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处置

“一些事情有了答案，只不过还有一些其中未明之处又冒了出来，儿臣心想唯有彻底调查清楚其中原委，方能向父皇您如实禀报。因此，还望父皇稍安勿躁，容儿臣多些时日去查明真相。不知今日父皇这般急切地召见儿臣进宫，所为何事呢？”欧阳天青恭恭敬敬且老老实实的回答着欧阳楚雄提出的疑问。

只见欧阳楚雄微微颔首，然后缓缓从袖袍之中取出一封书信来，说道：“此乃龙一快马加鞭专程送回宫中的重要消息，你先看看再说吧。”说罢，他便将手中的信件递了出去。站在一旁的连公公见状，赶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封信，正欲转交给欧阳天青。

然而就在此时，欧阳天青却是摆了摆手，语速极快地说道：“倘若这信中所言乃是有关欧阳白真实身份之事，那么就不用看了。因为关于此事，儿臣已然心知肚明了。”

欧阳楚雄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问道：“既然你已知晓，那不妨说来听听。”欧阳天青微微一笑，道：“父皇，欧阳白虽名为皇室子弟，实则乃他人暗中安排混入我皇家血脉之人。其背后势力妄图通过控制他，逐步染指我朝政权。”

欧阳楚雄脸色一沉，“竟有此事！那天青你可有应对之策？”欧阳天青上前一步，神色坚定，“现在他虽人已在天牢，但是他绝不泄露任何一点关于他所做事情的原因，更不用说任何有关幕后之人的信息和线索，同时他也不说任何话，儿臣得不到任何信息。儿臣以为当务之急是两方面同时协作，希望能够找到他的薄弱点，尽量让他开口。另一方面，自然就是通过调查他身边的人，以期望能够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目前为止，二皇子府的所有人都已经尽数收押天牢，除了老二，其余的人都还未进行审讯。”

欧阳楚雄沉思片刻后点头，“吾儿考虑周全，此事朕便交予你全权处理。但切记，万事小心。”欧阳天青领命，“儿臣定不辱使命。只是儿臣担心那背后势力耳目众多，希望父皇能暗中派护龙卫隐在暗处进行调查，这样我在明，护龙卫在暗，无论任何一方肯定都会有所收获。”

欧阳楚雄点头应允，“青儿考虑事情果然是越来越周全了，不过既然都能够控制一国皇子为其行事，那想必背后的势力绝不简单，这样父皇准许你调动禁卫军护卫你自己周全，同时也方便你行事，朕等着你早日肃清乱党，今日天时已晚，这事情也不急在这一时，就先回东宫休息吧！”

“是，多谢父皇！父皇，多保重身体，那儿臣就先告退了！”欧阳天青谢恩退下了。

欧阳天青并未如众人所料般返回东宫，反倒是一路马不停蹄地直奔璟国公府而去。待他抵达之时，天色尚早，夜幕尚未完全降临。

此刻，苏子衿正在厅内准备享用晚餐。她刚刚优雅地落座于餐桌前，一袭淡蓝色的罗裙衬得她越发清丽动人。正当她欲举筷之际，忽然一阵轻微的响动传来。只见欧阳天青身手矫健地翻过围墙，而后堂而皇之地朝着她大步走来。那模样仿佛是他自己家似的。

白芷与沉香一眼便瞧见了这位不速之客竟是当今太子殿下。而且，太子殿下并非经由正门而入，而是选择翻墙这种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着实让她们二人吃惊不小。两人不敢怠慢，赶忙上前向欧阳天青行礼：“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欧阳天青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免礼。而苏子衿听闻白芷和沉香的声音后，也迅速转过头来，目光恰好落在了欧阳天青身上。见到来人是他，苏子衿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之色，急忙起身迎了上去。她一边快步走向欧阳天青，一边回头对白芷吩咐道：“快去为殿下准备一副碗筷！”

