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碎碎念要说给有回应的人听

孤独是什么样子的？

有人说孤独是海底的鲸鱼，承载太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有人说孤独是岸边的小船，走不出港口也飘不向远方......

还有人说孤独是来自我们每个人的心里，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肆意妄为的生长......

真的懂得孤独的人是慢慢的习惯并接受它，任由它在心里的每个角落生根发芽，甚至愿意用黑暗里的光亮滋养它，慢慢的等着孤独吞噬自己，但是，还是有一丝的光亮让孤独惧怕，惧怕这黑暗里的光亮会越来越大，越来越亮，越来越散布开来，孤独更惧怕的是带来光亮的那个人，那个坚定的人。

香香从小就接受了这份孤独，小时候还是刚刚记事的时候就知道了这是什么滋味。总是一个人在一堆装满垃圾的院子里堆沙子，捡瓶盖，要不然就是在院子里的槐树上摘槐花，那时候是真的饿呀，香香好像是八岁以前都没离开过那个院子，娘每次出去捡破烂的时候，都会把香香藏在院里的纸箱后面，那时候听娘说，会爬的时候有时候会爬出来找吃的，吃什么呢，就是吃娘捡回来的东西里有的带了点面包，有的瓶子里带了点饮料，有一次香香喝了小半瓶的白酒，然后在院里睡了一整天，天黑了娘回来的时候，差点就以为孩子没了气息，抱起来一看才发现是喝醉了，样子还挺可爱的，但是也是那次让香香差不多一个多月听不见声音，娘找的赤脚医生（赤脚医生通常就是靠自己经验行医的人）给看的说是白酒度数太高，加上也不是什么好酒，香香那时候年纪太小，所以烧坏了一阵。

稍微长大一点的时候，香香就能自己做饭了，有时候娘回来的晚了，香香早就把饭做好了，娘那时候逢人便夸自己捡的小丫头能帮上忙了，可是，那时候做的什么饭呢，无非就是什么把面放进水里揉成团，再撕的一片一片的用水煮，从开始的煮不熟到最后知道倒一点油进去，娘俩就是这样一年一年过来的。

直到香香长大了，也从没有问过娘自己的身世，她知道娘想说的时候自然就告诉她了，而且对于亲生父母香香一点都不感兴趣，没有爱更谈不上恨，就是毫无相干的人而已。香香从小能说话的东西不多，是的，不是人而是东西，可能是院里的纸箱子，酒瓶子，香香会把它们扮成人的模样，当然这模样只有香香一个人认得，有时候也可能是屋里的不怎么亮的灯泡，或者直接就是娘特意给她捡回来的布娃娃，有的甚至连头都没有了，香香就去院里找个破的篮球用铁丝串在娃娃的身体上，听起来很诡异吧，但是那时候那可是香香的宝贝，有的宝贝是篮球头，有的宝贝是塑料盒子头，有的宝贝甚至是烂葫芦头，香香从来没有嫌弃过她们，也只有她们陪着香香长大。

这样的孤独有时候也是一种伪装，能换来邻居们的同情，大家嘴里说着这孩子太可怜这孩子太难了的慈悲之言来安慰这个孤独的孩子，转过头就是对这个孩子最大的猜疑跟侮辱。

你看她那个样子，一看就是克人的命，要不然怎么会被丢掉。

别跟她玩，她没爹没娘的，能有什么教养，别带来家里，身上都是跳蚤，恶心死了。

你看就在垃圾堆里吃东西，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什么病毒，赶紧离得远一点......

香香小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些话的意思，所以她每次听到都会记下来回家问娘，娘每次都直接告诉她意思，并且嘱咐她不要靠近其他人，不要让别人嫌弃唾骂，更不要自暴自弃，自己没做坏事就不要搭理她们，不要去辩驳。所以香香从小就学会了隐忍，即使听到再难听的话再为难的事情，香香都能忍下来。

所以在娘去世了之后，因为那笔数目还挺大的保险，自己的亲生父母来到了她眼前，因为要给娘风风光光的走，所以她也学着生母那般微笑，迎合着她们所谓的爱，直到生母看着香香给她娘买的最好的墓地，她们就暴露了原来的面目，开始光明正大的惦记香香剩下的保险金，但是香香不是傻的，她早就留好了心眼，把钱交了全部的学费外，生活费也都是跟保险公司谈好，每个月去领的，反正正常的花销到香香十八岁是没问题的，至于其他的香香也会想以前一样捡一些破瓶子纸箱子之类的买掉，她早就想好了绝不会在生母的家里花一分钱，家里买个菜什么的香香也会买，但是跟香香要其他的钱，只有两个字没有。

一直到香香遇见文之，是文之让香香懂得了，好与坏，开心还是难过都是可以拿出来分享的，也学会了那句话，碎碎念是可以得到回应的，文之教给香香何止是这些呢，还有她的热情，细腻，体贴跟呵护，都让香香开始学着温暖别人，温暖身边的人，温暖对自己好的人。香香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是要跟文之学习的，她不怕，因为她们的日子还很长，香香甚至想可能未来几十年她都会是文之甩不掉的负担，不对，是文之说的香香是她的甜蜜的负担。

当然了这样的分享欲还有遇见张凯以后的感受。让香香这个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事爱的人，第一次知道了心动，知道了做什么事会在意另外一个人的看法，会时不时的想起那个人的笑脸和他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说过的每一句话，特别是发现是磁场一样相互吸引的人，这种微妙的喜欢就被无限的放大开来。

