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父子斗争

“但是有件事情，你必须答应我。”

“嗯。”明知道他看不见自己的动作，林清梦还是下意识的点头。

“如果以后要选择保大还是保小的话，一定要保大好不好。”他的语气中满是妥协。林清梦不知道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说服自己的。

“其实，如果你不想要的话，我们可以不要小孩的。”林清梦很是心疼。

要说之前林清梦为什么不懂他不喜欢小孩子，如今她想明白了。许温只是不希望，他的孩子走自己的老路罢啦。

“喂喂喂，你们能不能注意点，我还在这呢。”沈韩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两人的聊天。

想想他现在连个对象还没有，对面的两人却已经聊起孩子来，这不纯纯虐狗？

“滚。”许温一个字毫不客气的丢过去。

“好啦，你们吃吧，我先挂了，记得少喝点。”林清梦嘱咐几句，挂断电话。

被怼的沈韩，一连狂闷几口。回怼归回怼，兄弟还是兄弟，看不下去了，许温夺过他的酒杯。

“还是没回你消息？”沈韩不语，不过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所有。

林晨离开后，最先的一段时间，她还会回沈韩的消息。可是慢慢变的杳无音讯，从沈韩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不见。

许温同情的拍了拍兄弟的肩膀，拿过自己的酒杯和沈韩的酒杯碰了下，一副陪君不醉不归的模样。

林清梦夜不能寐，脑海不断的重复许温那句话，说不感动那是假的。说实话，她对两人的感情很没有信心。只不过没想到，在她没信心的时候，他已经计划起了未来。

夜深人静，一切陷入睡梦中。夜色沉沉，冷清的街道寂寥无人。路灯下有两个摇摇晃晃的影子，艰难的移动。

凌晨四点的宏川，没了白天车水马龙的嘈杂，没了傍晚霓虹灯的绚烂，整个街道上，只有路灯孤冷的照着。

如果运气稍好，还能遇到几个起早的环卫工人。

“清梦要是知道，我就完蛋了。”许温边走，边嘀咕着。

“你怎么这么怂。”真的是爱情使人弱智，此时的许温真的很令沈韩嫌弃。

“你不懂。”许温字字扎心。

“是，我不懂。”沈韩也懒得反驳许温。

“等一下。”走着走着，许温忽然停住大喊一句。

沈韩错愕在原地，大大的眼睛里承载着大大的疑惑。

许温不紧不慢从口袋掏出自己的手机，对着太阳初升的地方，拍了张照片。“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个爱好。”沈韩凉凉开口。

“发给清梦的。”早知道，他不多嘴呢。自己这不是纯属没事找事？

清晨，林清梦半梦半醒中被手机的提示音吵醒。

“早上好。”许温顺带着发了几张太阳初升的美景。

寂寥无人的街道，绵延而去。道路的尽头，一轮红日缓缓爬出地平线。

“你一夜没睡？”这是林清梦的第一反应。

“正准备回家睡觉。”许温避而不答，担心林清梦生气，后面还补充着，“沈韩心情不好，陪他待了一晚。”

“到家的时候，记得喝杯牛奶，可以解酒。”林清梦的消息回的很是迅速。

“知道啦。”见她没生气，许温马上换副狗腿的模样。

两人聊了几句后，林清梦睡意全无，点开许温发的其中一张照片欣赏许久。

没了黑夜的笼罩，这个大地都是明亮的，和煦的阳光穿过云层肆意洒落。两侧的朝霞先四周扩散，太阳周围被金黄的云彩所覆盖。

想到什么，林清梦退出两人的聊天框，转头点进某个购物平台。寻觅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想到的东西，只不过意识到自己没有收货地址，只好暂时给搁置啦。

想着问许温的话，他一定不会告诉自己的，林清梦思索下，来到另一个聊天框。

说回家睡觉，许温到也真的睡到下午才醒。

醒来的第一件事给林清梦汇报消息，“我醒啦。”

“吃午饭没？”

“还没有，准备午饭晚饭一起吃。”

“晚饭是晚饭，午饭是午饭，怎么能将就快去吃饭。”林清梦催促着。

“晚上有聚餐，等会儿再吃。”许温耐心回复。

“你不是才聚过？”林清梦不解，以为又要和沈韩一起喝酒，关心中带着些埋怨。

“我爸让我和我后妈一起吃顿饭，还有她的女儿。”许温并没打算瞒着林清梦。

“哦。”林清梦想说一些安慰他的话，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

一大家坐好许久，只有许温一人讪讪来迟。

“不知道来早点啊，还要你阿姨等你，有没有礼貌。”瞧见门口的许温，许爸丝毫不留情面的责备他。

“我没妈教，当然没礼貌呢。”许爸本来在气头上，许温的这句话算是彻底的激怒了他，顾不上太多，抬手准备打他。许温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注目那即将落下的巴掌。