“是！”白芷恭敬应下，旋即转身匆匆离去，前去厨房准备碗筷。不多时，一套崭新的碗筷便被送到了桌上。苏子衿微笑着伸手拉住欧阳天青，请他一同入座。待欧阳天青坐定后，她轻声问道：“想来你定是还未曾用过晚膳吧，不如就与我一同用餐如何？”

欧阳天青微微颔首，表示认同，脑海里开始回忆起今天在宫中忙碌的情景。从清晨踏入宫门那一刻起，各种事务就如潮水般涌来，让他应接不暇。整整一天过去了，别说那顿本该享用的丰盛晚餐，就连中午那简单的一餐，都被繁忙的工作挤到了脑后。

此刻，当饥饿感突然袭来时，欧阳天青这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的肚子早已空空如也。没有丝毫犹豫，他拿起碗筷，风卷残云般地大吃起来。

一旁的苏子衿静静地注视着欧阳天青，只见他吃得如此急切、如此投入，仿佛面前的食物是世间最美味的珍馐佳肴一般。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苏子衿关切的询问“今天怎么这么狼狈？莫不是在宫里遇到难事了？”

欧阳天青咽下口中食物，缓了口气说：“今日从洛遥洲口中知道了我二弟的下落。”

苏子衿眉头微蹙，“那你打算如何做？”苏子衿本想问他可还活着？可看欧阳天青现在这副模样，他的二弟必然已不在人世。

“在他年仅八岁之时，便被他以要为其自身修建陵墓这荒诞无稽之由，埋葬于大安的皇陵之中了。如此说来，二弟倒也算是得以安然入土了。只可惜呀，当时并未立下墓碑。待到此次风波平息过后，定当前往为他将墓碑树立起来才是。想当初，我们竟从未曾前去为他上过哪怕一炷清香！如今想来，着实令人心生愧疚。真不知道他在那黄泉之下是否安好？”欧阳天青说到此处，原本低沉的声音愈发显得沉重，整个人仿佛都被一股浓浓的哀愁所笼罩着。

一旁的苏子衿眼见他这般难过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怜悯与不忍之情。她轻抬玉手，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欧阳天青平素最爱吃的菜肴，轻轻地放置到他面前的碗中。

回想起上次一同前往太子东宫用餐之事，自那时起，苏子衿便从管家那里知晓了欧阳天青的饮食喜好。打那以后，每逢用膳之际，她总会特意吩咐厨房准备至少一两道符合欧阳天青口味的佳肴。起初这么做，无非是希望能预先适应日后两人共同的生活罢了。却未曾料到，今日这小小的举动居然在此刻派上了大用场。

欧阳天青默默地凝视着碗里那散发着诱人香气、属于自己最爱口味的菜肴，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一旁正用心疼且小心翼翼的目光注视着他的囡囡。就在这一瞬间，他心中原本如阴霾笼罩般的悲伤与难过仿佛被一阵温暖的轻风渐渐吹散。

毕竟对于弟弟的事情，他内心深处早已有所定论。在记忆的长河中，弟弟始终如影随形地陪伴在他身旁。然而，当那个突如其来的真相犹如晴天霹雳般击中他时——得知自己真正的弟弟已然不在人世，一时间确实让他感到难以承受这般沉重的打击。但好在经过短暂的痛苦挣扎后，他并未因此而一蹶不振。

深吸一口气，欧阳天青努力将注意力从悲伤中抽离出来，主动转换话题道：“听闻洛遥洲背后竟然还隐藏着一股神秘莫测的潜在势力，他们野心勃勃，应是妄图染指我大安江山！”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和警觉。

苏子衿微微皱起眉头，关切地问道：“那你接下来究竟打算怎么做呢？”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欧阳天青身上，期待着他能给出一个令人安心的答案。

“一方面从那欧阳白入手，试图撬开他的嘴；另一方面查探他身边之人。父皇允许我调动禁卫军，还派护龙卫暗中协助。”

苏子衿眼神坚定，“殿下放心，若有用得着我的之处，我定不会退缩。”

