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舱内之人已有所警觉，而外头的龙风却仍浑然不知。

他自以为巧妙地贴近窗棂，小心翼翼地探头窥视室内。

只见室内灯火通明，一位又胖又威严的老者正与燕王李既低语交谈，气氛隐秘。

遗憾的是，两人的对话声音太小，龙风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他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揣测那人的身份：“观其衣着风范，年龄气质，能与燕王并肩而坐，此人莫非就是……”

正当赵既与狄仁杰合力吸引龙风的注意力之时，李元芳已如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离开船舱，悄然来到了窗边。

月光如洗，龙风鬼鬼祟祟的身影一时间无所遁形。

李元芳悄然抽出链子刀，步履轻盈，步步紧逼龙风，未发出一丝声响。

龙风并没有听到有人在靠近，可是被云半遮的月光照在李元芳的身上，落下了一道阴影，笼罩在船舱壁上。

“嗯？”龙风猛然警觉，回头一望，这才察觉到背后有人。

李元芳见状，也不再隐藏，低喝一声，同时身形暴起，链子刀直指龙风后心。

龙风心中暗自叫苦，却也不肯示弱，身形一侧，巧妙地避开了李元芳的致命一击，同时反手掷出一支寒光闪闪的暗器，企图借此撤退。

李元芳身手敏捷，轻易躲过暗器，身形一跃，追上并且缠住了龙风。

刹那间，两人在狭窄的甲板上展开了激烈地搏斗，刀光剑影，难解难分。

舱内的赵既与狄仁杰闻听外面的动静，心知李元芳已采取行动，便不再虚与委蛇，出舱观战。

放哨的千牛卫也终于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打斗惊醒，纷纷拿起武器，赶来助战。

然而，龙风与李元芳的战斗异常激烈，两人身影交织如幻影，旁人根本无法介入，只能远远地将他们团团围住。

船上不比陆地，风浪颠簸，船只摇摇晃晃，李元芳不熟水性，不能发挥全部实力。

相比之下，龙风则显得游刃有余。铁手团更有一个大本营在江洲上，可以说深谙水性，这无疑为他在这场战斗中增添了几分优势。

尽管如此，在与李元芳过招的过程中，龙风却越打越感到心惊。

他持剑的手微微颤抖，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此人真是非同小可！武艺恐怕不在宗主之下！”龙风心中暗惊，恐惧之情油然而生。

他本以为自己是铁手团中仅次于宗主的顶尖高手，世间少有敌手。

以往杀人越货无往不利，手到擒来，这回虽然被发现，但应该能轻易挡住敌手，从容退去。

不料对面这个使刀的如此厉害，三五招之内便叫自己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

龙风深知，如果继续打下去，自己今晚恐怕难逃一劫。

“得快走！”他既然下定决心，也顾不得底层的獐智生死如何了。

龙风一剑架开了李元芳来势汹汹的一刀，左右观察着船上的情形，忽然计上心来。

他故意露出一个破绽，引诱李元芳追击。

就在李元芳上当、攻势逼近之际，他猛地一跃，跳上了船舱旁的桅杆。

李元芳反应神速，紧随其后，二人几乎同时跃起，在半空中再次展开激战。

“想跑？没那么容易！”李元芳怒喝一声，攻势愈发凌厉。

龙风并不恋战，他瞅准时机，借着李元芳一刀劈来的力量，借力打力，身形在空中一扭，竟向着漆黑的大江中落去。

李元芳微微一愣，而后迅速启动了链子刀的机关。

刀头宛如银龙破水而出，疾射向龙风的后心。

龙风在半空中听到链子刀划破空气的呼啸声，已无法躲避。

他咬紧牙关，拼尽全力扭转身体，虽避开了要害，但链子刀仍在他肩膀上留下了一道伤痕。

“唔嗯！”龙风痛呼一声，强忍着剧痛，一头扎入漆黑的水中。

千牛卫们见刺客跑了，连忙叫嚷起来：“追！快追！”

