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事情的起因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让淑妃不由得一愣，她完全没有想到欧阳楚雄一开口便是询问此事。显然，一旁的欧阳羽墨对此也是充满了好奇和疑惑，他那双眼睛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母亲，期待着能从她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然而，此刻的淑妃并没有立刻回答欧阳楚雄的问题，而是将目光转向了皇帝，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然后缓缓地开口道：“皇上，您已经许久没有叫过臣妾的名字了，臣妾都快要忘记了，秦锦月才是臣妾真正的名字啊。自从入宫以来，就再没有人这样称呼过臣妾了。”

听到这番话，欧阳楚雄不禁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之色，接着说道：“朕自问一直以来，朕和皇后对待你们母子二人都不曾有半分亏待之处，可你今日为何竟会做出如此行径？就算是针对朕，那倒也罢了，但雨墨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你怎能忍心对他下此毒手？”

面对欧阳楚雄的指责，淑妃似乎显得有些慌乱，她的声音略微颤抖地反问道：“皇上，您刚才不是还昏迷不醒吗？怎么会知晓臣妾所做之事呢？”言语之中满是惊讶与不解。

就在此时，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公公突然发出了声音：“哦，原来是这件事啊，淑妃娘娘。关于此事，您其实应该问问奴才我才行呢！实不相瞒，正是奴才给皇上施行了针法，才使得皇上表面看上去犹如即将驾鹤西去一般，但实际上呀，皇上他此刻头脑清醒着呢，这殿中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他可是全都了然于心，只不过暂时无法苏醒过来罢了。”

听到这里，淑妃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公公，她实在难以想象，这样高超的医术竟然会出自于一个在宫中向来默默无闻、毫不起眼的公公之手。于是，淑妃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与好奇，脱口问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竟能拥有如此神奇的医术，又为何会甘愿屈居于这皇宫之中当个普通的公公呢？”

面对淑妃的质问，那公公倒是显得颇为淡定从容。只见他微微躬身，向淑妃行了个礼后说道：“娘娘您真是谬赞了，奴才不过就是略通一些医道之术罢了。至于为何会入宫当差嘛，嘿嘿，这其中缘由就不足为外人道啦。”说着，那公公似乎有些洋洋自得起来，下意识地抬起手准备放在下巴处捋一捋胡须，然而下一秒他便意识到自己现在身为太监根本没有胡须，场面瞬间变得十分尴尬。那公公的脸色也随之一红，赶忙将手放了下来。

欧阳雨墨见状，心中虽觉好笑，却也顾不上许多，忙对淑妃道：“母妃，事已至此，您就莫要再追究了。”淑妃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欧阳楚雄面色凝重地缓缓张开嘴唇，一字一句地说道：“既然这个问题你不愿回应，那么朕便重新换一个问题好了。”话音刚落，欧阳楚雄略微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措辞。少顷，他才继续说道：“朕想知道，你究竟为何要杀害老二？”

听到这话，淑妃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只见她轻启朱唇，不紧不慢地回应道：“老二？臣妾可以对天发誓，绝没有动手杀他！他分明是自己在天牢里结束了生命，而且这事儿就发生在太子殿下前去探望过后不久呢。”说到这里，淑妃刻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的语气，其中蕴含的满满恶意不言而喻，就连在一旁的欧阳天青都敏锐地察觉到了。

然而，欧阳楚雄又怎会轻易被她这番言辞所蒙蔽？他当即怒目圆睁，猛地一拍龙椅扶手，高声怒斥道：“放肆！秦锦月，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敢在此狡辩！难道你真当朕不清楚朕所说的‘老二’到底是谁不成？”他的声音犹如惊雷一般在大殿内炸响，震得在场众人皆是心头一颤。

面对欧阳楚雄如此严厉的斥责，淑妃却依旧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娇声娇气地回道：“皇上啊，您这到底是怎么啦？臣妾实在是不明白您话中的意思呀。莫不是因为近日来事务繁忙，累坏了身子，以至于连言语都有些错乱不清了？”尽管她表面上装得楚楚可怜，但眼中那丝狡黠却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的。

“好，很好，真是太好了！原本朕还想着给你个机会，让你亲口坦白交代。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冥顽不灵，执意不肯吐露实情。既然这样，那就休怪朕无情了！”欧阳楚雄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淑妃，心中对她的抵赖行为感到无比愤怒和失望。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绝不能轻易放过任何线索。于是，他不再与淑妃多费口舌，而是果断地朝着殿外高声喊道：“来人呐！将人给朕带进来！”

随着这一声令下，只听得殿外传来一声响亮的回应：“是！”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显然是去执行命令的人匆匆离开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个宫殿内弥漫着紧张压抑的气氛，众人都屏住呼吸，静静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关键人物。

没过多久，殿门再次被缓缓推开，发出“吱呀”一声轻响。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只见两名身材魁梧、全副武装的骁骑营士兵，正架着一个浑身血迹斑斑的人走进大殿。那人低垂着头，看不清面容，但从其身上不断流淌而下的鲜血可以判断出伤势极为严重。紧跟在他们身后的，则是一脸严肃的徐瑞泽。进入店内后，徐瑞泽先是恭恭敬敬地向着皇上、皇后以及两位殿下行了一礼，随后便侧身让到一边，将身后那个惨不忍睹的人完全暴露在了众人眼前。

此时，大家才发现那个人早已昏迷不醒，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毫无声息。她的身躯微微颤抖着，仿佛仍能感受到生命最后的一丝挣扎。看到这般景象，在场之人无不为之动容。

