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永恒的爱（五更4000字）

哈利回过神的时候，莉莉已经大踏着步走掉了，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他看也不看原地还在欺负斯内普的爸爸，转身跟了上去。

这边的场景，他不想再看。

耳边还传来他爸爸的声音。

“啊，你们谁想看看我扒下鼻涕精的脏内裤？”

一路跟着妈妈回到城堡，他却发现他的妈妈正在往一个他无比熟悉的地方走去……

哈利心中一阵震颤，他连忙跟上去，想要确认自己的猜测。

果然……

是地图密室。

他想起之前邓布利多教授所说的话，妈妈用了一个古代魔咒，给他施加了保护……

看来，妈妈也是古代魔法的继承人？

莉莉在地图密室的门前停了下来，挑起地上的古代魔法标记，走进了地图密室当中。

“莉莉？”

维维的声音响了起来。

“维维……”

来到地图密室当中的莉莉似乎卸下了所有心防，她不再如之前那般看似坚强，而是跪在地上，双手掩面恸哭着。

“怎么了？莉莉？”维维的声音很温柔。

“我……我……”

莉莉抽噎着，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和维拉缇亚娓娓道来。

在维拉缇亚的面前，莉莉没有哪怕是一丁点的遮掩，就好像她们两人是无话不谈的闺蜜一样。

“我……我顶着全学院的白眼，仍旧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莉莉哭泣着，声音颤抖，“他的朋友对我的朋友施放恶咒，可他却说这是他们的自由……所有人都在质问我为什么和这样的人交朋友，所有的人都在鄙夷我身为麻瓜种却亲近斯莱特林……”

“我为了他拔出魔杖，可是他是怎么做的？他……他竟然骂我是泥巴种，原来在他的心中，我一直是这样低贱的存在，不配成为他的朋友……”

莉莉看起来是真的伤心了，她哭得梨花带雨。

“莉莉。”维维轻声安慰：“人在极度愤怒的时候是会失去理智的，斯内普先生或许也只是无心之失。”

“无心之失？”莉莉抽噎着说，“就算是无心之失，这样的话也太过分了，我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你没有做错什么，莉莉。”维拉缇亚温声说，“错的是那些自命不凡，认为自己血统高人一等的渣滓……”

之后的声音越来越小，哈利也不知道他们都聊了一些什么。

再次，面前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再次出现在哈利面前的，是更年长一些的妈妈。

莉莉的身上褪去了一部分稚嫩，看样子似乎比之前的那个她更加自信耀眼。

“维维！”

她在和画像当中的少女打招呼。

“又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和我分享吗？”维维紫罗兰色的眼睛弯弯的，煞是好看。

“我最近有些苦恼——”莉莉站在画像前，神色纠结地说，“你知道的，我之前总和你说的那个波特——他没完没了地追求我，还说可以为我做任何事情，什么都可以改变……”

哈利发现，维维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呆愣。

似乎是纠结了片刻，维维开口说道：“我认为波特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啊？”莉莉抬起头，“你不能因为你的好朋友也是一个波特，就劝我也选波特嘛，维维——”

“一个肯为你做出改变的男人，你还能奢求什么呢？”维维似乎在轻声叹息，“抓住这个机会吧，我相信波特是认真的。”

“好吧——我会考虑你的建议……”莉莉抓抓火红色的头发。

“不是建议，是预言。”维维轻声说。

虽然维维这么说，但哈利还是注意到，她的手不自然地在拢着头发。

这是她说谎的表现。

她……为什么要对妈妈说谎？

……

“维维！”

再次出现在哈利面前的，是略显成熟的莉莉。

她的肚子稍稍隆起，身上带着母性的光辉。

“莉莉，看来你怀孕了，恭喜你。”

维维十分开心地说。

“是啊，是啊，我怀孕了。”

莉莉伸手抚摸着肚子，同样开心地对维维说。

维拉缇亚把手中的书放在画像里的桌子上，对莉莉说：“我想，你这一次生的一定是个男孩儿……”

