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九章 无尽源境

陈牧带上陈玥和陈瑶离开了无相山，一路远行，仅仅瞬息之间，就抵达了无相山的边境。

源境之中，不同的境域之间，彼此并不直接相连，不是正常世界版图的构造，陈牧带着陈玥等人来到无相山的边缘，看到的是一束漆黑幽暗的深渊，隔断了天地。

对于尊者之下的生灵来说，哪怕是三脉大圆满的神君存在，也无法在源境之中主动跨越境域，在这里不同的境域之间几乎都是一片片的浑源之力。

唯有大道尊者，才能从容的游历源境。

“破。”

陈牧凝视着前方那一片隔断天地的深渊，目光没有太多的变化，他抬起右手轻轻向前虚虚一压，澎湃的虚空大道之力被他调动而来，疯狂汇聚涌动后，向前猛然一震。

咔！！！

隔断境域的浑源之力屏障，被陈牧的一击硬生生的震的崩裂，浮现出肉眼可见的一道道白色裂痕，一下子弥漫千里，最中央处更是直接塌陷，形成一条通道。

陈牧也没有停留，随意的一挥衣袖，一束虚空之光裹住陈玥和陈瑶两人，便与他一同化作一束幽光，瞬间没入通道之中，消失不见。

……

无相城境域，是陈牧曾历练过的地方，也是他熟悉的境域，除此之外，源境之中的其他境域他就没有那么熟悉了，许多境域由于有浑源之力的隔断，也无法直接洞彻一切。

带着陈玥和陈瑶跨过境域壁障后，出现在陈牧眼前的是一片昏暗的天地。

“这里的气息，好诡异。”

陈玥和陈瑶感知着附近的天地环境，尽皆露出凝重之色。

她们能感受到的，是这种黑暗环境的可怕，此刻她们是处于陈牧的力量庇护之内，倘若是脱离陈牧的力量庇护，在这纯粹的黑暗环境中，恐怕她们顷刻之间，神力就会被这黑暗侵蚀殆尽，最后悄无声息的湮灭！

“唔，是这样的规则么。”

陈牧目光掠过昏暗的天地，仅仅只是顷刻，就将这一片境域的所有情况皆纳入眼帘，并且也直接洞悉了这一片境域的规则。

这里的规则就是昏暗和虚无，任何生灵都不能长时间呆在纯粹的黑暗之中，否则哪怕是九重天圆满的神君，神力也会逐渐的被这里的黑暗所侵蚀。

想在这里生存，唯有寻觅特殊的‘火种’，以此照亮己身，方才能抵挡黑暗。

同时，

黑暗之中也存在各种各样繁多的异兽，火种本身也有驱逐异兽的功效。

这里没有像无相城那样巨大的城池，繁荣的生灵，有的只是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部落，但其中最大的部落聚居地，也不超过万余人，当然其中大部分都是本土生灵，只有少数是来自于外界的九重天神君，落入这一片历练之地。

相较于无相城，这里的生存环境无疑要更为艰难，资源也更难以获取。

陈玥和陈瑶跟在陈牧身旁，听陈牧将这片天地的规则简单陈述，同时她们也在依靠自己对于造化大道的领悟，来尝试感受这里的天地规则，不过她们的感知能力还是十分模糊，如果不是陈牧直接点明，仅凭她们自己的感受，至少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弄清楚。

“在黄炎空座，倒也有类似的秘境，不过那里的秘境，天地压制力没有源境这么恐怖，在这里恐怕就是九重天的神君，也会被压制到不如凡俗界里的宗师武圣吧。”

陈玥目光闪烁着说道。

“嗯，源境之中，这基本上是统一的情况。”

陈牧微微点头，道：“整个源境基本上处处都以浑源之力构成，蕴含的大道规则都压制力极强，非大道尊者无法打破规则，绝大部分的境域都是如此。”

“这处境域倒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一瞧的，唯一值得一观的就是那所谓的火种了。”