徐瑞泽面色凝重地从身旁抽出几张染血的纸张，小心翼翼地递到了欧阳楚雄身边的公公手中。

那位公公眼神颇为不善且充满敌意地斜睨了一眼徐瑞泽，但最终还是不情愿地伸出手接过那几张纸，并将其毕恭毕敬地递到了欧阳楚雄的手中。欧阳楚雄面沉似水，一把抓过纸张后迅速翻阅起来。不过短短几眼，他的脸色便越发阴沉得可怕，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一般。只见他猛地一甩手，将那几张纸狠狠地砸向站在不远处的淑妃，同时怒声呵斥道：“你自己好好看看！”

淑妃心头一颤，却依旧强装镇定。她优雅地弯下腰，慢条斯理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纸张，然后逐页仔细查看。随着阅读的深入，她的内心逐渐被恐惧所吞噬，额头上也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因为这纸上详细记录着她这么多年来所犯下的种种罪行——从在欧阳白年仅七岁时残忍地将他溺死在御花园的小池塘里；到多年来持续不断、秘密地给欧阳白传递各种情报和指令；再到暗地里教唆并引导欧阳白对欧阳天青发动一次次惊心动魄的刺杀行动；直至此次，她竟敢胆大妄为地带兵公然攻入未央宫……每一件事都如同一根根尖刺，深深刺痛着她的心。而如今，这些隐秘之事竟全都被揭露无遗，呈现在众人眼前。

淑妃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风中摇曳的残烛一般，微微抖动着。她的眼眶中，原本平静如水的瞳孔蓦地放大，然而，仅仅一瞬间之后，她又强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缓缓地将手中紧握着的纸张轻轻放下。

随后，她用一种轻柔得近乎缥缈的声音开口说道：“皇上，这几张纸上所罗列之事，皆是对臣妾的污蔑啊。臣妾从未曾做过这些事情。”她的语气坚定而决绝，但微微发颤的尾音却不经意间泄露了内心深处的惶恐与不安。

坐在床榻上面的欧阳楚雄，面色阴沉似水，他缓缓地张开嘴唇，吐出两个字来：“是吗？”那声音虽不高，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让人不禁心生畏惧。紧接着，他伸出手指向淑妃身旁那个晕倒在地、浑身浴血的身影，继续问道：“那你可知道你身旁这人究竟是谁？”

淑妃闻言，急忙转过头去，仔细端详起身边那个宛如血人的女子。只见那人满脸鲜血，面容早已模糊不清，实在难以辨认其身份。淑妃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缓缓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晓此人究竟是谁。

“哼！”欧阳楚雄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说道，“此女乃是你的心腹丫鬟翠儿。朕原以为她对你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岂料在生死关头，她终究还是没能守住秘密，将所有真相都一五一十地吐了出来。”说罢，他冷冷地瞥了一眼淑妃，眼神中充满了失望与愤怒。

听到这话，淑妃如遭雷击般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猛地转过头再次望向地上那名浑身是血的女子。她的嘴唇哆嗦着，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翠儿……怎会背叛本宫？一定是你们使用了酷刑，严刑逼供，才让她屈打成招！”说到最后，淑妃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冲着欧阳楚雄怒声吼道。

这时，翠儿悠悠转醒，虚弱地说：“娘娘，奴婢也是被逼无奈，那夜您说的话被二皇子殿下的人听见了，他们给奴婢种了一个什么蛊毒，奴婢控制不住，把您所有的事情就全部都说了，奴婢真不是故意的，娘娘。”

“哼，这点儿本宫倒是忽略了，大丽国的人最善蛊毒。”淑妃轻启朱唇，声音缓慢而低沉地说道。只见她微微眯起双眸，目光闪烁不定，似乎在回忆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细节。

欧阳楚雄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他那双原本深邃的眼眸此刻充满了愤怒与失望，直直地瞪视着淑妃，咬牙切齿地吼道：“你不是说这些都是污蔑吗？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朕对你真是太失望了！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淑妃听到欧阳楚雄这番斥责，身体猛地一颤，如遭雷击一般。不知道是欧阳楚雄的哪句话，刺激了她，然而，仅仅片刻之后，她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般，缓缓瘫坐在冰冷的地上。紧接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声从她口中传出：“哈哈……没错，都是我做的！欧阳白那小子本可以好好地当他的傻子，他什么事情都不会有，可谁能料到他偏偏要和欧阳天青扯上关系呢？那段时间里，他们俩日日都在御花园的小池塘边一同玩耍。既然被本宫无意间发现，那岂不是上天赐予我的绝佳机会么？”

“本宫原本精心策划着一场阴谋，意图让所有人都知晓是欧阳天青杀害了欧阳白。如此一来，一个杀死自己弟弟的太子，世人必然不会容忍，那欧阳天青的太子宝座必然摇摇欲坠、难以坐稳。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数日后，那个本该命丧黄泉的小子居然毫发无损地再度现身于本宫眼前！当时，本宫满心狐疑，甚至一度怀疑是否是因为自己在匆忙混乱之际动手时出现纰漏，未能将其置于死地。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凭借着本宫多年来练就的敏锐观察力和洞察力，渐渐地察觉到事情远非表面那般简单——这个所谓的“欧阳白”压根就并非真正的欧阳白！既然已经确定他身份有异，那么本宫便决定暗自展开深入调查，誓要揭开他真实面目的神秘面纱。正所谓皇天不负苦心人，经过一番抽丝剥茧般的追查，本宫最终还是成功地洞悉了他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