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彼此的差错

卡卡西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自认自己是一个很冷静的忍者。

或者说，对于各种异常事态，他的适应能力要比普通的忍者要更加强大一些。毕竟生活在这种世界，如果心灵不够强韧的话可是不可以的。

第七班的生活，曾经的第三次忍界大战，父亲的死，恩师的死，九尾之乱，还有发生在自己身上许许多多的事情，卡卡西都觉得自己已经撑过来了，而且将来也肉眼可见的将要面对更多的事情。

他的心脏早已经变得庞大而又麻木，就像是一个久经锻炼的钢铁，不会轻易为什么事情而震撼或者失态。甚至就连当初三代目和大蛇丸进行最终的师徒对决的时候，卡卡西也能冷静的拦住自己的好友迈特凯，让他们的师徒对决最终落下一个圆满的帷幕。

啊，虽然结果并不是特别好——好像也不算不是特别好——但是不论怎么说，还是从仪式感上已经完成了的。

旗木卡卡西曾经以为自己不论如何都不会过于吃惊，面对各种事态总能冷静面对。

但是目前看着自己手头上的笔记本，旗木卡卡西总感觉自己在做梦。

自己的那只万花筒写轮眼确实是如他说的那样，或者说跟梦境之中一样的，能够感受到一个虚无的世界正在向着自己招手。

虽然说这点证明并不足以证明蓝染惣右介说的东西都是真实的，但是好歹也算是一个基础的信任关系。让旗木卡卡西对于蓝染惣右介这个人有着一定程度上的，最简单的互信流程。

但是就算是知道自己这边的世界和那边的世界有着极其强烈的差距，旗木卡卡西也感觉自己仿佛在做梦。

在那个世界之中，人们都疯狂的像是被无形的鞭子驱赶一样，秘术开始分享，查克拉的秘密被逐渐的揭露，一个又一个神迹一般的建筑和科技出现。

云忍村创造了传说之中的查克拉大炮，甚至能够一炮将数千里外的建筑轰炸的粉碎。砂忍和岩忍村也开发出了奇妙的工业之都，传说之中一整个城市都能拔地而起，化作战斗形态进行攻击。而木叶更是诞生了无数强者，从质量与数量上横压一世。

虚夜宫，无国界之军，忍界联合会议，每时每刻都有不同的论文和新奇的科技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甚至忍者人手一个仙人模式，如果不会仙人模式甚至就连打破防别人的机会都没有。苦无和手里剑已经被替换成了各种属性铭刻的查克拉属性武器，偶尔还有各种密武忍具出现让种种道具流再现风采。

和人类一样的机械，将世界淹没的无限军队，全人类陷入梦境的月之梦，一层又一层的危机，一次又一次的骇人听闻的灾难，让卡卡西看着自己手头上的笔记本都感觉像是在做梦。

每个人掌握比八门遁甲更加强大的爆发功能，每个人都有能力爆发出来强大到可怕的能力，那样的世界岂不是脆弱的跟纸一样？

好像就是因为这样，那个世界才连第三次忍界大战都没有打起来，愣是彼此之间相互交流起来了。

“这是无国界之军的创建者，志村团藏所提倡的理论。”

看着那面前一副看到了宇宙一样迷茫的卡卡西，坐在椅子上的蓝染惣右介吹了吹重新泡的一杯红茶，低声解释道：

“大国彼此之间掌握着能够确保互相毁灭的道具，无国界之军作为一只独立的武装力量在世界各国设有分部，对大国的武装冲突进行干涉，用以达成世界的平衡。这就是忍界的必要之恶，也是忍界这个大树能够成长起来所必须要的深埋在土壤之下的根。”

“志村团藏长老……”

回想起来自己家村子里那个经常用阴霾的眼神盯着所有人，尤其是盯着五代目火影纲手的那个长老，卡卡西总感觉和描述之中那位阴冷的强者似乎并不是一个人。

真的是一个人么？志村团藏难道不是人尽皆知的火影魔怔人么？居然还能够在雨忍村得道，然后找到了平定乱世之眼的人才，最后还创建了无国界之军，来抗衡其他大国的武装冲突什么的，听起来都是魔幻故事。

但是更魔幻的恐怕并不是无国界之军，而是蓝染惣右介领导的虚夜宫。根据蓝染惣右介本人的说辞，虚夜宫是一个以研究为主的，世界级的研究机构。广纳忍界各路人才，隶属于火之国麾下，然而有着相当程度的独立自主权利。这段话在卡卡西看来就是放屁。

毕竟当初自己穿越到那个世界的时候，那个小孩子的自己身上涌动着的能量恐怕能眨眼间把现在的他给撕成碎片。而那个自称宇智波斑的怪物也能够一瞬间把卡卡西撕成碎片。而看着宇智波斑那种忌惮的样子，恐怕蓝染惣右介本人又能轻松的把宇智波斑给干掉。叠盒子了属于是。

