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初现端倪

“熏香？今日囡囡也曾提及，说我身上多出一股浅淡香气，然而我并未更换熏香啊！难不成是在此父皇这里沾染上的？”欧阳天青满心狐疑地喃喃自语道。

“哦？苏丫头竟也嗅出此味，倒当真稀罕得紧呐！未曾想苏家那小女娃于药香一道竟具这般天赋异禀。”药老轻抚着下巴那几缕胡须，满脸笑容地说道。

欧阳天青见药老只顾赞叹，全然不理会自己心中之急切，不由焦急万分，忙不迭追问道：“药老，此刻并非感慨之时，还望您快快告知我，我身上这股香味与父皇身上的可是同一种香？”

面对欧阳天青连珠炮似的发问，药老却并不急于回应，只见他慢悠悠地转过身去，背负双手，缓缓踱步于大殿之内。其身影穿梭于殿中的各个角落，仿佛在仔细探寻着什么蛛丝马迹一般。待将整个大殿几乎走遍之后，药老方才停下脚步，仰头望向端坐在龙椅之上的欧阳楚雄，开口问道：“敢问皇上，近日里常伴您左右之人当中，可有谁亦如您这般出现了类似的状况呢？”

欧阳楚雄微微眯起双眸，目光缓缓地落在欧阳天青身上，沉默片刻后，他终于张开那略显干涩的嘴唇，轻声说道：“近些日子以来，朕平日里频繁接触之人，除却青儿他们三个儿子外，便唯有皇后一人了。然而，让朕深感奇怪的是，青儿他们这三兄弟倒好似并未显现出丝毫异样之状，但皇后却仿佛与朕一般无二，常常觉得疲惫不堪、精神萎靡不振。朕与皇后都还误以为是因皇后夜以继日地悉心照料朕所致，故而才会呈现这般状态。可如今听神医您如此一番言语，想来十之**皇后所患之症应当与朕如出一辙了。”

“皇上，此事您当真能够确定吗？”药老一边轻抚着自己下巴处那花白的胡须，一边满含疑虑地再次追问了一句。

欧阳楚雄闻言，不禁眉头微皱，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既然如此，那皇上还请暂且稍作等待，容老夫再仔仔细细地检查一番！”药老话音未落，便已转身朝着宫殿内走去。只见他脚步轻缓，犹如闲庭信步般在殿内四处游走起来，药老便开始了他细致入微的检查工作。只见他目光如炬，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先是将那些精美的摆件逐一拿起来端详、摩挲，感受其质地和纹理；接着又走到放置香料的地方，轻嗅着每一种香料独特的气息，并判断它们是否与皇上身上的香味有关联；随后，他还对殿内的衣物进行了一番查看，用手触摸布料的质感，甚至凑近去分辨上面残留的气味。就这样，药老把大殿里能看到的所有物品统统都检查了个遍。

然而随着检查的深入，药老的眉头却越皱越紧，仿佛遇到了什么极为棘手的难题。原来，尽管他发现皇上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在这些东西当中均有着轻微的沾染痕迹，但经过再三确认后，他可以断定这里面没有一样东西是香味真正的源头所在。

沉思片刻后，药老决定再次靠近皇上一探究竟。于是，他移步到皇上面前，微微躬身施礼道：“皇上见谅，可否容许老夫凑近您闻一闻您身上的味道？”此时的欧阳楚雄脸色略显苍白，精神也比之前萎靡了许多，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轻轻地朝药老点了点头，表示应允。

得到允许后的药老不敢怠慢，立刻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贴近皇上的身体，仔细地闻起了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气。果不其然，当他靠近皇上时，那股香味变得愈发浓郁了些。稍作停留后，药老缓缓后退几步，转身朝着欧阳天青走去。临近欧阳天青跟前时，他停下脚步开口说道：“小子，接下来老夫也要闻闻你身上的味道。”

