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网课

万家灯火通明，窗外不时的传来狗吠声，林清梦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丝毫没有睡意。

终于在几分钟后，林清梦起身走到窗前，静静的看着外面，心里想着：不知他此时在干什么。

明明在一个县里，但人们的习俗却全然不同。夜色降临，许家几人团聚一起，此刻正在饭店准备吃年夜饭。

在这个喜庆的节日里，许温毫无一丝的开心。主要是看着对面的那个女人，他实在高兴不起来。

本该是一家人一起过的日子，但现在看来似乎只有他是这个多余的人。

“小温吃菜。”说话间，许温的碗中已经堆积了些食物。

看着面前的老人，他总算是得到了丝丝的安慰。虽然妈妈不在，但幸好奶奶还在。

许温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高考那天父母会送给自己这么份大礼。父母不合，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走到离婚这步。

没什么好心情，浅浅的吃几口后，他便借口先行回家。

路上行人不少，大多都是一家人一起来来往往，这欢乐的节日里他有些格格不入。不自觉地加快脚步，现在的他只想快点回家，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此时的他不正如当初的林清梦般？熙熙攘攘的世界里，唯独自己被丢了下来。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举国欢庆新年的到来。安静的村庄瞬间被烟火照亮，望着天空中瞬间消散的烟火，林清梦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新年快乐。”

刚打开门，就收到一条消息。他笑了笑，刚刚的落寞一扫而光，“新年快乐。”

林清梦没想到他会回的这么快，开心的像个孩子似的。

她对着烟花许愿，希望他们以后可以一起度过很多个新年。她真的很贪心，喜欢的人不是和他跨一次新年就可以满足的，她期待与他的岁岁年年。

“你还没睡？”

“刚回家。”许温坦然的说着。

“这么晚了，还出去？”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异样涌上心头。

“刚吃完年夜饭。”

林清梦感觉自己像是听见什么稀奇事，“不是中午吃年夜饭的？”

就此，两人开始了到底是中午吃年夜饭还是晚上吃年夜饭讨论了起来。然后林清梦很没用的被许温一句话击败，“你猜为什么要叫年夜饭。”

好吧，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你高中是什么样的，也是这样的闷？”猝不及防的一句话，差点让林清梦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我这不叫闷，我是高冷，高冷你懂不懂！！！”看着那三个感叹，许温表示很无奈。

怎么原来没发现，林清梦这小嘴还挺能吧啦的。

林清梦气鼓鼓的争执着，突然手机铃声响。满是狐疑的想着这大晚上的谁给自己打电话，因为是陌生电话，上面并没有显示名字，她带着些好奇接通了电话。

“你确定是高冷不是闷骚。”林清梦错愕，是她出现幻觉了？

“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的。”林清梦记得她只将电话号码给了林晨和张碧倩，却忘了以自己那两个助攻队友，给了她们就相当于是许温也会有的。

“你猜。”许温卖起关子。

“哼，爱说不说。”林清梦一脸不屑的模样。

闹着闹着，两人就开始回忆过去，她主动向他诉说着自己的过去，就像是他重新参与了一遍。林清梦高中根本就没什么朋友，两个朋友是初中时候结交的，高中唯一的一个朋友还是靠周语博主动。

提到这周语博不由自主地就想到吴煦，说着说着，电话那边半天没有说话。

“睡着了？”许温的声音很小，有些怕吵到她。

“没有。”

“哦。”接着听见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个什么重大决定似的，他感觉到了林清梦的挣扎。

想想林清梦也没觉得有什么说不出口的，毕竟谁没有过过去，而且现在看来自己对吴煦其实也只是感激吧，毕竟当时孤身一人，在有人帮助自己的时候，难免不会多注意他一些。

“我高中的时候有一个暗恋的人。”听到林清梦的这句话后，他明显愣住了。然而林清梦却全然不知，继续讲着。

“其实现在想想，我只是将感激当成了喜欢。”两人第一次这样开诚布公的聊了很久很久。

那时的林清梦初到人生地不熟的新学校，一切都是陌生的，就连晏然和陈焰从也都是之后文理选科的时候才来到她们班的。当时林清梦在班上基本不说话，就像是一个透明人的存在。有天下课时，她照常的写着自己的作业，谁知后面两位男生却突然讲起了荤段子，瞬间，林清梦脸色通红。

同桌还没回来，林清梦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和自己同坐在一排的高煦开口，“你们注意点儿，这还有女生呢。”

