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未央宫惊变

这段日子以来，鹅毛般的大雪漫天飞舞，纷纷扬扬地洒落大地，仿佛给世间万物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装。如此恶劣的天气使得许多人选择闭门不出，以躲避严寒和风雪的侵袭。就连一向活泼好动的苏子衿，也乖乖地待在家里，哪儿都不去。

她终日陪伴在祖母身旁，陪老人家唠嗑解闷，共享天伦之乐。偶尔回到自己那温馨的琼花阁里，翻阅一些喜爱的书籍，沉浸于文字的世界之中，时光就这样悄然流逝，一天很快便过去了。

然而，每当夜幕降临，有时会有一个身影趁着月色翻墙而来。此人正是欧阳天青，他冒着严寒前来与苏子衿相见，只为能和心上人说上几句话。只是，他近来事务繁忙，能够相聚的时间总是异常短暂。尽管如此，他依然坚持每晚抽空前来，哪怕只能匆匆见上一面，又要匆忙离去。

眼看着上元节将至，这本应是个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的节日。可由于今年当今圣上龙体抱恙，这一消息让众人心中惶恐不安。因此，整个京都城没有如往年那般大肆举办庆典宴会，街头巷尾少了往日的喧嚣与繁华，显得有些冷冷清清，不复往昔的热闹景象。

欧阳天青决定上元日还是应该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所以欧阳天青通知了欧阳白和欧阳雨墨，让他们上元日的时候去母后的未央宫一起吃饭。

华灯初上，明月高悬，本应是阖家团圆、万民同庆的上元佳节，未央宫却被一片沉重的阴云所笼罩。皇帝欧阳楚雄与皇后李蓉蓉身染重病，气息奄奄，整个宫廷都沉浸在忧虑与不安之中。

欧阳天青身姿挺拔地坐在首位，一身玄色锦袍衬出他的沉稳，可那面容却难掩憔悴，双眼布满血丝，目光时不时地飘向宫殿深处那扇紧闭的门，眼神中满是牵挂与揪心，眉头也因担忧而微微皱起。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案上轻轻敲击，发出有节奏的细微声响，仿佛在试图敲打出一丝希望。

欧阳雨墨静静地坐在一侧，眼神里也布满了担忧，欧阳白面色苍白如纸，眼神游离不定，全然没了平日里的灵动劲儿。他身着的玄色锦袍此刻也显得黯淡无光，上面精致的金线绣纹仿佛都失去了神采。他一会儿端起面前的酒杯，那酒杯在他手中微微颤抖，酒水险些洒出，刚要送到嘴边，却又在触碰到嘴唇的瞬间放下，双手不安地在膝上反复摩挲着，双腿也不自觉地抖动，显露出他内心的惶恐与无措。

一时间，宫殿内静谧得只剩下烛火的噼啪声。终于，欧阳天青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声音沙哑却带着强装出的镇定：“今日上元，虽父皇母后龙体欠安，但我们兄弟三人在此相聚，也算是团圆。”

欧阳雨墨微微抬起头，眼中泪光闪烁，轻轻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但愿父皇母后能早日康复，再与我们一同赏这宫灯夜景…”

欧阳白长叹一声，身子前倾，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又何尝不是心系父皇母后，每日在宫门前徘徊，盼着能有御医传来好消息，可这病情却总不见好转，实在令人心焦。昨日我听闻民间有个神医，擅治疑难杂症，已差人去寻了，但愿能有些转机。”他的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焦虑与无奈，额前的一缕头发也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

欧阳天青微微摇头，目光深邃而坚定，双手握拳，缓缓说道：“如今朝堂局势暗流涌动，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我们需得稳住心神，切不可自乱阵脚。待父皇母后康复，这宫廷还需我们一同守护，万不可让奸人有机可乘。我已吩咐下去，加强宫廷守卫，密切关注朝堂动向。”