“老许，孩子还小，你这是干什么。”闻声间，那个女人已经抓住许爸的胳膊。

“好了，还吃不吃了。”奶奶看不下去，出来制止着。

“小温，来到奶奶这来。”几人合力的维护下，局面总算是得到缓解。

“你好。”从始至终一直没吭声的女孩，对着他打了声招呼。许温像是没看到似的，径直略过。

“你妹妹给你打招呼，你瞎？”许爸好不容易安抚下来的情绪，又是一触即发。

许温还是不吭声，慢悠悠的走到奶奶身边，“我看你是皮痒了吧。”虽说许爸事业有成，但在教育孩子这方面，他实在是没什么经验。加长他常年在外，要说许温和他有什么深刻的感情，那实在是说笑，恐怕就算是许温与现在复读一年相处的同学的关系都比他亲。

“老许，我们点菜吧，想必大家都饿了。”女人在旁劝说着。

许是看到许爸气的不轻，一顿饭下来，许温也没怎么找麻烦。吃了几口后，借口离开。

本着眼不见心不净的原则，许爸爸也没说什么放他走了。

华灯初上，闹市登场。白天还是艳阳高照，此时却已滚滚乌云。他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偶遇流浪狗的时候，会驻足停留。

回忆过往，想当初他们也是幸福的三口之家，只不过这个家庭不知从何时渐渐变味了。这座房子里拥有的不再是欢声笑语，而是无休止的争吵。

自从两人离婚后，许温再也没面对面的见过妈妈，只有恰逢生日的时候才会手机视频见上一面。

也不知是该说他幸运还是不幸，刚到家门口，大雨倾盆而至，习惯性的去掏口袋里的钥匙，结果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想来应该是掉到哪里呢。

来到三楼，敲了敲沈韩家的门，却无人应答，只好放弃。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等待着他们的回来。

骤雨交加，窗外不时的闪过几道闪电，轰轰的雷声接踵而至。本就漆黑的楼道，显得更加阴森。

“咚咚咚。”楼下传来鞋子与楼梯的摩擦声。

许温仿佛感觉不到害怕，仍旧低头盯着台阶。

随着声音的逐渐接近，手电的光亮也越来越明显。

一只手顺着光线，朝许温的面前伸了过来，下一秒一串钥匙正静静的躺在那人的手心。

抬眼看去，这不正是自己那个名义上的妹妹？

“你钥匙掉在饭店呢，叔叔让我给你送来。”再怎么生气，也不会和自己的钥匙过不去。许温说了句谢谢后，接了过来。

进门，开灯动作一气呵成。借着灯光，许温瞧见面前的女孩，浑身湿透，看上去非常狼狈。

“进来吧。”心一软，让她进来。

“你好，我叫杜雨霖。”之前在饭局的时候，她没机会介绍自己，如今女孩落落大方的说出名字。

“许温。”留下两字，他回了自己的房间。

早在许爸回来的第二天，他就已经布置好自己这个女儿的房间，只不过许温放下过狠话，有她们就没自己。无奈，许爸只好和娘俩暂住外面。

如今她是为了给自己送钥匙才弄的这副模样，许温不禁还是暂缓底线。

好在来之前，许爸和杜雨霖说过她的房间在什么位置，估摸着朝那个方向走去。

许温刚回到房间，林清梦的视频电话打了过来。

“到家了。”望着周围的模样，林清梦询问着。

“刚到家。”

“我们这下雨了，你哪里有没有下雨，怎么样，没淋湿吧。”大雨来的猝不及防，当时林清梦最先想到的便是许温。

“没有。”说话时还将镜头凑近，以表示自己所说的真实性。

两人说着说着，一道闪电掠过窗边，紧接着许温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你没事吧。”许温来不及顾自己，关心着林清梦的状况。

一到刮风下雨的时候，林清梦便害怕打雷。每次打雷的时候，她总是喜欢缩成一团依偎在桌子旁。

在学校的时候，一次许温从外面进来，正好看到她颤抖的背影。明明害怕的要死，却还是倔强的不肯表达出自己的恐惧。

林清梦以为自己藏得够好，没想到还是让许温发现。

“没事，你怎么知道我怕打雷的。”她好奇心爆棚，怎么感觉许温什么事情都知道。

“你打雷的时候喜欢总是喜欢缩起来，恐怕你自己都没注意吧。”

“有？”林清梦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打雷的时候，她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

“嗯，像个小刺猬。”

两人聊的正嗨，门外传来杜雨霖的叫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