完全没想到这个和自己毫无交集的人会帮助自己，一时林清梦对他满怀感激。

因为当时她们一排坐三人，两人各自坐在两边，林清梦平时除了和同桌说几句根本不会和别人说话。

那时的她以为这就是喜欢，可是直到遇到许温。她会在他与张碧倩的绯闻漫天飞的时候吃醋，她会在他迟到的时候为他担忧，她会在生病回家看不到他的时候想念着他。

“哦。”许温这次又是简单的回复了一个字，语气平淡的像是没有丝毫感情的机器。

两人沉默良久，直到那头传来“不早了，早点睡吧，晚安。”

“晚安。”

看了眼放在床头的那个玩偶后，便闭上了眼睛。

那是许温送给林清梦的生日礼物，是一个红色的玩偶，有点像是鳄鱼，但它却又只有一只眼睛。

另一边黑暗中注视着光洁的天花板，许温一夜无眠。

再次醒来时，林清梦发现一切都变了。一种新型病毒横空出世，带给人们无尽的恐慌，电视上播报着最新的确诊病例，村里广播喇叭开始广播着让大家不要随意出门。

武汉突然的封城，一切来的措手不及，让人手足无措。

往年春节的走街串巷，如今变成在手机上拜年。一个上午不到，爸爸的手机不知响了多少回。

宅家生活就此展开，只为给防疫出一份力量。

没有了往日新年的喜悦，取而代之的是大家开始担忧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一连几天，林清梦都在家无所事事，病毒也从最开始的局部向全国扩散。不知哪来的消息，她们县也有了确诊病例。顿时，林清梦的心悬了起来。要知道，许温可是住在县里，正逢过年必定人流攒动。

“你哪没事吧。”她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着。

“没事，你那里呢。”

“我也没事。”

嘴上说着没事，但林清梦这里的情况却也不容乐观，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林清梦住的地方靠近武汉，防疫政策自然也比县城里的要严格地多。

因为病毒的原因，原本初定正月初六返校的日子也开始变得遥遥无期。盘算着离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林清梦这下是彻底的慌了。她怕她这一年的复读白白作废，她怕所作的一切不过都是无用功。

为了实现停课不停学，网课之风顺势而起。

“由于突发原因，学校临时决定下周开始高三年级集体上网课，高一高二具体情况临行通知。”正看着书的林清梦听见一条提示音后，抬头看了眼。

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学校不仅补课，就连早晚自习也补，最要命的是还要打卡，这对放假至今每天九点多才醒的林清梦老说莫不是个巨大的挑战。

每天脑袋还没醒，手就已经开始朝着手机伸了过去，熟练的打开上课需要用的软件，由此开始了混早自习的日常。

正写着作业的林清梦被一阵手机提示的忙音转移了注意力，“你明天帮我打个卡呗。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林清梦揉了揉眼睛，盯着备注的那两个字“许温”。

“你不上早自习？”

“起不来，太困了，况且平时的早自习我都没怎么学。”

“信你个鬼。”

“平时那不过是我装的而已。”

这句话真的是妥妥的凡尔赛文学。

看清他发的消息，林清梦有些愤愤不平，这是什么魔鬼，早自习不上还能考这么高的分数。

她感觉许温掩饰的太好了，平时早自习的时候看着他那一脸认真的模样，竟然都是装出来的。

“不行，要好好学习。”林清梦坚决反对这种“逃课”行为。

“我真的起不来，你就行行好，帮帮我呗。”

某人突然变得这么不正经起来，林清梦多少有些受不住，心一软就答应了下来，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没骨气，就这样败在了美色之下。

“就这一次。”

“好好好，非常感谢。”许温想着能答应一次是一次也就没再说什么，随后就给林清梦发了账号和密码。

第二天，林清梦比以往那天醒的都早，闹钟还没响，她就起床了。顾不上洗漱，拿起床边的手机先给许温签个到，随后退出登陆上自己的账号签到。

她怕自己没有给许温签上，特意还退出看了好几次。

日子就这样枯燥的过着，不时林清梦有什么不会的物理题，许温也会尽力的帮她解答。想想这样的生活，似乎也还不错。她开始有些不怎么期待开学了，她怕他们的关系仅止步于两块没有温度的屏幕之间。

开学遥遥无期，从最开始的二月推至三月，眼看着三月将至，群里通知又要推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