这么叠起来，你说蓝染惣右介和虚夜宫是一个纯粹的研究组织，那真是狗都不信。

“因为忍界的战乱，导致你的视线也变得狭隘了么，卡卡西君。这世界重要的从来都不是武力。”

看着面前成年版的卡卡西一脸微妙的表情，蓝染惣右介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对我来说，对虚夜宫的人来说，武力只是研究的副产物而已。所谓的秘术和各种爆发，修行的方法，本质都是某些公式的一种阐述的方式。当你自己有了那些资料和理解，伱自己创造出来完全适合自己的东西，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

“可能对于外界来说，虚夜宫在战斗力方面确实是与常规的研究人员有着一定的理解上的差距。但是，我们的研究都是涉及到这个世界最本质的运行方式的。如果我们自己并不理解力量的流动，查克拉和灵力，自然力量等细微的区别，又怎么能够去研究这个偌大的忍界内部存在的秘密？”

“我们将理论不断的公开给忍界，就是希望忍界能够茁壮成长起来，用科学和进步的思想来将战争消弭。用勇气与信念向着未来探索。这就是虚夜宫所秉持的信念。”

“……听起来确实是很好。”

虽然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接受了这样的世界，但是这里的自己听起来就不是那么美妙了。

卡卡西一脸不可置否，回想起来那个宇智波斑看到蓝染惣右介出现的时候脸上闪过的绝望之色。

忍者之神的劲敌与好友，木叶村的创建者之一，如果他真的是宇智波斑的话，那就意味着蓝染的存在很可能是卡卡西想象力的极限都没有办法触摸的。

“那这样的话，你一定发现了不少东西吧？”

“这句话并不正确，卡卡西君。真理永远客观存在在那里，只看人们有没有探索的勇气。”

看着似乎想要用随意的对话打岔，来整理自己的情绪的卡卡西，蓝染很是平静的将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很平淡的说道：

“不论我们用怎样的修辞，怎样的说法去伪装，去掩盖，真理迟早都能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无非就是延后多少年的问题而已。但是不论如何，他们终将降临，也必然降临。”

“……”

这还能怎么说？好话赖话你说干净了，我说什么呢？我这哪里有权力跟你对话，我这不是被剥夺对话权利了吗？

看着面前那个好像并不像是开玩笑，而是一脸认真的解释自己的思想和世界进程的蓝染惣右介，旗木卡卡西总感觉有点不相信。你要说他现在二十年后，能出来什么把自己改造成机械，或者说用什么机关就能释放忍术，所谓的科学忍术之类的玩意，卡卡西是不信的。

或者说，木叶的卡卡西如今并不会去思考离自己太过于遥远的东西。对于如今的卡卡西来说，他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摆在面前的是严苛的生活。现在的旗木卡卡西能够看到的，也只有自己的村子还有身边的人而已。更加遥远的东西，对于目前已经精疲力竭的旗木卡卡西来说，已然是海市蜃楼了。

虽然对于蓝染描绘的那种世界心动了一瞬间，但是那也只是微微的心动的一瞬间而已。

面对眼前这个可以称得上是可怕的男人，旗木卡卡西最终还是问出了自己最后的，希望询问他的问题。

“那你现在对于木叶还有什么想法吗？”

“我不确定。”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义。”

抿了一口红茶，蓝染惣右介看着面前的旗木卡卡西，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如果我认为如今的世界并不符合我的想法，那我就会按照我的方式进行行动。你也知道，不论是谁也没有办法阻止我的行动，至少从结果来看，这个世界是不存在的。”

“……”

“我是怀抱着慈悲的心和你们进行对话，而并不是像是可笑的政治交换那样，彼此之间交换着利益和想法，正相反的，你们所追逐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无谓的东西。而我所想要的东西，你们很多人都给不了。只是，我对现在的世界颇为好奇，希望你能说一下而已。”

“你不保证不会伤害到木叶么？”

“我甚至无法保证不会伤害你，卡卡西君。”

笑容温和，眼角低垂，仿佛慈悲的佛像一样看着面前开始流出冷汗的旗木卡卡西，蓝染惣右介一脸微笑着说道：

“因为要说的话，对我而言，心怀勇气的前进才是真正的人。而阻拦这样的存在的个体，有些时候也是没有必要存在的。就像是修剪树苗那样，很多时候你也需要做出一定的筛选，才能让一颗大树好好生长。”

“我衷心希望这个世界虽然并没有太大的进步，但也不会出现什么重大的退步。我也不希望所有人在仇恨与蒙昧之中生活，就像是野兽一样互相杀戮，标记着彼此的地盘。那样做的话，初代火影的心意和牺牲就白费了。我自己曾经主导过清理世界人口百分之五的计划，所以我对于这方面还是有一定的心得的。”

“不过这里毕竟不是我的世界，目前来说对这个世界影响过大是否会对本质造成影响还是未知数，所以我目前的想法也只是随机应变而已，这么说，你满意了么？”

