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时光是一把杀猪刀（各种求）

出门的时候，不想邻居家的发小已经等在巷子口了。

不得不说，半条鱼的威力还是不小的。

以往，发小起床和出门，都不会这么早。

“鸭蛋，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咱们又不同路！”

林齐笑嘻嘻开口，一把拉住同龄发小上了正街。

发小家里是小商户，经营着两家杂货铺，日子相当滋润。

别小看能在城区经营生意的小商户，关系人脉可不简单。

听闻，好像和城里某家大户还是亲戚关系。

鸭蛋只是发小的绰号，真名叫做杜如器，在城里最好的私塾上学。

不是他们家不能将其送入县学，也不是舍不得那昂贵的学费，而是对其未来人生早有安排。

以前一起玩耍的时候，鸭蛋说漏过嘴。

他们家有关系门路，能将他送去郡城的大商行实习，可不是当底层伙计。

再不济，不还有家里的杂货铺可以继承么？

也是如此，家里对他的要求并不高，只要能在私塾学会读书认字，并且还会算账就成。

不像林齐家，父母就算砸锅卖铁，都要将哥俩送入县学，博一个未来。

林齐和弟弟林凡，可以说备受父母期待。

没办法，就眼下家里的财政状况，若是哥俩之中没有一个出头的话，以后的日子将特别苦逼。

就算林齐能够接手父亲林才在县衙的工作，可面对家里沉重的债务，什么时候才能还清？

哥俩的压力都很大，也只能硬着头皮努力坚持了。

真比家境，林齐家是不如发小杜如器家的。

当然，除了林齐拥有成熟的心理之外，发小和老弟可不会在意这些，家里离得近自然而然玩在一起。

之前哥俩没上县学的时候，可没少和几个发小一起折腾，什么掏鸟蛋炸牛粪之类的，没少引起各种麻烦。

“还不是你娘昨晚送来的半条鱼，引起了我父亲的注意！”

发小杜如器打了个哈欠，没好气开口：“想要让我帮忙问问，你们家的鱼是哪来的？”

“你们哥俩也知道，我家里开铺子的，和街面上的酒楼还有小酒馆都有联系！”

“甚至一些红白喜事，都需要鲜鱼供应，市场上卖得太贵不划算，若是有门路的话倒是可以运作运作！”

说着，一双小眼睛露出精明之色，冲林齐做出一副‘你懂的’神态。

顺手拍了拍口袋，发出铜板碰撞时的脆响。

尼玛，这么小就有奸商潜质，长大了还了得！

林齐心中哂笑，没有丝毫心动。

真以为他是个一门心思读书，对外头事情丝毫都不了解啊。

县城的大酒楼不说，那几家小酒馆的原料供应，都被城里的帮派瓜分得干干净净，贸然参合进去的话，很容易引火烧身。

纸是包不住火的！

搞不好，最后便宜没捞到，还可能惹来一身骚。

“哥！”

老弟林凡突然开口，眼中满是热切。

显然，老弟心动了。

“没必要！”

没有错过发小眼里一闪而过的小得意，林齐轻笑道：“昨天家里吃的水煮鱼，还有送出去的两条鱼，都是我捕捞到的！”

说到这里，看向发小笑嘻嘻道：“都是哥们，用不着客气什么的！”

“你若是有心想学怎么捕捞鱼虾的，等休沐的时候跟着我一起动作就是！”

“真的么？”

发小满脸惊喜，脸上神色很是生动。

显然，他没想到惊喜来得这么突然。

“自然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

轻轻扯了扯老弟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开口说话。

脚步轻快走过家门巷子口的正街，哥俩便和发小分道扬镳。

“哥……”

等发小鸭蛋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老弟终于忍耐不住开口，小脸上满是不解和不爽。

“昨天我没说明白么？”

林齐没好气道：“捕捞的鱼虾自己吃可以，但绝对不能在外头出售，否则必遭大祸！”

“可鸭蛋是自己人，他是不会害我们的！”

老弟辩解道：“他们家和咱们家也是邻居，关系不错！”

“怎么个不错法？”

林齐好笑反问：“你倒是说说！”

愕！

老弟一时无言以对，小脸上很有些尴尬。

邻居也有亲疏远近之分！

恰好，鸭蛋杜如器所在的杜家，和林家关系相当一般。

原因很简单，从事的行当不同，没什么共同语言。

杜家的小买卖做得风生水起，而且和县城豪族有亲戚关系，也用不着巴结讨好衙门小吏。

另外，就是林家财政困难，左邻右舍谁不知晓？

有句话说得好：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

像是杜家这样有关系有人脉，还颇有家资的家庭，怎么可能和林家有亲密关系，不是搞笑么？

就算哥俩和鸭蛋杜如器的关系再好，杜家长辈都不会对林家有什么改观。

除非，林家家主林才改了沉迷打牌的陋习。

哥俩在县学的表现，还得出彩才成！

“咱们家什么情况，邻居们都知晓！”

见老弟有些难堪，林齐开口解释其中门道：“鸭蛋他爹见到娘送去的半条鱼，自然知晓这不是买的！”

“正好他家有门路，可以将咱们捕捞的鱼虾卖出去！”

说到这里，林齐的语气变得有些悠然：“他们家有人脉有关系，不怕泼皮无赖找茬，咱们家可经不起折腾！”

“有鱼吃就不错了，你还想赚钱?”

心中却是颇有些唏嘘，感叹时间真是一把杀猪刀！

童年时的纯真友谊，参合了利益就变了味道。

鸭蛋，也不再是以往那个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家伙了。

这才两年时间不到，竟然就开始帮着家里，给童年发小设套了，果然时光易逝人心易变啊。

和满心郁闷的老弟不同，林齐倒是没有太过在意发小的变，没什么好计较的。

他将事情看得很清楚：赚钱的目的是什么，还不就是改善伙食增加蛋白质和肉食摄入？

若是每天都能吃到新鲜鱼肉，其实已经变相的达成目的了。

最主要的目的达成，能不能赚钱，又有什么打紧的？

反正，林齐没有折腾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