香香早就在一周前就约好了张凯，其实也算不上约好了，就是庞杨给大豪打电话的时候，香香好像听到了张凯说话的声音，就随口说了一句问张凯知道不知道图书馆在哪里，结果张凯在那边也是随口说了一句，周天带她去，别人没觉得怎么回事的两句话，普普通通的两句话，让香香的心小鹿乱撞了一晚上呢，从开始的兴奋开心，到后来的担心，她担心张凯会不会觉得自己是随口一说，所以就随口答应了，然后并不能这样来找自己呢，所以这一个星期香香一会开心一会失望，像是自编自演的主角一样，始终找不到那个男一号。

就在今天早上文之问起来的时候，她忍不住说了张凯会带她去市里的图书室，可是张凯到底能不能来，她都不确定呢，就这样香香看着文之离开好一会，还是忍不住看了看学校的大门口，一次，两次，三次，那个人还是没出现，就在香香心灰意冷决定放弃的时候，门口突然出现一个同学说了句“四班的张香香，门口有人找。”香香立马站起身来看向大门口，是他，是张凯没错的，香香赶紧收拾好书本，匆匆忙忙的就下楼去了。

大门口的张凯也是忐忑了好久才来的，他就怕香香是无意说出来的话，毕竟上次就告诉她宿舍的电话了，她从来没打过，每次庞杨给大豪打电话的时候，张凯都跟小特务一样在旁边使劲仔细听，他对那两个人的说话内容不感兴趣，只是想听见香香的声音，可是几乎每次香香都不说话，连文之都会打个招呼，香香从来不会，所以上次第一次听见香香说要让他带她去图书馆的时候，张凯就差开心的跳起来了，但是当时人很多，只能强装镇定的回应了一句，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张凯都在忐忑中度过的，他就是担心是不是香香只是随口说说的。但是还好许晓让他还是来一次，毕竟香香是从来不会说话不算数的，连开玩笑都很少，又是特别内向的女孩子，所以张凯来了，当他看见香香飞奔下楼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双向奔赴，心里突然生出了好多甜蜜。

“张凯，你坐公交车来的吗？”香香有点拘谨的说。

“嗯呢，我坐公交车来的，刚到，那我们走吧。”张凯说。

“好，那咱们去哪里坐公交车呀。”香香是对这个城市一点都不熟悉的。

“跟我走吧，我知道。”张凯指着前面的公交站，示意香香跟着自己走，到公交车站就短短的200米，两个人好像走了2000米的感觉，是真的紧张的都不知道说什么，香香跟在身后生怕跟丢了，张凯就在前面走的很慢，他也怕香香跟不上自己的脚步。

两人终于走到了公交车站边上，张凯下意识的把香香拦在了里面的位置，自己站在外面看公交车来了没有。上了公交车，因为是周末公交车上人特别多，车子走走停停的让人站都站不稳，香香不会站不稳，因为字时钟张凯都一直在他身后，香香看在眼里记在心上，那种满满的安全感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是空气中弥漫的已经不是刚才的紧张跟尴尬了，好像一点点的升华到了甜蜜跟温馨。很快就到图书室了，张凯是以前就来过得，所以有读书卡，香香自己也想自己办一张的，这时候张凯把另外一张读书卡交到了香香手里，告诉她只要填写好自己的学校编号就可以了，香香还想着给张凯钱的也被张凯拒绝了。香香填完读书卡以后就跟着张凯进了图书馆。

香香这也是第一次来图书馆，让她羡慕又向往的地方。走进图书馆，就像走进了知识的海洋，市里的图书馆很美丽，而且书也很多。在充满书香气味的图书馆，不禁感觉到一种独特风味。堆积如山的书籍，有着各种不同类型的书，例如：自然科学、童话故事、励志丛书……，图书馆里的书应有尽有、多如牛毛呢!在美好的上午，香香跟张凯两个人坐在图书馆里，在书香的世界里，沉迷在书中的那种感受，真是棒极了!

张凯看得是平凡的世界，他深深的被书里的故事情节吸引了，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香香则是看一些杂文，散文之类的，来学习她在作文里最不太好抓的的中心故事，两个人都没有过多的交流的时间，都是默默的低头看书。中间张凯休息眼睛的时候，看着香香记笔记的样子是那么认真，刚好快到中午了，正午的阳光洒在她身上那样迷人。张凯起身，去吧台买了两瓶矿泉水回来，轻轻的拍了拍香香，示意她先喝水，香香看着贴心的张凯微笑了一下，喝了水就接着看书了。两个人就这样看到了下午，要不是张凯饿了，估计还是舍不得站起身来出去吃饭。

两个人来到图书馆附近的馄饨店里，一人点了一碗馄饨，开心的吃着饭，聊着各自看得书，香香主动买了单，张凯还想推脱的，但是想到香香也是不喜欢欠人情的人，所以就接受了。本来是要再去看一会书的，香香想起来下午还有新的试卷要做，就吃过午饭就回学校了，张凯送她回去的时候还是鼓足勇气问了香香，可不可以做他的女朋友，还说了自己的想法，只是觉得香香跟自己聊的来，说什么都聊的下去，所以他是认真喜欢香香的，香香这是第一次被男孩子表白，所以紧张的不知道怎么回复，只是默默点了点头，张凯拉着香香开心的像个孩子。

如果说文之跟许晓的恋爱是相互吸引相互搀扶，不怕困苦的也要在一起，那香香跟张凯的就不是浪漫的牵手跟拥抱了，而是互相支撑，成为对方的力量，它是很辛苦的时候只要想到对方的脸就能把努力变成动力，这种力量是势均力敌的，是相互给予的，就算不打一通电话不在一起还能感受的到对方的存在，这就是另外一种恋人。

香香回宿舍的时候文之还没有回来，香香就自己拿着试卷来教室安静的坐下来开始答题，身边的一切就像是静止了一样，香香偶尔能听到教学楼后面食堂叮叮当当的声音，突然她想起了娘说的那句话，好死不如赖活着，是呀，以后还有更多更美好的事情等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