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愿你涤尽世间罪

林天并没有和几人争，也没有和几人分道扬镳，依旧和之前一样，扮演着干脏活累活的角色。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他做事的时候会提前说明，并且和几人以平等的口吻讲述些什么。

之前没被查到的买家维持着几人的生计，几人在将那批货卖完后选择离开这座县城。

林天在这段时间体会了每个瘾君子毒瘾发作时的感受，白义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在来到另一座城市之后，林天带领几人买了几套户外的设备，由于这段时间不断在众人面前积攒好感，此时林天已然成为了众人心中默认的领导者。

此后，林天又与很多黑道势力接触，将其中很多不得志的小人物吸纳到了自己的团队中。

值得一提是，之前负责上货的前任首领的狗腿子也一直跟着几人，即便这人曾经没给过自己多少好脸色，还经常打骂自己，林天对他依旧非常尊敬，如同对待一个长辈。

起初这人还有所防备，直到如今在另外的城市找好了落脚点，林天再一次和他吐露心声。

林天表示如今众人都和自己关系很好，想要带着众人一起搞钱，干这行的利润不是一般的高，所以想要求这人继续联系上一下货。

在林天一声声的恭维中，这人终于同意了。

那天，几人跟随这人来到了取货地点，这人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足以登上台面，也是主动向供货的人推举如今的老大——林天。

而供货的人也对林天刮目相看，觉得林天为人十分仗义，知道林天如今能有所作为绝非偶然，直接和林天取得了联系。

几人手中的资金有限，自己的团队中还有一个一直以来的瘾君子，所以没有拿到太多对外出售的货。

这天林天不仅取到了转移后的第一批货，还和供货的头取得了联系。

在这一天，众人买了很多酒和下酒菜，坐在露营椅上大口地吃喝。

那狗腿子对于如今林天的表现也是颇为满意，直道自从前任老大进去后自己的财路依旧不断。

那边，这狗腿子因为高兴喝了很多，意识也变得有些飘忽。

若是清醒他必定能发觉如今的气氛有些不对，此刻所有人全部和他保持着距离，距离林天则是十分亲近，眼神中还有着某种异样的光芒。

林天一只手拿着酒瓶，另一只手插入口袋，走向了这狗腿子身边。

“哎呀，林天，来，我敬你一杯。”

这已经不知道是这个狗腿子敬林天的第几杯酒了，总之是个人就能看出来如今这人很高兴。

林天点点头，握住装有四分之一啤酒的酒瓶，表情也在此刻变得十分狠厉。

而此时喝得大醉的狗腿子眯着眼，还在等待林天与他碰杯。

林天的这一下力气很大，那狗腿子的头直接被砸得凹陷下去一块，并且向外不断淌着鲜血。

而这时，林天也终于掏出了口袋中的手，他手中刚好有一把磨得十分锋利的蝴蝶刀。

此刻狗腿子的酒意散去了大半，惊恐地看着面前的林天。

“林天！你干什么？！”

他怒喝着，不知道林天的所作所为究竟因为什么。

“我干什么？你跟之前那个老畜生一块强暴我妹妹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一天！”

许久之前，林天和别人一起外出，林琳被这个狗腿子带到了之前老大的房间......

林天发疯似的不断用手中的蝴蝶刀刺着狗腿子，鲜血不断喷溅到他的身上，他却毫不在意。

直到那狗腿子断气许久，身上一片血肉模糊，林天才从兜里掏出一包独立包装的湿纸巾，仔细地将双手擦干净，随后又用干净的双手将这把蝴蝶刀上的血全部擦去，走到林琳身旁将蝴蝶刀交给了林琳。

此刻的林琳又哭又笑，之前林天不断向他保证，她的仇林天一定会帮她报，如今也应验了。

之后就是林天在机缘巧合下邂逅欧阳冉，而这种娇生惯养的富家千金总是有着藏在内心深处的反叛之心。

而林天首次和欧阳冉体验了同一个角色——欧阳冉的父亲。

林天同样体验了那场大火带来的一切，他也体会到绳子被烧断却无法逃生的绝望。

林天对于欧阳冉付出了几分真心？白义不知，只知道林天除了那把火之外，确实从未亏欠过欧阳冉。

随后，画面来到了一间酒吧，林天的视角是那个这次的买家，看着这熟悉的场景，林天想到了什么。

他尽可能将视角看向那个阴暗的角落，那里是余波坐的地方。

而此刻端着酒杯的林天已然来到了自己对面。

“钱，货。”

两人干脆利落地完成了交易，为了庆祝，两人还喝了一小口示意了一下。

此时林天知道，这包货中他装了一包真正的“毒”。

此刻林天也想通了什么，看着女人迫不及待地拆开了一包粉末，倒入了嘴中。

不出所料，之后的剧情就是完全没有多巴胺带来的快感，而是来自五脏六腑的悲鸣。

而在经历了许多次紧急救援后，林天再一次感受了死亡。

最后，林天的视角变成了...余波。

在被那把蝴蝶刀抹了动脉后，林天回归了现实。

此时他被枪打伤的手腕处用涌出了一地的鲜血，白义此刻看完了林天的所有遭遇，手上动作不停，帮余波按住颈部的伤口。

白义没有对林天下死手，虽然他也想这么做，但他知道，这么做就太自私了，林天的罪必然会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余波身边的人需要看到他被执行时的场面。

至于此刻林天已经疯了？那也得经过鉴定，而做鉴定的是人，白义有心中有一种预感，这次的结局不会走向糟糕的样子。

余波此时状态非常差，虽然白义的按压让他的血流出的速度变慢，但他还是失去了大量的血，大脑由于缺氧此刻已经变得迟钝。

此刻白义耳边十分杂乱，他完全无心在意。

“余波警官，坚持住，别闭眼。”

