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每况愈下

“我何时整日愁眉苦脸的啦？”苏子衿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调侃着对面的欧阳天青，灵动的眼眸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说着，她还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戳了戳欧阳天青紧皱的眉头，“看看你自己吧，这眉头皱得都能夹死一只虫子了！”

昏黄而柔和的灯光洒落在两人身上，仿佛给整个空间蒙上了一层温馨的薄纱。心爱的人儿就静静地坐在身旁，这般近在咫尺的距离让欧阳天青的心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的节奏。苏子衿轻柔的触碰和抚摸，犹如春风拂面般温暖，令他心中的温度逐渐攀升。

当苏子衿看到欧阳天青的额头因为自己刚才的举动微微泛红时，不禁心生怜惜，于是改用食指温柔地、一下下地摩挲起来。她专注地凝视着眼前这个男子，目光如水，满含关切之情。

欧阳天青感受着苏子衿指尖传来的细腻触感，心底的情感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他情不自禁地握住了苏子衿的手，学着她方才的动作，小心翼翼地轻抚着。这双细嫩白皙的小手，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指尖处淡蓝色的血管纹路。正是这双美丽的手，刚刚俏皮地戳了他的额头，又轻柔地抚慰过他的肌肤，此刻，他的额头上仿佛还残留着她指尖的余温，丝丝缕缕，萦绕心头。

欧阳天青的目光顺着苏子衿的手缓缓上移，最终定格在了那张娇艳欲滴的唇瓣上。刹那间，一种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他的眼神变得极具侵略性，宛如燃烧的火焰一般炽热。苏子衿敏锐地察觉到了欧阳天青的变化，那炙热的目光让她瞬间羞红了脸，心如鹿撞。她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与欧阳天青对视，只觉得脸颊滚烫，仿佛要烧起来一般。

欧阳天青的喉咙不自觉地上下滚动着，发出一声暗哑低沉的话语：“囡囡，今日……我便先回去了。”话毕，只见他缓缓地站起身来，仿佛身上背负着千斤重担一般，显得有些沉重和吃力。与此同时，他那原本紧紧握着苏子衿柔荑的大手也慢慢地松开了，似乎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需要极大的克制力。

紧接着，欧阳天青毫不犹豫地迈开脚步，朝着门外快步走去。然而，他那略显仓促的步伐以及微微颤抖的背影却无一不在透露出一种狼狈不堪的感觉，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挣扎与抉择。

苏子衿眼睁睁地看着欧阳天青迅速地翻过窗户，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强烈的疑惑。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他会突然间变得如此急切匆忙？一连串的问号在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但此刻却无人能够为她解答这些疑问。

不过，尽管心中充满了困惑，苏子衿也明白事已至此，再多想亦是无益。更何况，如今的局势尚不明朗，尤其是陛下封笔一事传来之后，更是让整个局面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她暗自思忖着，不知道此时此刻那位身处漩涡中心的二皇子将会采取何种行动，而这一系列的变故是否又会牵连到他们璟国公府呢？想到这里，苏子衿不由自主地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秀眉微微一蹙，脸上流露出一抹深深的忧虑之色。

另一边，欧阳天青离开苏子衿的院子后，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静静地伫立在一片黑暗之处。他抬起右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突兀刺耳。欧阳天青深知，就在方才那一刻，自己差点儿失去理智，完全失控。若不是凭借最后一丝残存的意志力强行克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浪潮，恐怕早已做出逾越规矩之举。那样一来，不仅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更重要的是，定然会将心爱的囡囡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欧阳天青就这样默默地凝望着苏子衿房间所在的方向，目光久久未曾移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看到苏子衿房中的灯火熄灭，他这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转过身去，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东宫的方向渐行渐远。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转眼便过去了数日。这几天里，欧阳天青与他的两个弟弟每天都会前往欧阳楚雄所居住的宫殿去拜见，心中满怀着对父亲身体健康状况的担忧。然而，令人揪心的是，尽管他们如此殷切地探望，欧阳楚雄的精神状态却每况愈下，一天不如一天。

原来，这些日子以来，欧阳楚雄一直留宿在未央宫中。而身为皇后的李蓉蓉，则日夜守在他身旁悉心照料。长时间的忧心忡忡使得原本容光焕发的李蓉蓉也变得有些精神萎靡、疲惫不堪。

眼见着欧阳楚雄的病情毫无起色甚至愈发严重，心急如焚的欧阳天青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他将所有当值的御医召集到一起，面色阴沉地质问道：“朕已经让父皇歇息调养多日，为何至今为止，他的身体不仅没有半点儿好转的迹象，反倒看上去越发沉重了呢？你们究竟是如何诊治的！”虽然欧阳天青说话时的语气听上去并未有明显的波澜起伏，但那平静之下却仿佛蕴含着一股无形的强大压力，令在场的御医们无不胆战心惊，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所有当值的御医，现在全部都跪在殿内，没有一人敢站出来反驳太子殿下的话，因为太子殿下说的话，让他们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给当今诊脉，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妥之处，但是当今就是越来越虚弱，这几日已经明显比前几日看起来更加的虚弱了，今日甚至都躺在榻上了，别说是太子殿下了，现在他们也是慌得不行，如果当今的身体这样越来越差，他们都随时担心自己的项上人头不保。

“徐老，如何？”欧阳天青再一次把徐老请进了宫，为父皇诊脉，太医全都把西医的目光望向了徐老，然而徐老得出的结论和他们都一样“陛下的脉搏以及身体并没有任何的不妥，可就是越来越虚弱，老夫也是无能为力。”