欧阳雨墨点头应道：“太子哥哥所言极是，只是这几日在宫中，总觉得气氛压抑得厉害，那些宫女太监们似乎也都心不在焉，让人不安。”

欧阳白也附和道：“是啊，我那边的侍从做事也总是丢三落四，我看是这宫里的人心都乱了。我们得想个法子稳定人心才好。”

欧阳天青沉思片刻，说道：“明日我会召集各宫管事，严令他们约束好下人，若有再敢懈怠者，定不轻饶。同时，我们也要在这宫里做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一阵寒风吹过，吹得烛火晃动，光影摇曳，似是这宫廷命运的无常写照。

宫人们小心翼翼地穿梭其间，添酒布菜。为首的太监脚步轻缓，每一步都似踩在棉花上，生怕发出一点声响。他微微弓着腰，双手恭敬地捧着酒壶，为三位主子斟酒时，眼神低垂，不敢有丝毫僭越。宫女们则垂首敛息，双手交叠放在身前，静静地站在一旁，以备主子们的吩咐。然而，满桌的珍馐在此时却味同嚼蜡，无人有心思品尝。

窗外，远处的街市上传来隐隐的欢声笑语和烟火绽放的轰鸣声，那是百姓们在欢庆佳节，享受着太平盛世的欢愉。而在这未央宫内，却是一片哀愁与寂静。这高耸的宫墙，似是将这浓浓的亲情与悲伤都禁锢在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之中，让他们在这冰冷的宫殿里，独自承受着命运的考验与煎熬。

上元夜宴在沉重压抑的氛围中草草结束，欧阳天青和欧阳雨墨满怀忧虑地起身，准备各自回宫。然而，刚踏出宫殿大门，便被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声惊住。

只见身着戎装的一群士兵匆匆赶来，围住了他们三人，欧阳天青认出了来人，正是守卫皇城的骁骑营首领吴然，吴然出生于京都的武将世家，他的父亲曾是一位战功赫赫的将领，在抵御外敌的战争中屡立奇功，吴然从小便听着父亲征战沙场的故事长大，对军旅生活充满了向往和崇敬，吴然是家中唯一的儿子，自从他的父亲为国捐躯后，小小的人儿在自家母亲躺下虽不说十分优秀，但也是不错的，至少武艺上面没得说继承了他父亲大半的武艺，吴然一直向往能够在战场杀敌，可现在在当今皇上治理下，国泰民安，周诸位诸多小国臣服于大安，像他这等京都的世家子弟，自家母亲也不允许他上战场，所以他一直很是渴望战场。

不过 吴然身形高大挺拔，如苍松劲柏般屹立不倒。他面容坚毅，犹如刀削斧刻一般，到不是他平日的模样。剑眉斜插入鬓，双眸深邃而有神，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在注视敌人时，能让人感受到一种不寒而栗的威严。高挺的鼻梁下，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羁与自信。

他身着一袭黑色的劲装，外披玄色的披风，披风随风舞动，更增添了他的豪迈之气。腰间束着一条宽边的黑色腰带，上面挂着一把锋利的佩剑，剑柄上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脚上蹬着一双黑色的长靴，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每一步都带着千钧之力，仿佛脚下的大地都为之震颤。

吴然手下的士兵们如潮水般涌来，迅速将欧阳天青等人紧紧地围困在中间。他们手持锋利的长剑，剑尖直直地指向欧阳天青，齐声高呼：“太子殿下、三殿下，今日你们插翅难逃！如今整个未央宫已被我等重重包围，你们绝无逃脱之机！”

欧阳天青听闻此言，却面不改色心不跳，他缓缓转过头去，目光平静如水，凝视着身旁的欧阳白，轻声问道：“二弟，不知你是否理解吴统领这番话中的深意？”

欧阳天青的脸庞犹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沉静而淡定，仿佛周围那密密麻麻的士兵根本无法对他构成丝毫威胁。相比之下，欧阳雨墨则显得有些惊慌失措，他瞪大眼睛，满脸茫然地望着自家的太子哥哥和二哥，一时间竟不知所措。片刻之后，他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般，急忙快步走到欧阳天青身后，静静地站立着，同时紧盯着前方的二哥。