陈牧一边说着，一边迈步向前走去，径直踏入黑暗之中。

陈玥和陈瑶也是毫不迟疑的跟上，尽管附近黑暗中不断传来压抑的气息，令她们感觉到重重压力，仿佛黑暗中隐藏着无数的威胁，但有陈牧走在前方，她们自是无所畏惧。

那遮蔽天地的黑暗，在陈牧的面前悄然分裂，昏暗也无法遮住陈牧身上浮现出的大道之光，他就这么带着陈玥和陈瑶在黑暗中随意的行走了一段，继而前方便出现了一道光芒，那是一团炽烈的光，犹如火种一般漂浮在空中。

“火种。”

陈牧伸手虚虚一招，就将那团漂浮的火种纳入掌中，简单的端详了一下后，便失去了兴趣，随手抛给了身后的陈玥和陈瑶，道：“这火种你们倒是可以细致参悟一番。”

陈玥伸手接住了那团炽烈的火种，被那火种的光芒笼罩的第一时间，她就感觉到附近黑暗中那种寒芒刺股的感觉瞬间被驱散，一种暖意涌入四肢百骸。

“这造化之力的产物？不，似乎又有些不像，但……”

陈玥看着掌中的火种，立刻露出了沉思之色。

一旁的陈瑶也靠近过来，与陈玥一同观察着这枚被陈牧收取的火种，开始细细参悟起这火种中蕴含的独特奥妙，其本质的确蕴含造化之力，但却又利用了一丝岁月的痕迹。

不过，其中涉及岁月的力量很少，因此陈牧只是略微看过一眼，就没有了兴趣，相比起来，倒是陈玥和陈瑶很适合参悟这枚特殊的火种。

陈牧见陈玥和陈瑶皆陷入了静悟之中，也没有出声打扰，就这么负手屹立于黑暗之中，身上泛着的大道之光，始终令附近的黑暗无法越雷池一步。

而那黑暗的深处，

一头头距离或远或近的异兽，有的正在潜伏者，有的则在游走着，一些距离近的，则在盯着陈牧以及陈瑶三人所在的方向，但一个个皆露出畏惧之色。

这些异兽都没有眼睛，凭借的是特殊的感知，在它们的感知中，令它们畏惧的并不是陈玥和陈瑶手中的那团火种，而是孤身屹立的陈牧！

尽管陈牧身上的大道之光并不强烈，只弥漫数丈方圆，只照亮陈玥和陈瑶两人，但在这些异兽的感知中，却犹如一团炽烈的太阳，无法靠近，也不敢后退！

唰，

陈牧随手一伸，在黑暗之中一抓，一头诡异的异兽，便被他的力量凌空摄取，被直接拿到了他的面前。

这头异兽显得十分诡异，与无相城的异兽不同，看上去充斥着错乱混杂的气息，灰败的身躯上生长着一截又一截妖异扭曲的触手，散发着阵阵恶臭。

陈牧盯着这头异兽短暂的端详了片刻，尔后便随手一掌落下。

砰。

这头异兽直接身躯溃散崩灭，化作尘埃消散。

“滚吧。”

陈牧目光淡漠的掠过一眼四周，收敛了他的威压。

一瞬间，附近那些受到他的气息震慑，不敢动弹的异兽，纷纷向着远处溃散逃离，顷刻间就走的干干净净，使得黑暗中变得一片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

陈玥和陈瑶从参悟中缓过神来，彼此对视一眼，都感觉到所悟颇多，尤其是陈瑶，更是切实的感受到，自己距离九重天更近了一步。

“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收获不小。”

陈牧看向苏醒过来的两人，微微点头并开口，同时又看了一眼两人中间漂浮的那枚‘火种’，此时能看到这枚火种已经从旺盛炽烈，化作一缕微弱的火苗，在黑暗之中摇曳，仅余一点余晖，随时都要泯灭。

“嗯，这火种，感觉可以称之为造化之火，对造化之力的运用十分微妙，我观摩了它的构造，只觉得以前我修炼的招式手段中，构建的大道之力太过粗糙。”

陈瑶盯着那一缕火苗开口道：“虽然没能据此悟透四玄奥融合的奥妙，但我对造化之力的构建理解更深了些，就算境界没有提升，施展的招数威能也会提升一些。”