白义随手把枪放进了系统空间，看着地上已经濒临休克的余波。

“涤罪...杀...手，你...怎么...认识我？”

此刻余波说话的声音非常小，像是随时都会再也开不了口。

“我谁都认识，你现在状态很差别说话了。”

白义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不想再让余波开口。

而此刻白义接触地面，感受到了地面的微微震动，也注意到了耳边的声音。

此刻，天上一架直升机正不断靠近着这座烂尾楼，而烂尾楼下似乎也有许多警方的人已经展开了行动。

“余波警官，你撑住，你听，警方的人来救你了！”

白义凑近了余波耳边，向他说着什么。

“什么？什么...城主?金纺...怎么了？”

白义的心再次狠狠地刺痛了一下，直到余波大概率无力回天了。

“涤罪...杀手，这四周怎么这么安静了？”

哪里是四周安静，此刻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已经越发靠近，烂尾楼楼梯处的脚步声也已经逐渐明显。

“我...是不是...要死了？”

余波再次开口，白义的手不断变换着，想要将余波的伤口堵住，但根本无法做到。

“没有，你挺住，会有人来救你的。”

白义依旧冲着余波的耳朵中不断喊着。

“涤罪...杀手，你怎么,,,不说话了？还是说...我听不...见了？”

余波的气息越来越虚弱，仿佛随时都会因为一口气上不来而死去。

白义不知道为何余波被割破动脉还能够撑这么久，明明自己之前杀的那些人都是干脆利落的死去，但白义此刻十分想让余波活下去。

“涤罪...杀手，我的...眼睛也...快看不见了，我想...看...看你...到底长...什么样？”

余波的此刻双眼渐渐失焦，似乎随时都会完全涣散。

白义犹豫再三，将一只手从余波的伤口上拿开，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看到白义摘下面具的余波此刻有些失焦的双眼猛然清明，仿佛上天又给他强行续了一口气。

“你是...白，我这...辈子当刑警....最终目标就是抓到涤罪杀手，但我死后...的愿望是，你能永远别被抓，继续...审判罪人吧。”

余波这段话说得连续了不少，白义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这究竟是回光返照还是状态好转。

脚步声距离白义越来越近，直到白义清楚地感觉到有警方的人来到了楼梯转角处的时候，他发动了传送。

白义此刻对于自己让余波看到面具下的脸有些后悔，他想让余波活着，但又不想余波死前留有什么遗憾。

明明是两个交情不深的人......

白义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自己的双手，一时间愣住了。

手套上...为什么沾满了血？

白义想要将这些血擦掉，但这些血像是原本手套就有的颜色，此刻还在不断浸染着整个手套。

此刻，冲在最前方的警方打着手电筒，看到了躺在血泊中的余波，瞳孔骤然收缩。

他比余波更早当上刑警，但对于余波的尊敬不下于对自己师父的尊敬。

看到余波的状态，他不顾满地的血泊，冲到余波身旁，用手电筒检查着余波的伤势。

余波此刻已经闭上五分之四的眼睛被强光刺激得再度睁开了些许。

看着面前的警服，余波笑了。

“我...看到...涤罪...杀......”

余波死了，在死神手中挣扎了数十个回合之后，他还是撑不住了。

此前他为自己的冒进与冲动后悔，之前的他因此受过不少伤，但也确确实实解决了不少事件。

但如今...他死在了一个疯子的刀下。

如李岚所说，余波此刻就像是涅盘的凤凰，但涅盘后的余波羽翼尚未丰满就急于飞向天空。

直升机的螺旋桨声在烂尾楼楼顶回荡，众多尸体被一一发现，警方逐渐不再隐藏自己的行踪，开始追求效率。

此时，许多特警、武警、刑警、缉毒警从不同方位来到了这个楼梯转角，见到了跪在地上满身鲜血还在不断对着余波的尸体嘶吼的刑警。

“首长，任务失败，贩毒团伙剩余一个活口，余波警官英勇牺牲。”

从天台走下来的特警用对讲机汇报了现场的消息，隐藏在黑夜中的脸此刻充斥着不甘，他的拳头紧攥，此刻骨节咔嗒作响。

而在这声势浩大的失败救援结束后，天上下起了雪。

斜飘进烂尾楼的雪花落落在余波流淌下来的鲜血中，雪花被染成红色，随后慢慢融化。

雪花飘到了浑身瘫软的林天眼中，林天并没有眨眼，此刻双眼满是血丝，眼角的眼泪不断流淌，最终滴落在地。

“为什么...会染上血？这不是斥血手套吗？”

白义此刻还穿着自己的“工作服”，此时手套上的鲜血已经浸润了手掌部分，这让白义的瞳孔不断地震动。

“但我死后...的愿望是，你能永远别被抓，继续...审判罪人吧。”

余波给白义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在脑中不断回响着，白义的心脏越发地刺痛。

“我了解个屁的人性！我他妈为什么要去预判那个疯子！？我他妈为什么不相信自己能一枪打死她？？？”

白义此刻蜷缩在床上，手臂处传来疼痛，白义并没有丝毫理会。

“我这...辈子当刑警....最终目标就是抓到涤罪杀手......”

余波的话依旧在不断重映着，那看到自己面具下脸庞的双眼发出的光芒即便自己没有面具的夜视能力都能看到。

即便小时候被全班人孤立，之前被市长的女儿逼迫退学，自己内心都能毫无波澜，如今.....没有任何人能帮助自己。

而在此时，系统的声音响起。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系统等级提升至6级......】

第二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