“青儿，无妨，除了精神不济，其他的没有任何状况，再看看吧！”欧阳楚雄开了口。

“是，父皇您先休息！”欧阳天青见自己母后精神好像也不太好只得安慰着“母后，您别太担心父皇，您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是！”

“我知道，你们几个每日都来看我们也辛苦了，今天就先回去吧！”李蓉蓉开口说道。

几人只得带上所有的御医告退，刚出了未央宫，淑妃娘娘身边的人就来了，欧阳天青和欧阳白都看见了，欧阳白这时开了口“近日来，三皇弟每日都要去淑妃娘娘处，搞得我都觉得自己不孝了，今日我也去看看我母妃好了！”

“二哥说笑了，是因为近日来父皇身体不适，我每日进宫看望，母妃觉得正好有时间可以陪她吃吃饭，所以近日来都在母妃那里用饭，太子哥哥，二哥，那我就先告辞了，回见！”欧阳雨墨解释着。

欧阳天青点了点头，欧阳雨墨向两人行了礼，就跟着淑妃宫里的人走了，欧阳白见欧阳羽墨走远了，也抬头向欧阳天青行了一礼，说道“今日我也去看望母妃了，太子哥哥回见！”

“嗯，去吧！”

欧阳白离去之后，空旷的道路上只剩下欧阳天青那孤独而落寞的身影。他缓缓地迈着沉重的步伐，独自一人朝着东宫的方向行进。

一路上，欧阳天青的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心中越发觉得此事蹊跷异常。当他终于抵达东宫时，那种不安和疑惑愈发强烈起来。

就在此时，管家面带笑容、步履匆匆地迎了上来。只见他满脸喜色，兴高采烈地对欧阳天青说道：“主子，未来太子妃来啦！”

原来，这一切都是管家暗中安排的。近日来，圣上龙体欠安，身为太子的欧阳天青自然忧心忡忡。管家深知自家主子的心思，于是便自作主张地给苏小姐传递了消息，希望她能前来探望并宽慰一下主子。

令管家没有想到的是，苏小姐听闻此事后毫不犹豫地立刻赶了过来。此刻，看到苏小姐如此关心自家主子，管家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脸上的笑容更是如春花绽放般灿烂。

“囡囡来了，在哪儿呢？”欧阳天青赶紧询问。

“苏小姐，现在就在正厅喝茶呢！”

欧阳天青听着管家说的话，疾步往正厅而去，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正厅，只见苏子衿正端坐椅子里喝着茶。

“囡囡，你来了！”欧阳天青的语气里都带着愉悦。

苏子衿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后，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般，快步朝着欧阳天青所在的方向飘去。当她终于来到欧阳天青身旁时，并没有像常人那样停下来，而是出人意料地绕着欧阳天青打起了转转。只见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目光始终聚焦在欧阳天青身上，仿佛要从他身上找出什么秘密一般。

紧接着，苏子衿更是将身子使劲地凑近欧阳天青，小巧的鼻子微微翕动，用力地嗅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这一系列举动让原本一脸平静的欧阳天青都不禁有些诧异起来。

突然，苏子衿停下了动作，抬起头直直地看向欧阳天青，眨巴着眼睛问道：“天青，你近日是不是换了熏香呀？”

面对苏子衿突如其来的问题，欧阳天青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回答道：“嗯？熏香？没有啊，怎么啦，为何会突然提及此事呢？”此时的欧阳天青心中满是疑惑，实在想不通苏子衿怎会对他用的熏香如此在意。

苏子衿皱了皱眉，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来解释自己的感受。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说道：“嗯……就是吧，以前你身上的熏香一直都是那种淡雅的梨花香，可如今你身上的熏香味道好像发生了变化。倒也不能说是完全变了，但确实在梨花香里夹杂了一丝丝别样的味道。这股味道非常淡，如果不仔细闻根本察觉不到。我虽然一时半会儿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味道，但就是能感觉到有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气息存在。”说着，苏子衿还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模样显得十分可爱又迷茫。

欧阳天青看着苏子衿说得如此认真，不禁心生好奇，也跟着抬起自己的衣袖，凑近鼻尖，用力地嗅了又嗅。然而，无论他怎样努力去分辨这股气息，除了那若有若无、清幽淡雅的梨花香气外，再无其他特别的味道钻进他的鼻腔。

“或许真如囡囡所言，是我对味道不够敏感吧，故而未能察觉到还有别的气味存在。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近些日子以来，我从未更换过身上所佩戴的熏香，始终就是这一种熟悉的味道啊。”欧阳天青微微皱眉，有些疑惑地说道。

苏子衿听到欧阳天青这番解释后，心中暗自思忖：难道真是自己弄错了不成？她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歉意，连忙应道：“哎呀，说不定真是我闻错啦！瞧我这鼻子，有时候可真不靠谱呢。嗯……其实这味道挺好闻的呀，清新宜人。”

稍作停顿之后，苏子衿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神情变得关切起来。她看着欧阳天青，柔声问道：“对了，我今天过来呢，主要是听说你近来因圣上龙体欠安之事而忧心忡忡，特地前来看望看望你。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了？圣上的身子可有好转些？”言语之间，满是对欧阳天青和圣上的关心之意。

欧阳天青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父皇龙体欠安已有一段时日，徐老和太医们也是束手无策，完全查不出病症，我一会儿打算翻阅一下古籍，希望能找到些许法子。”苏子衿面露忧色，“这天底下最顶尖的医者都在宫中，连他们都没办法，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