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痞子

正月里林眠闷闷不乐大病一场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天天吊瓶吃药，出院的时候瘦的和竹竿一样风一吹就倒。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

这年林眠小升初，六年级暑假没有作业她在家直接放飞自我，每天不是在睡觉就是抱着西瓜看电视就是沙发上看漫画书宅的不行。

小姑娘长开了些，到脖子的短发扎起来短短的像羊尾巴，一身简单的白t和蓝色白边的短裤一双秀气的小脚被白色袜子包裹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

漫画看的入迷，偶尔发出像鹅叫一样的笑声。

良久门外传来低沉的走路声，林眠以为是张锦回来了激动的爬起来，娃娃般的小脸笑意盈盈朝门口噔噔噔的跑去。

还没来得及叫妈妈，她眼前一黑撞上一堵肉墙撞的林眠鼻子生疼，痛哼一声蹲在地上清冽的眼眸迅速浮起一层水雾。

她觉得自己的鼻子被撞流血了，慌乱的摸了一下暗暗抱怨：“那个不长眼的，怎么也不躲着点啊……”

没等林眠开口说话就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嗤笑以及少年清冽带着些沙哑的声音，“呆瓜，还是和以前一样，笨死了。”

清冽的声音回响在耳畔林眠看见视线内的白色球鞋猛的抬头，目光一怔微微张开了嘴巴哽在喉咙的话迟迟说不出口。

眼前的人熟悉又有些陌生，声音完全不像林眠映像里的声音。

再次见面的场景和四年前的场景出奇的相似。

少年体态顷长白色背心搭黑色短裤戴着黑色棒球帽，周身的肌肉线条明显却不突兀浑身上下充斥着荷尔蒙的气息。

林眠才到他胸口下一点点看着眼前像大山的人挡在自己面前下意识往后推退了一步，不敢去看他的脸。

少年捕捉到她细小的动作憋着笑。

“不认识哥哥了？之前还说要娶我来着。”边云起看她像呆头鹅一样主动弯下腰伸手捏着她的脸打趣道：“要真的忘记了，哥哥可就伤心死了。”

他没个正行语气有些孟浪，林眠挥开他的手冷哼一声跑回沙发上继续看书，假装他是空气。

“不理我？”

边云起懒散坐边上丝毫没有边界感，伸手握住她纤细的脚腕轻轻捏了一把往自己这边扯了一下垂眸打量了一番。

“瘦的和竹竿一样学人家减肥啊，就你这身无二两肉的，人一拳就把你打飞了。”他的手握在林眠白皙的脚腕上有些突兀。

脚腕处隔着袜子传来温热感，林眠放下漫画书看见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握着自己的脚腕，白皙的脸上染上绯色耳根通红。

“放手啊！你有毛病吗上来就动手动脚。”

林眠觉得边云起一点也不懂得尊重人急得想把脚收回来，挣扎了两下发现挣脱不开那双大手依旧牢牢握在脚腕上。

她扬眸看见边云起得意洋洋的在笑，模样懒散又有点邪恶，气的在心里默默的问候他。

“见到哥哥怎么这么害羞啊，之前不是还天天要赖着哥哥睡吗？”边云起看她这幅样子有趣成心要激怒她。

林眠不经激，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像炸毛的小猫怒目瞪圆看着眼前的人。

他比之前黑了很多，脸部线条变得锋利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淡淡如水的薄唇噙着笑意，一双淡眸闪着狡黠透着一股嚣张痞帅。

唯一没变的就是他眼下那一道细长的疤痕，这么多年过去一点没淡。

被他挑衅的话语激起怒意林眠下意识把手里的漫画书朝他丢去，牟足力气朝他一脚踹去扬声怒骂，“臭流氓！”

她想不通之前白白净净靠谱的哥哥怎么变成黑不拉几的痞子。

“嘶，小东西脚劲还挺大。”

被林眠踹了一脚边云起吃痛捂着肚子安分下来，安安静静靠在沙发上低头玩手机目光时不时瞥向一旁的林眠。

林眠知道他在偷看自己也不想理他，自顾自的看漫画。

客厅气氛安静的可怕。

张锦下班回来看见客厅两个人生疏的模样试探的问林眠，“眠眠这是哥哥呀还记得吗？”

“嗯”

林眠冷冷的应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心思全扑在漫画书上。

“你这孩子见到哥哥也不喊，天天就知道看漫画书。”张锦走上去拍了一下林眠的脑袋数落了她一顿，林眠极不情愿的喊了一声哥哥张锦才罢休去厨房做饭。

“还知道喊我哥哥啊？”边云起轻笑一声翘起二郎腿慵懒挂身。

林眠保持沉默不行理他，看的正入迷手里的漫画书突然就被人抽走，她急得跳起来整个人扑在边云起身上伸手着去抢。

“不许看，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

她越说边云起就越要看，一只手摁着林眠的脑袋侧头去看看漫画，笑逐颜开扬声道：“他是上市集团的总裁，她是笼中鸟，他追她逃她插翅难逃！”

