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九峰山

李九日却摇了摇头。

小判官惊道，“这是为何？”

李九日解释道，“知道太多，往后余生又怎会精彩？”

小判官却不是很理解，“不知道自己的一生，那活着要做什么呢？”

李九日笑道，“这是第一次到人间吧？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受你的罚。或者换一种说法，好好享受你的这一生吧。”

此时战场几乎呈一边倒的局势，只男老道出手，女老道还只在一旁观战。大白蛟已浑身是血奄奄一息，随着最后一次剧烈挣扎终于是躺在地上不动，嘴里吐着信子喘着粗气。

不过它这最后的挣扎，伤口迸溅出的血渍喷向李九日二人。这一丝血，对于李九日二人而言却是一大桶血量。

熊丞相曾经教过自己，有些大妖的血也有杀伤力，或毒或腐蚀等不同效果，对于人类而言稍不注意就是灭顶之灾。李九日来不及多想，况且好不容易算是碰到个老熟人，可不能让他死在这。

在本能的驱使下，李九日一个转身面对小判官，整个身体挡在小判官身前。这大白蛟之血全溅到李九日后背，虽说自己半人半妖，可这外形毕竟也是人类。

这白蛟的血液喷在身上虽是冰冷，可片刻后确实灼烧难耐。一时间背部发烫发热，竟难受得很。这股灼烧延伸到全身，冲到脑部仿佛有了窒息感。也没多久，李九日晕了过去，恍惚间看到两位仙道直奔而来，小判官这家伙上前说着什么……

九峰山主峰，太子峰山顶玄天宗道观。晨雾缭绕，如梦如幻。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古朴的道观上，给这静谧之地镀上了一层金辉。道观四周，古木参天，翠竹轻摇，仿佛每一片叶子都在诉说着千年的沧桑。

观内，香烟袅袅升起，与轻风缠绵，飘向远方。石阶小径旁，野花烂漫，彩蝶飞舞，为这庄严之地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远处，群山连绵，层峦叠嶂，云雾缭绕其间，宛如一幅绝美的水墨画卷，令人心旷神怡，仿佛步入了一个超凡脱俗的仙境。

九峰山远古时期是由九座山组成的群山山脉，如今九峰山山脉只有四座。主峰太子峰，玄天宗掌门无妄子九十多岁坐镇于此。

一座朝阳峰，长老是八十多岁的无虚子，也是前夜与白蛟对战的那位男老道。

一座玉女峰长老，前夜在一旁观战无虚子与白蛟对战的女老道，七十多岁的无辰子。

玄天宗德高望重的三位都在天子峰最顶上的三清观，面前是躺着的李九日和跪着的小判官。观门口则是那头已半死的白蛟，似乎无虚子还给它留了一口气，此时一并带回了山上。

李九日被玄天宗掌门无妄子输送了真气，暂时抑制住了白蛟血的灼烧，此时终于有些好转。朝阳峰长老无虚子看着似醒非醒的李九日，问道，“掌门师兄，这孩子能活下来简直是个奇迹，被妖血迸溅按照常理应该飞升了才对。”

无妄子轻轻点头回道，“玄天宗能成为天下武学正统的世间第一除魔斩妖之门派，也是因为祖师寻找到修炼真气的法子。其实归根结底，和妖使用的妖气有异曲同工之妙，甚至真气也是从妖气上借鉴而来的。如今这小孩被妖血腐蚀，还需真气来化解。贫道虽然暂时压制住了白蛟之血，难免日后出现复发。师弟……”

无虚子回道，“掌门师兄……”

“这孩子就交给你了。”

“又交给我？怎么不交给师妹。”

玉女峰长老无辰子回应道，“师兄，你是糊涂了吧？玄天宗玉女峰只收女弟子，你让这小娃去玉女峰吗？”

无虚子抚媚笑道，“师妹，我开玩笑的嘛……”

无虚子恶狠狠地瞪着小判官，问道，“我记得你叫肖盼关吧？又偷跑下山。说吧，这次怎么惩罚你？”

小判官跪在地上，叹了口气，“还是去无名峰面壁思过……”

无虚子也是无奈，说道，“次次你都偷跑下山，次次都面壁思过。这次遇到白蛟这么危险的妖，若不是掌门师兄察觉到了异样，派我和师妹来山脚看看，看可能你与地上这少年早就一命呜呼了。既然你这么想下山，那就离开玄天宗吧。”

小判官每次逃下山为的就是打探和寻找李九日，如今李九日已到了九峰山自己也就没必要再下山了。怎的？这老头还要赶自己走？

小判官立马起身道，“师父，我再也不走了。”

无虚子冷哼一声，“这句话我也听到过无数次了。”

小判官对着无妄子又跪了下去，“掌门师父，求求您不要赶我走。我下次敢了！”

无虚子大怒道，“怎么？你还想有下一次？”

小判官转过来对着无虚子一直磕头，“师父，我真的不敢了。”

李九日此时颤颤巍巍站了起来，他看着眼前的三位老人，又看了看小判官，虚弱地问道，“这里是……九峰山玄天宗？”

无妄子柔声道，“正是。”

李九日笑道，“玄天宗是斩妖除魔的第一大派！？”

无虚子骄傲道，“那是……不过小子，你受了白蛟之血，要想活下去就得留下来学习真气道法。以后我就是你师父了，这可是一般人求都求不来的，高兴了吧？”

李九日看着门外白蛟微微抽搐的身体，他望着无妄子，眼神有些闪烁，轻轻问道，“掌门打算如何处置这条白蛟？”

不等无妄子说话，无虚子抢话道，“当然是审问了。如果没有价值就只能杀了。”

李九日一听，心里一怔，连忙说道，“不可，不能杀。”

无虚子念道，“你和小毛孩，你管那么宽干嘛？此事勿需你理会。”

李九日说道，“它只是被利用了而已，它对九峰山绝无恶意。”

“他被利用？小孩儿，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可知它是多厉害的大妖吗？你有搞清楚自己立场吗？”无虚子勃然大怒。

无妄子想了想，反问道，“你说这白蛟是被利用的？被谁利用？还有，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出现在九峰山山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