此时，欧阳白依旧沉默不语，但他却出人意料地开始缓慢向前迈动脚步。只见那些原本气势汹汹、手持武器正对着他们兄弟三人的士兵们，竟然如同见到鬼魅一般，纷纷不由自主地向两旁避让开来。欧阳白就这般闲庭信步般地走着，所到之处，士兵们皆不敢阻拦半分。

看到此情此景，欧阳雨墨哪能还不明白其中缘由？很显然，这些士兵虽然表面上听从吴然的命令，但实际上内心深处对欧阳白充满了敬畏之情。或许，欧阳白平日里在军中威望颇高，又或者他身上散发出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气场，使得这些士兵们即便手握兵器，也不敢轻易冒犯于他。只见欧阳雨墨那清澈的瞳孔骤然增大，他满脸惊愕，张开口大声喊道：“二哥，你这是要造反吗？”然而，欧阳白对他的呼喊仿若未闻，脚下的步伐丝毫没有停顿之意，依旧缓缓地向着吴然走去。

吴然眼见欧阳白步步逼近，心中一惊，赶忙恭恭敬敬地朝着欧阳白深深行了一礼，并大声说道：“殿下！”待欧阳白走到近前，方才缓缓转身。此刻的欧阳白，脸上早已不见了平日里那副憨憨傻傻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冷峻之色。

“太子皇兄、三弟，事已至此，可就怪不得小弟我无情无义了。”欧阳白昂首挺胸，高声呐喊着。他的声音犹如洪钟一般响亮，在这空旷的宫道之上久久回荡，仿佛能穿透云霄，直达天际。

站在一旁的欧阳天青见状，反应极快，他来到欧阳雨墨身前，用自己宽阔的身躯将他牢牢护住。他的眼神坚定而又平静，但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其中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和伤心。欧阳天青紧紧握着双拳，由于太过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内心的不安与愤怒。

只见他双眼圆睁，目光如炬，死死地锁定眼前的欧阳白，那眼神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他紧咬嘴唇，腮帮子微微鼓起，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已是怒不可遏。然而，即便如此愤怒，他说话时依旧字正腔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带着无尽的威严与质问之意：“老二啊老二！难道你当真铁了心，非要去干这种忤逆犯上、天理难容之事不成？”

其实，在问出这句话之前，欧阳天青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是，他实在不愿意相信，他们竟然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所以，哪怕明知希望渺茫，他还是执拗地盼望着能从欧阳白嘴里听到哪怕一星半点的解释，或是看到一丝一毫的悔改之意。

面对兄长的责问，欧阳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他双手抱胸，昂首挺胸地说道：“大哥，您可真是天真呐！这皇位自古以来便是众人梦寐以求之物，凭什么就只能是太子皇兄您才有资格坐上去呢？难道我就不配吗？如今父皇和母后皆身患重病，卧床不起，这宫廷之中群龙无首，自然应当由我这样有能力、有魄力之人来执掌大局！”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挥右手，其身后原本严阵以待的士兵们立即如潮水般涌上前去，瞬间便将欧阳天青二人紧紧包围在了中间。这些士兵个个手持锋利的刀枪，在清冷的月光映照之下，那些寒光闪闪的兵器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冷冽光芒。

欧阳雨墨那张原本俊朗的面庞此刻毫无血色，惨白得如同一张白纸一般，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着镇定自若的模样。只见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直直地凝视着面前的欧阳白，一字一句地说道：“二哥啊，你千万不要被那至高无上的权力蒙蔽了双眼、冲昏了头脑啊！这可是犯下大逆不道的谋反之罪呀，二哥，你，会死的！”伴随着话语出口，他的声音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其中夹杂着那么一丝丝的绝望和痛心之意，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这场兄弟相残的惨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