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八章 争皇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故知疾殆，明寿福享尽，夫复何忧？大周开疆拓土，然朕守治兼得，夫复何恨？皇三子神翊烁，孝仁皆具，晓理天植，上遵宗祖，下恤臣民。必能立承帝业，传位皇统，恪守如一。丧礼从简，以日易月，勿禁民乐，莫哀连连。钦此。”

神翊煜接过司空楗递来的诏书看完后愣在原地，连神翊焕的问询都没听到。

“怎么了？有何异样？”神翊焕见神翊煜发起了呆，便一把抢过诏书从头到尾默读了一遍，“这……”

“这手谕确实出自我父……先皇之手。”神翊煜面无表情地冷言道，他还不习惯称他父皇为先皇，不相信好端端地人怎么说走就走了。

“再给我看看那封诏书？？？”神翊焕没等太子同意就把苏公公昭告的那封诏书拿来看了一遍，又将两幅诏书递给苏公公比较，“公公，你再瞧瞧！！！”

“这……老奴也不知情……”苏公公吓得立马跪在地上。

“公公莫怕，本王只想弄清事情原委。”神翊焕一边仔细观察着遗诏一边追问道，“那遗诏可是先皇亲笔所写？”

“应该是吧，老奴只是代替先皇看管保存，而且老奴也没帮先皇传唤过写文书的文官。”苏公公吓得声音都颤抖了，“此等大事，老奴绝不敢有半点闪失。”

“那就是你也确定不了到底哪一封才是我父皇的本意？”神翊煜满腹疑惑，他不明白他父皇为何要写两个版本的诏书，是为了考验他还是为了放他自由？

“正如太子殿下所言，老奴难以判断。”苏公公的语气平稳了很多，这事其实与他沾不上关系，借他一百个胆也不敢伪造遗诏啊，何止诛杀九族能抵债了事。

“太子，这封……如何处置？”神翊焕将写有皇三子的诏书塞给了神翊煜，这种涉及皇位继承的事关乎天下稳定，容不得半点差池。

正当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想知道两封诏书的真假时，只见一女子冲进了跪安的人群中，肆意扯着孝服。

“不许穿……”

“都给本公主脱了……”

“谁让你们穿这不吉之物……”

“不许你们诅咒我父皇……”

“父皇，父皇，我怕……”

神翊晗一边哭一边与旁人撕扯着，周围的百官与宫人皆不敢出声。

“晗儿，别闹了。”慕容靖宇一边哄着怀中的九儿一边呵斥着神翊晗，他不想告诉她就是怕她像这样胡作乱闹，这温顺识大体的长公主实则有一颗敏感多疑的玻璃心。

“靖宇，你们为何要合起伙来骗我？”神翊晗亲眼见到，仍不愿相信这白花花的人群是为她父皇身着地孝服。

“主子，我们知道你难过，可是……”慧儿一把抱住神翊晗，不愿她主子像个泼妇一般，可还没等她说完安慰的话，就被其一把推倒在地上。

“晗儿，你吓到九儿了。”慕容靖宇怀中的婴孩嚎啕大哭起来，好像那幼小的生命感知到了她娘亲的悲痛。

“晗儿，先皇走得安详，他若在天有灵瞧见你这样，一定会伤心的。”神翊焕伸出手帮神翊晗整理着凌乱的发丝。

“焕，他走得太急了，都不等等我……”神翊晗似孩童一般抱着神翊焕不撒手，也顾不上周围人怪异地眼神，更管不了驸马高不高兴。

“晗儿乖，你也不想要……先皇难过吧？”神翊焕双手伸直将神翊晗推离自己的心口，虽然他心里千万个不愿意，可此地此情不是他该贪恋这份温柔的时刻，众目睽睽之下，理应深藏心意。

“我父皇走得……很安详？”神翊晗泪眼婆娑地问道。

神翊焕笃定地点点头，“晗儿，去永延殿陪宣贵妃吧，她现在最需要你的陪伴。”

“不要，我要陪我父皇，我得为他守丧。”神翊晗拾起先前扯下的丧服就往身上披。

“姐夫，快把我姐和孩子送去永延殿吧，孩子太小了，这场合不适宜。”神翊煜听着小公主撕心裂肺的哭，甚觉心烦。

“好，我去去就回。”慕容靖宇将九儿塞进慧儿的怀中，便将神翊晗打横抱起来，不顾他爱妻的作闹踢打，执意将其带离宣德殿，免得吵到先皇的安宁。

“太子殿下，节哀顺变！”芸莞把神翊晗扔在地上的丧服披了起来。

“多谢莞妹妹一片心意。”神翊煜没想到芸莞会来，他已经许久没见到眼前人。

“若是需要我帮忙就知会一声，我替长公主守一会儿吧。”芸莞最想替代的人是神翊烁，可是他未娶她没嫁，不过门成亲哪里算得上是皇室的儿媳？

“妹妹辛苦了。”神翊煜见到芸莞，无端端想起了远在金戈的神翊烁，接着联想起那封疑点重重的遗诏，面色更为凝重。

“太子殿下，多注意休息，治丧繁琐……可别累垮了身子。”芸莞不知该如何劝说，毕竟人已离世，回天乏术，可看着神翊煜苍白的面色，她又不好直接沉默。

“同命相怜，苦了莞儿。”神翊煜望着芸莞红了眼眸，连柔弱的女子都能经得住丧父之痛，他又有何资格感叹命运不公。

“顺其变异节哀！！！”芸莞再次劝说道，时间是治愈伤痛的良药。

“莞妹妹，风餐露宿，一路辛苦，三弟怎么没与你一同回来？”神翊焕很是关切。

“我……自己回来的，他忙着呢吧！”芸莞想回避此话题。

“妹妹去金戈了？”神翊煜一脸诧异。

“我就是心血来潮想去看看西域风景，没见到三皇子。”芸莞矢口否认。

“也不知三弟他忙什么呢？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哎~”神翊焕无奈地感叹道。

“他没在金戈吗？”神翊煜眯着眼睛打量起芸莞。

“我不知道他在哪儿……我只是到了仇池没呆两天就往回赶了，昨晚……也可以说是今儿凌晨才到帝都。”芸莞越说越心虚，毕竟她曾在仇池见过神翊烁。

“我三弟确实没同你一起回来？”神翊煜再次质问道。

无心诳语，必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