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难道此事竟成悬案？

不多时，最先察觉到停尸房异象的胖瘦两位衙役被叫了过来。

瘦衙役战战兢兢，断断续续地叙述了他的所见所闻：“就是这样，小人等正在巡夜，看见了停尸房内有火光，便大着胆子前去查看，但房内空无一人，便去叫人了。”

胖衙役接过话茬：“是，他离开之后，小人独自一人留在房内，就听见厉鬼的笑声。然后小人吓得跑了出去，正撞上班头带人过来。”

“然后小人等又进停尸房查看，那厉鬼兴许见人多，就不敢出来了。再后来，小人等一直守到县令大人过来，期间也都没再出事了。”

林永忠听到这里，连忙打断了他的话，解释道：“是这样，卑职和衙役们一起守了一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以为他们是自己吓自己，便令衙役们都散了！”

温开闻言，又是捶胸顿足，惋惜不已：“哎呀！阁老，看来正是那所谓的‘厉鬼’窃取了密信！可惜林县令他们来迟一步啊！”

狄仁杰眉头紧锁，不置可否，又问那胖衙役道：“你说听到厉鬼的声音，那声音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胖衙役浑身颤抖，陷入了恐怖的回忆之中：“那女鬼的声音阴森极了，又尖又细，听得人头皮发麻，感觉马上就要扑人……”

狄仁杰眉头一皱，自动过滤了信息：“你是说是个女鬼？”

胖衙役忙不迭地点头。

赵既在一旁忍不住哑然失笑，他大概能猜到当时的情形，知道所谓的女鬼就是如燕。

如燕若是听到自己被描述成这般模样，恐怕非叫这胖衙役吃不了兜着走。

狄仁杰却不顾这许多，他追问道：“那今夜县衙附近可有陌生人出没？或者县衙内是否还发生了其他怪异之事？”

胖瘦两位衙役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摇了摇头，表示一无所知。

李元芳见状挥了挥手，示意衙役们可以退下了。

温开则急不可耐地出列：“阁老，这女鬼肯定和锦娘脱不了干系，我看那密信肯定是被她取走了！”

狄仁杰闻言，叹息一声：“唉，事到如今，一切线索都断了，也只有再从锦娘和张义身上下功夫了！”

既然县衙内的线索再度断开，赵既众人也只好回狄府，期望锦娘张义能开口。

林永忠一直将狄仁杰、赵既等人送出县衙，望着狄仁杰等人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暗生忧虑。

血海深仇是已经报了，可张义和锦娘都落到了狄仁杰手里，这可如何是好呢？

——

哀莫大于心死，锦娘自狄仁杰走后，痛哭了一场，反而安静下来了。

然而，这份诡异的安静却令如燕心生忧虑，她实在放不下心锦娘，索性守在她的身旁，看着她入睡。

门外，李元芳正欲敲门，却被狄仁杰轻轻拦下。

狄仁杰想了想道：“还不要打扰锦娘了，请如燕出来一趟就是。”

李元芳微微一愣，旋即点头，轻叩房门，低声道：“如燕，大人找你！”

房间里的如燕听到李元芳的声音，又望了望似乎已沉睡的锦娘，细心地为她掖好被角，随后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怎么了叔父，又出什么事了？”如燕轻轻合上房门，看着狄仁杰众人轻声疑惑道。

狄仁杰刚要开口，如燕回头看了一眼房间，又道：“锦娘刚睡，咱们远点说吧，别把她吵醒了。”

于是众人走远了些，狄仁杰这才开口：“还是那封密信的事，今夜县衙停尸房闹鬼，衙役们听到了女子的声音，不知是不是和锦娘有关？”

如燕闻言一笑：“是这件事啊！那是我闹出来的，那是我故意为之，锦娘深夜潜入县衙寻找密信，惊动了衙役，我便扮鬼吓人，以助她脱身。”

李元芳与温开闻言，相视一笑，以为终于有了线索。

“那密信真在锦娘手上？”温开迫不及待地问道。

提起密信的下落，如燕有些埋怨：“没有，锦娘为了找这封信都快急疯了，就是没找到！”

温开也快急疯了，急道：“不对呀！密信就在吴四的鞋里，已经被人取走了呀！”

如燕闻言，眉头微蹙道：“我一直跟着锦娘，信肯定不在她手上，她刚进停尸房没多久就发现了！”

温开急得近乎崩溃，他绝望地低语：“怎么会这样啊……”

狄仁杰亦是一脸愕然，随后长叹一口气：“难道此事竟成悬案了吗？”

冯万春一死，狄仁杰无从知晓当年浔阳江上的水匪之事，更不知道薛青麟被人冒名顶替了身份。

如果张义和锦娘不开口，林永忠的身份还有谁能揭破？

在现有的证据条件下，说是此事成了一桩悬案，似乎也不过分。

不过赵既站在上帝视角，对此案的来龙去脉了如指掌，他有办法为狄仁杰提供一点灵感。

“说是悬案，却也未必！”赵既微笑着缓缓说道。

温开见赵既开口，心中熄灭的希望之火又重燃起来，脸上浮现出喜色：“难道殿下已知道密信的下落？”

现在温开的眼中已经只有密信了，开口闭口就是密信。

狄仁杰与李元芳的注意力也齐刷刷地转向了赵既。

赵既故弄玄虚道：“既然信不在锦娘手里，如今薛青麟已死，张义今夜又没有盗信的时间，密信在谁手上已经呼之欲出了！”

温开与李元芳听后，一脸茫然，如坠云里雾里，不知道赵既在说什么。

狄仁杰虽已领悟，却也满心疑惑：“如此推论，密信是在张义的另一名同党身上，可是他们已经完成了复仇，要密信何用？”

“而且，张义不肯开口，此人的身份仍然是一个谜啊！”

赵既微微一笑，轻轻摇头：“此人的身份确然神秘，但却不是无迹可寻。”

狄仁杰眉头一挑，好奇地问道：“哦？有何踪迹可寻？”

赵既正要开口解答，可他忽然听到了什么动静，面色一变，当即向锦娘的房间冲了过去。

狄仁杰众人还不明就里，如燕却先反应了过来，跟着赵既向房间奔去。

狄仁杰等人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如燕却已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紧随其后，向房间奔去。

赵既身形如电，瞬间来到房门前，伸手推门，却发现房门已被反锁。

他毫不犹豫地飞起一脚，将房门踹得四分五裂，冲入屋内。只见锦娘的身体悬挂在房梁之上，双脚无助地乱蹬。

危急关头，赵既袖中匕首一闪，“嚓”的一声，将上吊的白绫割断。

锦娘的身体应声落地。

如燕也已经来到了房间，一把抱起锦娘，连声呼唤道：“锦娘，锦娘！伱醒醒，醒醒啊！”

狄仁杰、李元芳闻声冲进门来，登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如燕使劲摇晃着锦娘的身体，大声叫喊着，可锦娘紧闭双眼，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