“为什么？”莉莉感兴趣地问。

“你忘了，我可是有预言天赋的。”维拉缇亚拨弄着头发说。

“啊，抱歉，我忘记了。”莉莉吐吐舌头，又问道：“如果是男孩的话，我想……应该叫哈利，我还记得你当初给我讲的那位叫‘哈利·波特’的事迹——诶，是你的好朋友吧？我希望我的孩子会和他一样强大。”

“他会的。”维维的脸上露出粲然的笑容，如她的头发一般耀眼。

画面又是一顿旋转。

“Wormy（虫虫），Pads（板板）——”

莉莉的声音响起，她端着一个大碗，里面装着炖牛肉。

小哈利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手上似乎还捧着奶瓶子。

“天哪，这是什么味道？！”莉莉把碗放在桌子上，怒吼道：“詹姆？亲爱的？我告诉你多少次了！上厕所的时候一定要关门！”

“抱歉，甜心——”詹姆的声音从房间里响起，“我在熬魔药……”

那个被莉莉称作‘板板’的男人欢快地笑了起来，他收回正在拿着小飞天扫帚逗弄哈利的手，用手肘拐拐旁边坐着的矮胖男子，笑嘻嘻地说：“看啊，詹姆的魔药天赋还是一如既往地一言难尽。”

矮胖男子被板板的话逗乐了，捧着肚子大笑起来。

“好了，你们两个。”

莉莉敲敲桌子，对两个人命令道：“你，板板，去把垃圾倒出去——虫虫，你去麻瓜街区买一些黑胡椒，家里的黑胡椒用光了。”

“遵命，女士！”

两人伸手一起击掌，高高兴兴地走了出去。

哈利看着妈妈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又指挥着魔杖，漂着一盆汤走到餐厅。

放下那盆汤后，莉莉又高声问：“詹姆？亲爱的？你还在熬魔药吗？”

让哈利没想到的是，厕所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

詹姆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不，甜心，我在上厕所——”

哈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没想到父母平时相处竟然是这样有趣。

看起来……莉莉明显是养了三个大孩子——詹姆、板板和虫虫。

……

画面再度旋转，哈利又和妈妈一起回到了地图密室当中。

哈利注意到，这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母亲，面色比以往都要沧桑，甚至还带着些许疲惫。

“维维……”

妈妈的声音不再如往常一般充满活力，而是疲惫不堪。

“好久不见，莉莉。”维维轻快地说，“你家的小哈利……应该快一岁了吧？”

听到‘小哈利’，莉莉的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

维维有些慌乱，哈利还是第二次在她的脸上看到这种神情——上一次是他被兰洛克魔咒击中的那一瞬间。

“维维，特里劳妮教授做了一个预言，”她跪坐在地上，看起来十分无助，“她说，拥有征服黑魔头能量的人出生了，出现在一个曾三次击败黑魔头的家庭——出生于第七个月月末，黑魔头标记他为其劲敌，但是他拥有黑魔头所不了解的能量……一个必须死在另一个手上，因为两个人不能都活着，只有一个生存下来……那个拥有征服黑魔头能量的人将于第七个月结束时出生。”

维维听到莉莉的话，愣怔片刻，再次开口确认道：“你是说，预言？特里劳妮教授……她和卡珊德拉·特里劳妮是什么关系？”

“她是那位先知的玄孙女。”莉莉擦擦眼泪说，“她的预言……很准确。”

“这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哭呢？”维维问。

“因为……因为这个预言不知道怎么被黑魔头知道了，他要……他要对我们动手……”莉莉呜咽着说。

“你害怕了吗？”维维问。

“不，我不怕死，可是哈利……”莉莉难过地说：“哈利才不到一岁呀……你让一个孩子怎么打败黑魔头呢？他们两人之中只有一个人能够存活，我可怜的哈利……他……他还没来得及见识这世界，没来得及学习有趣的魔法，更没有玩过魁地奇——你没见过他骑在飞天扫帚上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可是……怎么能这样残酷……怎么能……”