欧阳天青稳稳地站在原地，丝毫未动，自刚刚药老指出他与父皇身上有着相似气味之时，他心中便已有所预料，故而此刻显得格外镇定自若，任凭药老在其身旁来回踱步，仔细地嗅闻着。

只见药老一脸凝重之色，稍作迟疑后，有些难为情地开口说道：“可否烦请皇上移步去闻一闻皇后娘娘身上是否也存有这般味道？”

欧阳楚雄闻言不禁微微一怔，双眉紧皱起来，低声应道：“这……可是朕并未在自身嗅到半分异样啊。”言罢，他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满是疑惑不解之情。

随着欧阳楚雄话音落下，在场众人皆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气氛一时变得颇为压抑。此处唯有药老一人能够察觉到这种特殊的味道，而欧阳天青早在今日囡囡提及他更换熏香之事时，就已然亲自闻过，但却未曾捕捉到一丝一毫的异味。如今，药老显然是想通过确认这种熏香是否导致了父皇和母后出现异常状况来找出病因，然而除了药老之外，再无他人能够嗅到此种味道，如此一来，要如何才能确切地判断呢？

当欧阳天青脑海里浮现出这个念头时，囡囡那可爱又机灵的模样便浮现在他眼前。他知道囡囡能够察觉到那种特殊的味道。然而，他心中却没有十足的把握，不知道囡囡是否愿意出手相助。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欧阳天青走到父皇面前，轻声问道：“父皇，可否请囡囡进宫一趟呢？囡囡，可以闻到这种味道。”说完这句话后，欧阳天青紧紧盯着父皇的脸庞，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回应。

欧阳楚雄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缓缓开口道：“苏家那个小丫头啊，她会不会帮忙还真不好说。这样吧，天青，你还是亲自跑一趟去找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告诉她，看看她到底愿不愿意帮这个忙。如果她答应了，你就带她通过密道悄悄地进到宫里来。朕和药老就在这儿等你们回来。”

听到父皇如此安排，欧阳天青连忙点头应道：“是，儿臣这就去办！药老，请您务必照顾好我的父皇，拜托了！”语罢，欧阳天青郑重地朝着药老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对他的信任与嘱托。

“去吧，去吧，对苏家丫头的了解，她必定是会帮忙的，你们就是想的太多了。”药老摆摆手对着欧阳天青说道。随后，他转身匆匆离去，步伐显得有些急切，仿佛时间紧迫不容耽搁。

欧阳天青身形敏捷地穿过那条蜿蜒曲折、幽暗深邃的密道，犹如鬼魅一般迅速地回到了东宫。他脚步匆匆，不敢有丝毫耽搁，生怕被人发现自己的行踪。紧接着，他又马不停蹄地从东宫出发，如一道闪电般疾驰而去，最终成功地潜入了璟国公府。

和往常一样，欧阳天青轻车熟路地翻过那堵高高的围墙，悄无声息地落入了苏子衿所居住的琼花阁内。此刻，整个琼花阁都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屋内早已熄灭了灯火，显然囡囡已然入睡。

欧阳天青小心翼翼地走到平日里常开着的那扇窗前，伸出手指，轻轻地叩击着窗框。一下、两下……他一边敲着窗户，一边压低嗓音轻声呼唤：“囡囡！”这轻柔的呼喊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但却并未惊醒其他人。

然而，屋内依旧没有任何回应。欧阳天青并没有气馁，他继续耐心地敲击着窗户，并不断重复着呼唤囡囡的名字。终于，在他坚持不懈地努力下，房间里传来了苏子衿略带疑惑的声音：“欧阳天青？”

听到苏子衿的回应，欧阳天青心中一喜，连忙应声道：“是我，囡囡。”