“……”

果然，蓝染惣右介并不是什么好人。

但是看着那微笑着说出很可怕的话语的蓝染惣右介，不知为何旗木卡卡西却有了一种诡异的安心感。

身为一个大组织的掌控者，蓝染说自己完全为了全世界什么的，你打死卡卡西都不相信。一个超大组织的掌控者，一个能够让宇智波斑跟看见鬼一样，连打架的心思都没有的强者，肯定不是那种嘴里只有爱与和平的人。

就好像是在谈论今天吃什么一样，蓝染惣右介很平静的描述了自己对于月之梦的操作还有在灾难之中执行的一系列的措施和政策。很显然的，每一个都是筛选的步骤。就像是无形的手掌在筛选出来自己想要的果实，而掐灭掉另外的果实一样。而卡卡西也觉得自己恐怕没有资格说他什么。

相比较摘除掉的人，他们的忍界大战要比那些东西更加的残酷。无非是一群人的恶意和几个人的恶意造成的结果，从最终的表现来看，甚至是蓝染的成果更加的出色。由蓝染发起的月之梦战役和五大忍村发动的忍界大战，在旗木卡卡西的眼中实际上没有什么太本质的区别。而蓝染的形象也开始向着那熟悉的模样重合起来。

二代目火影，在众人口中传唱的禁术开发大师，木叶的奠基人千手扉间。

硬要说，用卡卡西可以理解的角度的话，蓝染就是一个强化版本的千手扉间，然后一手主持了忍界的和平。

而他的诉求也很简单，只希望让卡卡西在一定程度上让他研究一番，在这个世界对比一下彼此之间的不同并且寻找到两个世界互相穿梭的道路。

不过这里也有一个比较简单的前提，他想要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技术。说白了就是去各大忍村里逛一圈，看看到底有什么变化，或者说有什么新奇的技术能够启发他的思路。

确认了眼前这个人确实很危险，而且自己百分百没有办法抵抗之后，旗木卡卡西也就坐在椅子上开始讲述有关于蓝染不在的时空中，也就是这个时空之内发生的故事。蓝染并没有拿出笔记，而是坐在那里静静的倾听着，不断的点着头。

蓝染毋庸置疑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对于旗木卡卡西的描述，他不住的点着头，然后准确的问出那些比较模糊的事件和时间。

应该说，对于卡卡西而言，真正的转折点就在旗木朔茂的死亡。

因为没有蓝染惣右介领养为义子，同时外界的风波虽然被压了下去但是依旧偶尔传播的传音，卡卡西的童年并没有特别美好。

技术没有更新换代的情况下，第三次忍界大战也就如同预料之中那样发生了。很多认识的人都在那场战争之中死去，木叶家家户户披麻戴孝，没有一家不死人的。

而这样的死亡换来的，也仅仅是几十年的和平，还有即将到来的下一个血腥的轮回。他们就像是血肉磨盘之中的养料一样，彼此之间不断的仇杀，然后滋长，然后继续锻炼出来忍者的队伍，然后再次的彼此之间残酷的厮杀。

从第一次因为千手柱间的死亡而导致的忍界大战开始，后续的每一次都是第一次战争的延续。

尾兽，忍者，合纵连横，袭击，残酷而又黑暗的忍界很自然的为所有人张开了獠牙。

美好的事物都会消失，死亡和痛苦才是这个世界的主旋律。

甚至就连卡卡西自己讲述的时候，在碰到了某些时候，声音也会不自觉的地沉了下来。

而等到旗木卡卡西坐在椅子上，声音落寞的将最后有关于自己身上的第七班的故事讲完了之后，蓝染这才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原来如此，水门君已经死了啊，和玖辛奈一起。宇智波家族也因为一些原因而被灭族了。日向依旧是毫无道理的分家和宗家的分别。笼中鸟依旧存在吗。看起来，没有我的话，这个世界的大家也还会按照正常的轨迹运作。不，应该说我自己才是乱入者才对。这个世界本来就应该如此。”

摇晃着茶杯，蓝染惣右介若有所思的看向了眼前的旗木卡卡西，低声说道：

“不过很不好意思的，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够调查一下木叶之中有关于三号孤儿院的记录。我就是在那里被发现的。所以——”

“青春就是需要对手！卡卡西！我又来找你对决了！”

“……”

那个青春修炼的笨蛋，现在可是晚上啊！他大晚上的来干什么！

正听着蓝染要求的旗木卡卡西有些不耐烦的向外面一看，结果却发现，因为一直在灯光的照耀下，卡卡西根本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

在窗帘外，天色已经开始透露出了点点让人在意的乳白色，已经是第二天了。木叶也即将开始彻底的醒来，进行自己新一天没有意义但却必须要做的循环。

五千的话更新太少吗？那我明天多写点吧……一万字的时候也被老人说了，说不能写太多的。一天五千到六千字是最好的。但大家都这么说了，还拿月票威胁，那我一万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