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烧周年

“曹叔，好好考虑考虑吧，我师父可是专门为您买了府宅呢，您若不去帝都，她和宥宸会一直记挂于心。”

泽枫霖帮着芸莞劝说起曹管家，只是他也明白上了年纪的人不愿奔波。

“漂泊在外，有府宅倒是安稳些，我这年岁就不去凑热闹了。”

曹管家离不开武川，这里是他生活了十多年的故土，况且他年轻的时候也在帝都生活过，对那繁华并没一丁点的怀念，因为帝都的亲戚友人早已没了音讯，要是不端木府从帝都迁到武川，他也不会离开那个令他伤心欲绝的城池。

“您看您，精神着呢，别总说自己老。”芸莞怕曹管家因为年纪大而抑郁，不管在武川还是在帝都，她只想曹叔平安健康就好，“曹叔最好啦，就和我们一路回去吧。”

“就是啊，宥宸也很想曹叔呢，哪怕只是去呆段时日也行啊，若您实在不习惯，到时我送您回来。”泽枫霖笃定地拍拍心口。

“多谢霖公子的好意，老奴在这府里呆惯了。”曹管家一想到要离开这座充满回忆的府宅就觉得无比伤感。

“曹叔，再考虑两天，先别急着拒绝。”芸莞准备再琢磨一个能打动曹管家的理由。

“嗯，好。”曹管家点点头，他不知该怎么拒绝芸莞的好意。

“这下师父就有理由撵那个陆老伯离开了哈。”泽枫霖一直看那位老人不顺眼，感觉其就是仗着芸莞的善良盘踞于府上根本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陆老伯是谁？”曹管家疑惑着，他突然萌生出自己与帝都格格不入的想法，既然当年他选择逃离那个地方，如今儿便没有再回去的资格。

“是卖给我师父府宅那户人家的管家，师父看他可怜便收留在府中。”泽枫霖没想过自己的话会让曹管家多心，这新府宅里就有个明事理的管家在，要曹管家以何身份去面对此人？

“哦，那真挺好的，老人家对府上一定很了解，呆得越久越有感情。”曹管家掩饰着内心的失落，他到底是不中用了。

“曹叔，我可是答应宥宸要将您接回去的。”芸莞确实跟宥宸提过要接曹管家回帝都。

“少爷有时就是耍耍脾气，事过去了，他就好了。”曹管家深知宥宸的秉性，不是个执拗的人，“大小姐，在帝都住的可安心？”

“一直惦念着曹叔，怎能让我安心？唉~”芸莞故作无奈地叹口气。

“我会好好考虑的。”曹管家安慰着，他也不愿见到芸莞失望的神情。

“曹叔，我发现好多有意思的地方，到时去帝都，咱们一起去吃喝玩乐吧。”芸莞很想带曹管家去庙街、清雅轩和天神河畔领略帝都不同的风情。

“大小姐在帝都过得好，老奴就心安了，慕容大人先前还特意来府上看过我呢，我听他说完你们姐弟俩过得很安稳，我这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曹管家不知道芸莞知不知晓此事。

“靖哥哥和我说过了，对了，曹叔，告诉你件喜事呀？”芸莞故弄玄虚着。

“大小姐的婚期定日子了？”曹管家喜出望外地很，他一直替老夫人盼着其能早点嫁人。

“是关于靖哥哥的，他再有半年就当爹了。”芸莞一猜曹管家就不知道此事。

“真是喜事一桩呢，估计咱们府上也快有这等喜事了吧。”曹管家得知芸莞能嫁入皇室后甚觉欣慰，他还特意为此去祭拜了过老夫人，希望其能保佑这姐弟俩事事顺心如意，“大小姐，婚期还没定妥吗？”

“曹叔别急，三皇子肯定不会让我师父逃婚，太子的婚事都已提前，估计他俩的日子也早定妥了，就是没公布呢。”泽枫霖略有耳闻，但未下旨的事，他可不好揣测什么。

“大小姐要是嫁人了，老夫人和老爷若在天有灵定会安息的。”曹管家感慨万千，没想到他竟先送走了端木崇泽，真是世事难料。

“明儿何时……给我爹……烧周年？”芸莞一提到她父亲，其表情立马沉重了些许，她还不知道明天该怎么面对她父亲的坟冢，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

“慧灵大师说赶在辰时比较好，与老爷生辰八字不犯冲。”曹管家并没想到芸莞能赶回来，他专门去灵空寺拜见过慧灵主持，就是想为老爷挑选个烧周年的吉时。

“好，就按大师说的定吧。”芸莞想抽空去灵空寺听听慧灵主持的聆讯，好让她漂泊的心能暂且找到个停靠地。

“我还真没听说过呢。”泽枫霖自顾自地念叨着，他不明白为何祭祖也要找人占卜。

“听说过什么？”芸莞不知泽枫霖在质疑什么，她对于曹管家的言行很是放心，因为他曾深得过她祖母与父亲的信任。

“祭拜的日子也要找风水大师算吗？”泽枫霖不置可否，他是不相信那些所谓的风水先生，总认为那些人中江湖骗子居多。

“不是风水大师，是寺庙的主持，霖子可想去寺庙参观一下？”

芸莞想起泽枫霖带她去参观天神庵的事，便也想为了回报带其去参观灵空寺，她除了端木府外，最想念的就是灵空寺，若花草树木也有灵性，那庭院中繁茂的公孙树定能宽慰芸莞的心，因为她在那树下念叨过太多的心事。

“不了不了，有时间咱们在城里转转就好。”泽枫霖只想芸莞陪在他身边，去哪里都一样。

“时日不早了，霖公子、大小姐都早些休息吧，明儿还得早起呢。”

曹管家催促道，他可不想再被这对师徒劝说什么，他明白自己一旦去了帝都便再也没有回武川的理由，此刻的他宁愿选择一成不变的孤寂，做一潭泛不起任何波浪的死水就好。

“曹叔也早点休息吧，这么久……辛苦了。”

芸莞一直也没敢问曹管家过得如何，就连感谢的话她都说地很含糊，越是亲近的人越难直接表达感谢之情，总觉得道出口便会失了几分真诚一般。

明晓归来意，故作不相识。闻道难别离，却诉苦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