欧阳天青刚刚回答完毕，便立刻听到一阵细微的、仿佛春蚕咀嚼桑叶般的悉悉索索之声。这阵声音由远及近，起初还很轻微，但很快就变得清晰起来。

没过多久，只听得“嘎吱”一声轻响，那扇紧闭着的窗户竟然缓缓地被推开了。随后，一张精致而小巧的脸蛋从窗口处露了出来——正是苏子衿！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关切与疑惑，轻声问道：“天青，到底发生何事啦？是不是遇到什么紧急情况了？”

欧阳天青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平静，然后尽可能以一种平和的语调向苏子衿解释道：“子衿，事情是这样的。今日我带着药老去了一趟皇宫，药老他发现我父皇和我的身上都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浅淡香味。他怀疑就是这股香味导致了父皇身体的不适。然而，药老又得知我母后近来也出现了与父皇类似的症状，所以想要确定母后的身上是否同样沾染上了这种气味。但问题在于，无论是我还是其他人，都根本无法嗅到这股奇特的味道。今天恰好只有你闻到了它，因此父皇希望你能够帮个忙，进宫去探查一下我母后的身上究竟有没有这种香味存在。不知……你意下如何？”

讲完这番话后，欧阳天青静静地凝视着苏子衿，心情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她做出最终的决定。

“等我一下！”苏子衿匆匆忙忙地喊完这句话后，便迅速放下了窗。紧接着，从苏子衿的房间里传出了一阵细微而又杂乱的声响，那声音仿佛是衣物与物件相互摩擦所发出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没过多久，一个身影出现在窗前——正是已穿戴整齐的苏子衿。

此刻的苏子衿，发丝略显凌乱，尚未梳理成髻，几缕秀发随意垂落在脸颊两侧，更添几分俏皮可爱。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正望着窗外的欧阳天青，娇声说道：“快帮我撑着一点窗户，我好出来。”

欧阳天青定睛一看，眼前的苏子衿如此灵动活泼，让他那颗原本因等待而略微焦躁的心，仿佛瞬间被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平。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微笑，轻声回应道：“你自己撑着窗户，我来！”

苏子衿闻言不禁一怔，似乎没料到欧阳天青会这样说，但很快她便反应过来，顺从地点点头，乖巧地举起双手撑住窗户。就在这时，欧阳天青稳步向前靠近，伸出双臂，准确无误地将手掐在了苏子衿的腋下。而后，他稍稍用力，轻轻将苏子衿往上一举，动作流畅自然，仿佛这一切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苏子衿只觉得身体突然腾空而起，由于双手一直直直地向上举着支撑着窗户，整个人就这样被欧阳天青从窗户里顺利地提了出来。而此时的欧阳天青，则感觉到手中的苏子衿轻盈得如同一片柔软的羽毛，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轻易提起。

见苏子衿都出来了，还保持着刚刚举着双手的姿势，显然是还没有反应过来，欧阳天青抬起右手，轻轻的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苏子衿这才反应过来，抬起手打了一下欧阳天青，就大步往前走去，传来了苏子衿的一声“快跟上！”

苏子衿此刻双颊绯红，低垂着头，显得有些难为情。原本，她仅仅希望欧阳天青能够帮她撑住窗户，这样一来，她便可以轻松地从窗口一跃而出。然而，令她始料未及的是，欧阳天青竟然毫不费力地伸手掐住她的腋下，轻轻松松地将她整个人都举了起来，那姿态仿佛提起一个年幼无知的孩童一般。

欧阳天青见苏子衿已经成功跳出窗外，连忙快步跟上。他望着眼前略显狼狈的女子，忽然伸出手指向她的头发，轻声说道：“囡囡，你的头发尚未梳理整齐呢。”

听到这话，苏子衿不禁面露尴尬之色，她微微撅起小嘴，略带埋怨地解释道：“我当然知晓啦，可这地方的发髻样式繁杂得很，我实在不晓得该如何打理呀！要不，你把你头上的发带给我用一下吧。”说罢，她抬起头来，目光恰好落在欧阳天青头顶的冠冕之下，只见那里系着一根精致的发带。于是，她伸手指了指那根发带，示意欧阳天青取下给她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