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厮杀

林怀玉苦笑的摇了摇头说道：“咱们手上的人手虽然看起来足够，但打不起消耗战，如果真的连续打上十天半个月，恐怕城头上的人手就会不足。”

“对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如果真的冲上来，咱们比不起消耗，到了那个时候能帮到我们的也就只有火器了，尤其是大炮。”

“城里面的人手虽然能帮我们守城，但他们并不是久经战战的士卒，即便愿意拼命，也不知道能不能守得住。”

周遇吉伸手扶着城墙的渡口，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对方要攻城，肯定是一群一群的冲上来，前期自己一方可能能够抵挡得住，让对方不靠近城墙，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想让对方不靠近城墙是不可能的。

双方会在城墙上发生战斗，甚至会在城头发生战斗。

一旦自己一方有守不住的地方，对方就能够冲上来，到了那个时候就麻烦了，大炮的确是最好的补充。

“我明白你的意思，”周遇吉点头说道，”咱们在这里是拼命，不是在这里送命，想要打赢这一仗，就要对对方造成足够大的伤害，让对方死足够多的人。”

“只要对方觉得死了这么多人拿下宁武关不值得他们就会撤走，咱们就能够打赢，这是咱们唯一的活路。”

林怀玉轻轻的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我们要准备的足够充分，造成足够大的杀伤才行，大炮我是没有办法了，其他的东西我尽可能的多调拨一些吧！”周遇吉摇了摇头说道。

林怀玉大声的说道：“大人放心，即便没有这些东西，我们也能够守得住，手下的兄弟都是精锐，愿意跟您在这里坚守，我们必然能够扛到最后。”

周遇吉轻轻的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们。”

战斗在第二天早上开始了，养精蓄锐的农民军，沿着大路就冲了过来，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大炮被送了上来。

前面李自成采用的是快攻，所以火炮都在后面，这一次李自成的准备显然要更充分一些，火炮被推到了城墙不远的地方。

随着一声令下，火炮开始开火。

炮弹旋转的朝城头上空了下来，落地的一瞬间直接在城头上砸了一个大坑，周围的人也瞬间损伤惨重。

火炮，火箭，然后成群结队的向前冲。

城头上的明军在刚开始站的一瞬间就遭受了损失，林怀玉也不甘示弱，让城头上的火炮调转炮口对着李自成的火炮轰击，双方展开了一场炮战。

爆炸声到处响起，火焰升腾，农民军架着云梯快速的朝城墙靠近，城墙上的明军则开始用石头和滚木朝城下扔，双方的战斗开始激烈化了。

这场攻防战没有什么宣传，没有什么战法，一上来就是**裸的硬碰硬。双方都采取了，要拿下对方，要砍掉对方脑袋的战法。

战斗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了正午，双方的攻防很激烈，损失也很惨重，农民军扔下一大堆尸体撤了下去，虽然打得很勇猛，但依旧没能登上城头。

农民军撤下去之后，从头上也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整修装备，治疗伤员，掩埋的尸体，双方都在各自舔舐着伤口准备下一轮的攻防战，下一轮只能比这一次更加的激烈。

城头之上，周遇吉看着林怀玉：“咱们损失了多少？”

“战死了六百多，”林怀玉咬着牙说道，“轻伤的有一千多，重伤的有二百多，您放心轻伤的治疗一下就能够重新上战场，不会耽误明天的战斗。”

周遇吉皱着眉头说道：“第一天就损失如此惨重，对方宁武关拿下的决心很大，告诉兄弟们一定要坚持住，绝对不能够有纰漏。”

“您放心，我明白。”林怀玉用力的点头说道。

“还有告诉城中大户，让他们把所有的钱粮全都给我拿出来，我要给将士们吃肉吃好的，谁要是不拿，我就去他们家亲自拿。”周遇吉恶狠狠的说道。

“大人放心，这件事情我亲自去办，”林怀玉点了点头说道，“绝对让咱们的将士吃饱饭，绝不能让他们饿着肚子上战场。”

“告诉他们，如果咱们守不住了，李自成进城会扒了他们的皮，把他们的夹子全都拿走，”周遇吉咬着牙说道，“只有我们守住了，他们才能活命。”

林怀玉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

李自成的帐篷中。

李自成坐在主位上，脸色非常的难看：“你们今天打的的确是很勇猛，但从始至终都没能打上城头，打成这样，你知道我们损失了多少人吗？”

刘宗敏和高一功两个人全部都沉默了下来。

两个人作为将领，虽然在后面指挥没有亲自上战场，但是自己手下损失了多少人，两个人心里面再清楚不过了。

“四千多人，”李自成伸出了四根手指，大声的说道，“光战死就战死了四千多人，这还是第一天还没有冲上城头，你告诉我打下这里你们需要损失多少人？”

在场的人全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神情。

李信坐在旁边张着嘴，他知道今天的攻防战损失很惨重，但没想到居然损失了这么惨重，单单打了一个上午，下午还没打就损失了四千人，这样真打下去，一天不得损失上万？

刘宗敏和高一功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行礼道：“我们攻城不利，请闯王治罪。”

旁边有人连忙站了出来：“闯王，今日之战我们拳头看着，虽然没能拿下宁武关，没能打上城头，但实在不是我们指挥不力，也不是将士们不勇猛，实在是冠军抵抗的太厉害了。”

“咱们的人没能冲上去也是正常的，两位将军用心用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闯王还是不要处罚他们了。”

其他人也都站出来为两个人求情，大家都明白这一仗真的不怪他们。攻打关城本来就是一件费力的事情，加上还有如此抵抗的官军，哪那么容易拿得下。

李自成冷哼了一声说：“再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带队立功，明日一早整理军队再次进攻，绝不可再如今日一样，明白了吗？”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答应道：“明白了。”

当天下午农民军没有进攻，战场上也就安稳了下来，双方都在舔舐着自己的伤口，谁都知道，接下来自然要爆发一场大战。

第二天天刚刚亮，太阳刚刚升起，战斗就爆发了。

比起前一天的进攻，这一次更加的激烈，农民军冲杀的更加的勇猛，刘宗敏和高一功亲自带着人在后面督战。

双方一上来就展开了极为激烈的炮战。

大炮的轰鸣声在城池与大地之间响个不断，周遇吉站在火炮旁边亲自指挥火炮还击，看着对方的炮友兵阵地，周遇吉眉头紧皱。

昨天农民军的火炮还会被打断，但今天从没有断过。

哪怕自己的一方的炮弹落在对方的大炮旁边，对方的士兵也不退，依旧操控着大炮，除非被炸死在当场，否则依旧保证大炮的开火。

这一幕看的周遇吉心不断的往下沉，这是真不怕死啊！

实际上是农民军炮兵身后站着督战队，但凡有人敢逃走，一律当场斩首，让大家想跑也不敢跑。

周遇吉站在城头上亲自压阵，大概也是这个目地。

炮兵互相攻击，城下的士兵也没停留，农民军奔跑的速度非常快，朝着城头就冲了上来，云车楼车全部都用上了。

弓箭对射，城头用滚木雷石浇下热水，双方都拼尽了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