欧阳天青心中一暖，握住苏子衿的手，“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不过这事儿危险，你不可轻易涉险。”

“涉险的事情我不会做的，毕竟还有祖母要养呢！”苏子衿打着哈哈。

“若是如此，那自然是最好。”欧阳天青刮了刮苏子衿的鼻子轻轻笑着说道。

两人就这么自然的打着趣吃着饭，气氛温馨舒适。

却说欧阳雨墨这边，他怀着雀跃的心情，一步步向母妃的宫殿走去。踏入宫门，见母妃正坐在窗前，眼神有些失神般地望着窗外，小时候他不懂为何母妃总是郁郁寡欢，等他长大些了，他就明白了，母妃是希望父皇来看她，然而，父皇与母后之间的感情深厚无比，但母妃却是父皇因朝堂压力不得已迎娶入宫的妃子。尽管母后和皇上对待母妃都极为友善亲切，但母妃内心深处所渴望的唯有父皇那真挚深沉的爱情。如此复杂微妙之事，又怎能轻易说得清楚、道得明白呢？

自幼时起，他便时常陪伴于母妃身侧，试图让母妃能将部分对父皇的爱慕之情稍稍转移到自己身上。起初，这似乎确有成效，母妃脸上的笑容也曾多了几分。但随着时光流转，年岁渐长，他却惊觉母妃变得愈发心事重重起来，往昔的欢愉也渐渐被愁绪所取代。即便他依旧如影随形地守在母妃身旁，母妃仍会时不时地陷入沉思发呆之中。

此外，母妃向来不大乐意看到他与太子哥哥交往甚密。然而，他实在是由衷地喜爱着太子哥哥，那份兄弟情谊在心中根深蒂固。于是乎，他常常背着母妃与太子哥哥相聚一处。对于此事，母妃曾苦口婆心地劝诫过他许多回，他心里很清楚，母妃定然知晓这些事情的发生。只不过，也许是出于某种难言的愧疚之感，自他成年以后，母妃便再未像从前那般对他严加管束了。

“母妃，儿臣来了。”欧阳雨墨轻声说道。

淑妃缓缓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雨墨，你来了。你二哥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欧阳雨墨微微点头：“母妃，儿臣知道了，就在咱们的上元节夜宴之后，二哥当着我和太子哥哥的面谋反，实感痛心，今日在朝堂之上提到关于如何处置二哥以及后续一系列的事情，太子哥哥也是感到颇为为难，儿臣只希望儿臣可以帮得到太子哥哥。”

淑妃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这宫廷之事，错综复杂。你二哥犯下大错，你要引以为戒，也要小心行事，莫要卷入太深。太子虽与你亲近，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要看得清楚。”

欧阳雨墨走上前，握住母妃的手：“母妃放心，儿臣明白。只是如今朝堂动荡，儿臣身为皇子，不能坐视不管。儿臣也想为皇家尽一份力，避免更多的纷争和流血。”

淑妃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你有这份心是好的，但切不可莽撞。你二哥也许也只是被权力迷了眼，你要引以为戒。你打算怎么做呢？”

欧阳雨墨挺直身子，眼神坚定：“儿臣会先与朝中几位重臣沟通，了解他们的想法，然后在合适的时机，向父皇进言，表明儿臣对太子哥哥的支持，同时也会提出一些稳定朝局的建议，让父皇看到儿臣的诚意和能力。”

淑妃微微点头：“你行事谨慎些，母妃在这宫中，每日也担惊受怕，只盼着你能平安无事。”

欧阳雨墨心中一暖：“母妃放心，儿臣定会小心。待朝局稳定，儿臣定会多来陪伴母妃。”

“其实母妃，只是希望你能够平安顺遂，做任何事情都能够随心所欲！”淑妃望着自家儿子那曾经稚嫩的脸庞，一点点的变得像现在这般成熟稳重，在欧阳雨墨看不见的地方，眼睛里闪烁着点点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