林眠矮边云起很多跳起来只能勉勉强强摸到他的头发，书被高高举在空中边云起看见她急眼的样子笑意更浓，“那你求求我，我就还给你啊。”

语气嚣张又得意，林眠看他得意的嘴脸急得一脚踩在他鞋上发红的眼眶不争气的掉眼泪，声音哽咽，“做梦你的春秋大梦！”

说着林眠眼眶里打转的水雾没出息的掉落，吵个架把自己急哭了，她漫画书也不准备要了擦掉眼泪扭头跑上楼

哭，哭了？

边云起愣愣的放下漫画书嘴角的笑意凝固垂眸看着球鞋上的黑脚印，眸光黯然了几分。

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太过分了点良心有点痛。

他拿着漫画书走上楼站在紧闭的门口前轻轻敲了几下言词和婉丝毫没有刚才的嚣张，“眠眠，开个门哥哥把漫画书还你。”

屋里的人正在气头上，躲在被子里不想去理他不争气的擦掉脸上的泪越想越委屈，“什么人嘛一回来就欺负我……”

“眠眠~哥哥错了开个门行吗？”在说了n遍对不起后边云起百无聊赖的靠在门框边轻轻摆弄着门帘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门帘上显现着郁金香的图案，他看着这一缕一缕的水晶流苏觉得新奇抓起两根把它绕在一块。

“别动我门帘！”

林眠气鼓鼓的开门恼羞成怒的瞪着他，因为哭过，眼尾还泛着红卷翘的睫毛上沾着一丝水气，正准备开口骂他嘴里忽然被塞了个东西把脏话全堵回去。

嘴里的糖绽开一丝甜味，林眠觉得好吃火气消了一半，水灵灵的大眼睛像小猫一样闪烁着警惕的幽光。

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名堂。

边云起眉眼笑意清浅伸手摸摸林眠的脑袋俯身和她平视柔声细语道：“不生气了呗，我刚才逗你玩呢。”

林眠没接话直勾勾的盯着他冷不丁的把手伸到他面前语气淡凉，“还有没？”

少女身材娇小仰头看着比自己高两个头的人，板着一张扑克脸。

要糖脾气还这么臭？

边云起挺直背脊拿着糖在她面前晃了两下油腔滑调的开口，“那你叫声好听的，我就把糖。”

“滚蛋！”

话还没说完门就被狠狠的关上，一阵微风向他袭来，边云起没反应过来拿着糖的手还举在空中。

“小东西脾气还挺臭的”吃了个闭门羹他尴尬的摸了把脖子嘟囔着往楼下走。

四年不见林眠变了很多，从一个小豆丁长成了含苞待放的小姑娘脾气也变的极臭，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炸。

午饭过后林眠被张锦勒令下楼不准回房间，叫边云起帮忙看着点。

林眠看到边云起笑了一脸得意的样子无名之火悄然窜起，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继续看电视。

张锦走后客厅就剩下两个人，安静的只有蝉鸣和电视播放的声音。

边云起靠在沙发上玩手机，林眠抱着西瓜看电视，良久边云忽然低笑了一声，“眠眠”

林眠扭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面露不解慢慢的往嘴里送一勺西瓜含糊不清的开口，“你又要干嘛？”

“西瓜，给我吃一口。”说着他就坐到林眠边上伸手要去抱那半个西瓜，林眠护食哪里愿意把西瓜分给他。

拧眉把西瓜抱远了一些，“不给这是我的西瓜你要吃自己去买。”她现在可不是谁都可以捏一下的软柿子凭什么要听他的。

边云起看着林眠拽拽的样子没意料她会这样子，硬生生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几年不见有能耐了嘛，翅膀硬了？”边云起气的发笑。

林眠抱着西瓜一个正眼也不给他继续看着电视，“你在狗叫什么？”她淡定的吃瓜心里暗爽。

“呵。”边云起气得说不出话双手抱臂舌尖顶了下上颚，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捏住她的脸把她扭过来气笑挑眉道：“硬气很多了嘛，这幅态度和我说话，嗯？”

被他这么一弄林眠想起当时被他欺负的画面，一下子炸开被恐吓被威胁的片段统统涌上心头。

死死的盯着边云起看到他笑的一脸的邪恶和不屑，慢慢把他和那些欺凌他的人挂钩在一起。

死死的盯着他漆黑的眸子不见半点波澜，眸底划过一丝凉意。

“所以呢？你也要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