说时迟，那时快，已有数人毫不犹豫地朝着龙风跳水的方向跃入水中。

其余几人则迅速跑向船尾，准备放下小船追击。

赵既也赶紧跑到船舷边，向水面张望，在波涛汹涌的水面上搜寻着龙风的身影。

但夜色深沉，江水滔滔，一浪翻过一浪，龙风早已在浪花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让他跑了！”李元芳愤怒地拍打着栏杆，恨恨地说道。

狄仁杰此时才匆匆赶到，望着空荡荡的江面，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赵既眉头微皱，结合龙风对战李元芳的表现，心中对刺客的身份有了些猜测。

狄仁杰见状，轻声安慰李元芳道：“不要紧，没出事就好！”

而龙风，他并未沿着自己跳水的方向逃离，而是玩了一出心理战，悄悄潜水，来到船的另一侧，此刻正顶着冰冷刺骨的江水，奋力向岸边游去。

游了很久，确定没有追兵跟来，且赵既和狄仁杰所在的官船也已远远离去，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龙风捂住左肩的伤口，那里已经被他点穴止血。

他心中暗道：“獐智啊獐智，你自求多福吧！大师兄这就回去搬救兵来救你！”

——

船上，一众千牛卫搜寻了许久，最终却无功而返，只能悻悻而归。

狄仁杰沉思片刻后，语气凝重地说道：“此人既然能悄无声息地潜入船中，必然有所企图，我们必须加强戒备，以防不测！”

赵既闻言点头，随即果断下令加强全船的警戒措施，防止刺客再次偷袭。

张环、李朗并肖豹等人吃了个闷亏，心中暗怒，发泄般地责令千牛卫们再搜索全船，务必不漏任何角落。

于是全船人都发动起来了，张环和李朗二人亲自来船舱底下查看。

“奶奶滴！刺客到底怎么上来的？”李朗一边查看一边低声嘀咕，对众兄弟们的安保工作感到十分不满。

相较于李朗的急躁，张环则显得沉稳许多。

他安抚道：“这刺客不仅武功高强，水性也是一流，能从水中潜入并不奇怪，大伙也无需过于自责！”

李朗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张环突然打断。

“嘘！”张环示意他噤声，并警惕地竖起耳朵。

李朗一愣，立刻闭上了嘴巴。

二人都不再言语，舱内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响亮的鼾声。

“呼噜~哼~呼~”

獐智这厮，也不知是太累了，还是心大，竟然在龙风走后呼呼大睡起来了。

李朗惊悚地看了张环一眼，张环则没有言语，只是使了个眼色，指了指舱内鼾声传来的角落。

二人心有灵犀，亮出了手中的武器，慢慢地向着角落摸去。

他们小心翼翼地绕过堆放在舱内的杂物，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终于，两人来到了獐智的近前，他正四仰八叉地躺在角落，嘴角还挂着一丝口水，睡得正香。

张环、李朗见状，均感到有一种莫名的滑稽。

这家伙和刚刚甲板上大战李将军的那个刺客，差得也太多了！

一直到张环的刀架到脖子上，獐智才后知后觉地醒来。

他见到张环和李朗，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试图挣扎，但张环和李朗早已将他牢牢控制住。

“别动！”张环晃了晃獐智脖子边的钢刀，獐智只好举起了双手。

李朗则顺势收缴了獐智的双刀。

铁手团的堂主之间，武力值高低差异很大。

最厉害的大师兄龙风在铁仙观和巅峰持刀李元芳过了几招，躲了致命一刀。

李元芳说能躲过这一刀的天下不超过五人。（不算吹捧，当时高手死得差不多了。李元芳，元齐，乌勒质，再数就得是龙风、如燕这些人了。）

垫底的堂主却只能打两个军头合力，扬州案结尾张环、李朗、沈韬、肖豹都联手杀过堂主（虽然有的已经断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