陈牧听罢笑了笑，道：“这就是积累，你们修炼到八重天，虽也经受了许多历练，但我也给予了你们太多的指点，同样你们也消耗了许多资源，如今你们所欠缺的就是积累，此次源境之行，你们不需要考虑冲击九重天，只需要将所见所闻之一切，皆融会贯通，形成自己的积累，悟透四玄奥融合便指日可待。”

从八重天到九重天，绝大部分的神君其实欠缺的都是积累。

这种积累不是他能直接灌输给陈玥和陈瑶的东西，就像是凡俗之中传授知识，他固然能将知识讲述出来，但陈玥和陈瑶却未必能够理解，也未必能够吸收。

毕竟参悟大道并非劈柴挑水，这已经涉及到寰宇的本质，是走向至高本源的道路，仅仅只是得到‘见闻’是不够的，还要明悟本质，理解本质，穷尽本质。

滋，

无声无息间，那一缕火苗悄然泯灭。

陈牧却不多在意，带着陈玥和陈瑶在黑暗中继续前行，随意摘取火种，丢给两人参悟，如此一晃不知过去多久，他们终于横穿了整个‘永暗境域’，抵达了另一边！

在此过程中，陈牧三人也曾遇到过一些部落中人，遇到在这里生活的土著，也有在这里历练的神君，不过都并未发生什么交集，悄然擦肩而过。

“这永暗境域的天地规则，造化道蕴，你们未必能全部悟透，不过能见识其中大部分，也是一番足够的积累，造化千变，不必拘泥于形，不同的境域中蕴含的造化规则皆是不同，无相城是一般变化，永暗境域又是一般变化，我们再去下一境域。”

陈牧带着陈玥和陈瑶来到了永暗境域的边缘，这里与无相山的边缘一样，也是一道由浑源之力构成的天渊横贯在这里，阻挡了一切生灵外出的步伐，但陈牧同样只是随手向前虚虚一压，立刻整个浑源之力的屏障就为之剧震破裂，涌现出一条通道。

陈玥和陈瑶回望一眼后方那昏暗的天地，旋即悄然跟上陈牧。

一路走来，她们对这方天地的规则理解颇深，也知晓这片永暗境域的凶险，哪怕是九重天圆满，甚至双脉圆满的强者，在这里都危机重重，只能艰难生存，而她们跟随陈牧一路走来，却是如履平地，一切凶险在陈牧面前都悄然不存。

陈玥心中更升起一丝怀念，仿若十分久远的岁月之前，陈牧带她游历江湖，那时的她也是这般感受，尽管路途之上盗匪众多，但在陈牧面前却俱都毫无威胁。

跟随陈牧行走源境，固然欠缺了一些‘磨砺’，但能够得到的大道积累却更多。

……

一条绵延无尽的星河中，

陈牧带着陈玥与陈瑶漫步而行，时而有星辰化作恐怖的星兽，猛然吞噬而来，爆发出的威能撼天动地，可怖的威压更甚于九重天的高手。

但陈牧仅仅只是袍袖一拂，星辰崩毁，星兽陨灭，一枚璀璨的星核被他取出，旋即随手抛给身后的陈玥和陈瑶，供以她们参悟。

……

一片深不见底的地渊中。

在这里的生灵，越是向下，则承受越大的压力，且往下之后就无法回头，想要向上，会承受极大的反噬，这里没有归路，只有去途。

陈牧带着陈玥和陈瑶漫步于地渊之中，对那莫大的压力视若无物，随手一挥，破碎一片幽深的矿脉，从中发掘出一块七彩琉璃般的晶玉，短暂端详之后，抛给身后两女。

……

岁月流转，悄悄而逝。

陈牧以大道尊者的境界，带着陈玥和陈瑶游历源境，两女见识诸多不同的天地景象，不同的规则构建，不同的大道显化，犹如干涸的海绵，不断汲取着各种知识和奥秘。

在这游历之中，陈牧也时而收拢到一些涉及岁月一脉的奇物或特殊产物，仔细观察并研究其中的岁月奥妙，也是悄然积累着岁月大道的经验。

终于，

在走过四万九千一百四十三个不同的境域后，陈牧停止了前行，将积累已经极其深厚的陈玥和陈瑶送回了大宣世界。

也正是在这个时间节点，寰宇末劫也悄然进入了最后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