哈利看到母亲这样无助的样子，他也忍不住跟着流下眼泪。

没人能在母亲的眼泪前平静以对。

维维沉默了良久。

就在哈利以为维维要继续沉默下去的时候，却不想她开了口。

“莉莉，我们……可是古代魔法的传人。”

维维轻声说。

“我知道，那个邪恶的黑魔头用了某种黑魔法，让他变得不可战胜，但……”

“但是什么？”莉莉听到维拉缇亚话语当中的转折，眼中燃起希望。

维维停顿了好久。

哈利看到了她神色当中的挣扎、纠结。

“维维……”他喃喃地说着。

“我知道一个魔咒，古代魔咒。”维维轻声说着，“这个古代魔咒，不仅可以把你的古代魔法传承转移到哈利的身上，甚至还可以给他施加一个保护魔咒，让他永远隔绝钻心咒和索命咒的伤害，并且会反弹给心怀恶意之人……”

莉莉翠绿的眼睛中闪过希望的光芒。

“教给我吧，维维，我……我愿意学……”

维维的眼中划过一丝不忍。

“莉莉，你要知道，这样的魔咒是有代价的……”

莉莉神色坚定地说：“你说吧，无论是什么代价，我都可以接受——只要能让哈利健康、快乐地活着。”

“你……”

维拉缇亚闭上双眼。

“真的愿意付出……”

哈利看到，妈妈的神色变得异常坚定。

“Anything（任何代价）！”

听到莉莉的话，维拉缇亚轻轻颔首。

哈利的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维维的声音轻缓，却带着一丝颤抖。

“这个魔咒……需要你付出生命作为代价，需要你……在小哈利的面前死去，作为保护魔咒的献祭……”

“不！妈妈！不要！”

哈利大声喊着，却根本无法传达到莉莉的耳中。

“维维！不要告诉她！不要教她这个魔咒！”

可是，

这只是一段记忆。

莉莉的神色无比坚定，她沉稳地点头，对维拉缇亚说：“我愿意，为了哈利，我愿意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

哈利眼睁睁地看着妈妈跟着画像当中维维的动作，在胳膊上刻印下一道神秘的古代魔咒，他喊着想要阻止，却根本无法影响到记忆中的妈妈。

他伸出手徒劳地拉扯妈妈，想要阻止她的动作，却只能抓个空。

他宁愿就这样死去，也不愿意看到妈妈为了保护自己而献出生命。

魔咒完成，莉莉的胳膊上闪过一道紫罗兰色的光芒。

“谢谢你，维维。”

莉莉的脸上重新露出明快的笑容，那个明媚的少女又回来了。

可是她却看到，画像中的维维已经蹲在了地上。

“对不起，哈利，对不起……”她喃喃地说。

莉莉不知道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语气轻快地对她说：“放心吧，维维，这是我自愿的，无论如何……哈利都不会怪罪于你……唔，这样吧，我复制一部分记忆在冥想盆里……”

“我建议你多复制一些，好让哈利……多看你一眼，最好包括他的父亲，还有那个你曾经的挚友。”维维的语气轻缓。

“不错的提议。”

莉莉开心地笑着，走到冥想盆前，伸手抽出魔杖搭在太阳穴，一缕缕银白色的丝线被魔杖牵引着，从太阳穴当中挑出，化在了冥想盆当中。

“或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维维。”莉莉轻声地说着，“谢谢你一直以来的教导……”

“教授……”

维维的眼神变得哀伤起来，一双紫罗兰色的眸子看向莉莉。

“下课。”她声音颤抖。

“再见喔，维维！”

莉莉高高举起右手，用力地冲着维维挥舞，脸上露出无比开心的笑容。

随后，她转过身，迈着轻快的步伐，向门口走去。

记忆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哈利从冥想盆当中拔出脑袋，伸手揪住衣领，用力地大口呼吸着。

耳边还回荡着脚步声，就仿佛妈妈刚刚从地图密室当中离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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