扯。
“不好意思啊,刚才有些文件要签名。”
季念也没计较这么多,嘴角勾起平平的弧度,“没关系。”
盛锦棠双手交叉托着下巴看她,等了这么久,她都没有发脾气,还真是能忍。
“你母亲怎么样了?”
他定定地看着她,像和她闲聊家常一样。
他找人查过她。
季念抬眸看他,只见对方也在用同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也是。
首富是何等聪明和谨慎,更何况是他儿子的妻子,调查她的背景是必然的。
“老样子,谢谢父亲关心。”季念淡淡地回道。
盛锦棠挑了挑眉,勾着冷唇问她。
“你不问问我怎么知道你母亲的事?”
季念眉眼弯弯,淡淡微笑着看他。
“父亲是首富,做什么之前调查不是很正常嘛?这不奇怪。”
还算是个聪明的女孩,她敢选择盛家当跳板,就足以看出来她不简单。
“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我就不拐弯抹角了。”
盛锦棠收起那抹虚假的微笑,眼神突然变得犀利。
“我知道你想在盛家得到什么,但是凌渊不知道。”
季念也不心虚,坦坦荡荡地对上他的视线,接着听他说。
她当时之所以愿意嫁给盛凌渊,本来就是要借凌渊当跳板离开季家。
盛锦棠见她不发虚,嘴角又笑了笑,挑了挑眉,“你不打算解释一下?”
“这没什么好否认的,爷爷从开始就知道我是为了什么。”
他那个爹也是一时糊涂,盛凌渊的婚姻他早有打算,老头子却擅作主张破坏了他的计划,到现在他还憋着一肚子火。
堂堂首富的儿子,大把富豪抢着联姻,连总统都有这个打算,现在倒好,娶个普通商人的女儿算个什么事儿啊。
“好。 我很欣赏你的坦荡。”他悠悠地道。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撇了一眼季念往她面前一放。
“上次家宴,我看出来凌渊喜欢你。一直以来他再发疯再狠,都不敢当着这么人的面忤逆我,这一次竟然为了你敢拿枪指着我。
季小姐真是好手段,短短两个月竟然让他这么在乎你,不得不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盛锦棠冷剜着她,眸子里燃起了一团火焰。
季念没有说话,不卑不亢地看着盛锦棠。
他这是在追究盛凌渊为了她忤逆他这个父亲,让他在亲友面前丢了面子吗?
不过,盛凌渊真的喜欢上她了?
季念蹙眉,怎么她没感觉到。
仔细一想,盛凌渊最近对她的态度,好像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了。
就像刚才,他会担心她头发没干容易感冒,上次家宴还不惜为她与盛锦棠对抗。
也许……真的是她反应迟钝了。
盛锦棠接着道,“你这边和凌渊签了协议,又故意耍手段让他喜欢上你,那边和老爷子签了协议用你们的感情做交易。
他最讨厌被欺骗了,你说如果让凌渊知道这些事后,他会怎么对你呢?”
盛锦棠说这话的时候,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微笑,黑眸淡定地看着季念,表面平静到无法让人觉得他是在威胁她。
如果盛凌渊知道她一直蓄谋暗诱,害他喜欢上自己,他会要了她的命吗?
季念真的不敢想过后。
她没想着让走盛凌渊爱上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命。
可是,盛锦棠是怎么知道她今天刚和盛老爷子达成的交易的?
季念沉思着,转瞬唇角勾了勾。
也是,这是盛家他是首富,他想知道什么简直易如反掌。
关键是,他明知道盛凌渊知道自己被她欺骗后会受伤,可盛锦棠还要拿这些事来威胁她,他儿子受伤发疯对他有什么好处?
一个父亲,怎么能对亲生儿子那么心狠呢?
呵。
原来,盛锦棠才是最可怕那个人。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父亲,我为我的所作所为道歉。但我发誓,我之所以那样做,全都是为了活下去,对凌渊从未有过加害之心。
您现在不惜用这些事来威胁我,就算凌渊因此会受伤您也不在乎,我很好奇,您想要的又是什么呢?”
季念态度真诚,不卑不亢地凝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