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刽子手的脸

“你…杀的是什么人，好人还是坏人？”

“坏人。”

“有多坏？”

“杀烧淫掠，无恶不作，我动手前他们也想杀我。”

“那为什么你还要难过？你做的是好事。为这个世界扫除了一些垃圾，更保护了他们未来会伤害的好人。”

卡卡西讲的道理朴实且原始，放在原来世界的古代就是人尽皆知的「杀人偿命」，但…

洛翼紧皱着眉头，露出完全不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表情，“在我原来的世界，即使是罪行明确、证据确凿的杀人犯，也必须经过公正的审判才能执行死刑。我…不是执法者，或许连受害者都谈不上。”

他打一开始就感受到了那些恶棍的恶意，比起正当防卫，不如说是钓鱼行刑。

在火影的世界，忍者和普通人之间的差别，比人和狗之间的还要大。

而且还要排除忍犬。

在结果了那几名混混后，洛翼并没有出现动漫影视作品中常见的第一次杀人后会有的反胃和呕吐，阳遁查克拉在调理身体机能方面堪称全能，避免出现不利于健康的任何生理反应。

但这也导致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潜意识里依旧视这边世界的生命如草芥，可以毫无身心负担地抹杀。

听到卡卡西对伊那利循循善诱谆谆教诲，洛翼也产生了向他寻求答案的想法。

出乎意料地，卡卡西弯着眼睛笑得温柔，“你能这么想，我反倒安心了。”

“啊？我…能问问为什么吗？”洛翼迷糊了。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时的感受。”卡卡西望向高悬在天的月牙，“那是在忍者学校分班日，你与鸣人、佐助和小樱在教室等我…你知道吗，虽然你们在同一个教室，但我总觉得你和他们格格不入。”

“那是因为…”

“对，因为你不属于这个世界。在我们见面之前，火影大人就专门找我说过你的事情，对你的实力和潜能赞不绝口。但是，你给我的第一印象，既不是佐助那种骄傲、也不是鸣人那种得意，而是…冷漠。”

“我…”

“之前佐助对鸣人的…该说冷酷吗，他那基于实力差距产生的一点优越感，本质上依旧把他当成同样等级的同伴。而你，似乎只是把他们…也包括我，当成了某种游戏或者其他消遣。”

洛翼瞪大了双眼，这就是写轮眼卡卡西的洞察力吗？

一种被看穿真相的心虚感，和一种被识破逞强的踏实感交杂着出现在心底，矛盾但又互通。

“我本以为，我们的世界对你来说是一种近乎娱乐的存在，生活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会被你认为是和你平等的生命。今天能听到你因为杀了人而感到纠结，老师其实很高兴。”

只有知晓生命重量的人，才能在忍者世界的生杀予夺中保持自我，而非迷失。

“现在，老师有点好奇，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或者是什么人，才能让你…高贵的异世旅者，对我们忍界的居民抱有情义？“

“咳…谢谢老师，我想明白了，时候不早，我们该回去休息了。”

“哈哈…能看到你脸红，老师说了这么久就没白费。”

阳遁查克拉连反胃都能预防，怎么就不能预防脸红呢？

…

数个小时后，决战之日如期而至。

“麻烦你照看一下鸣人了。”

不出意外，修炼过头的主人公睡得安稳，叫了好几声都没反应，卡卡西只好留他在家，带着佐助和小樱继续保护达兹纳的任务。

至于洛翼，主动表示留下来。大桥那边有卡卡西和佐助，对上再不斩和白一时不会落入下风；反倒是主人公这边容易发生变数。

没想到卡卡西他们刚走半个多小时，他就像触电似地从被窝里弹起来了。

“我睡过头了！奇怪，洛翼，大家呢？”鸣人顶着个海狮主题的睡帽，半迷糊半亢奋地四处张望。

“喔鸣人，你起来啦，”洛翼藏在背后的手指上还有没消耗完的异化雷遁查克拉，“老师说今天让你休息休息…”

嘴上一套，手上一套。

“怎么可能休息嘛！真是的，居然把我留在这！”鸣人换衣服的动作那叫一个奔放。

不过半分钟的功夫就换好衣服紧急出门，“洛翼，我先走啦，今天一整天都会在大桥那边。”

从结论上来说，如果洛翼不在，他们把津奈美和伊那利这对毫无战斗力的母子留守在家，简直就差向敌人直白地表示快来袭击，达兹纳的弱点毫无保护。

太离谱了，所以洛翼决定…

“两位，我也出门侦查去了，希望今天也是顺利的一天。”说罢，便瞬身消失在津奈美母子的眼前。

其实就是蹿到达兹纳家的屋顶最高处，然后变身成一只家猫，趴下来守株待兔，顺便懒懒地晒太阳。

他想不明白，既然变身术可以变成小猫小狗这么掩人耳目又行动方便的动物，为什么没有得到广泛应用？

潜伏敌区、收集情报这种工作，交给「动物」来做很合适吧。

很快啊，洛翼猫猫打了个盹的功夫，两道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视野中。

卡多的武士保镖，瓦吉拉和「卓力」。

由此可见，卡多的手底下还真没什么得力干将。

“咚——”

恶汉瓦吉拉抡着锤头破门而入，脸上还包着绷带的「卓力」不声不响地跟在身后。

“你就是达兹纳的女儿吧？我们要把你带走做人质。”瓦吉拉毫不避讳地直言动机，“噢…太太，你的皮肤真好，我真想砍两刀。”

为了避免儿子被发现，津奈美选择了妥协，配合地跟着两人准备离去。

而伊那利，在艰难地思想斗争后站了出来，说是有勇无谋也好，螳臂当车也罢，至少此刻的他正式继承了凯沙的勇气。

嗜杀成性的瓦拉吉不会放过「磨刀」的机会，即使面对的是一个小男孩，他也能毫不犹豫地拔出武士刀，然后迫不及待地挥出…

然后原本会被切开的伊那利变成了一块木头。

替身术居然能向友方施展吗，屋顶上的洛翼猫猫高傲地俯视脚下的动静。

和原作一样，鸣人在奔赴大部队的路上发现了许多瓦吉拉「磨刀」的痕迹，心有不安之下折返回来，正好赶上「惊险的」一幕。

当然是假惊险啦，因为倘若主人公再晚来半秒，瓦吉拉就已经被「同伴」一刀拿下了。

刚才这个砍人魔在袭击伊那利的时候，「卓力」的目光一直聚焦在他的后颈上。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仅仅一个照面，鸣人便游刃有余地救下这对母子，“嘿嘿，理解一下，英雄都是要迟一点才出场的嘛。”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达兹纳找来的废物忍者。”看起来瓦拉吉是少有的不了解实力差距的本地人。

“鸣人哥哥？”伊那利带着未知的不安。

“放心吧。”鸣人自信笑笑，从大腿上的忍具袋里摸出两支手里剑，轻松地向两人甩出。

瓦吉拉和「卓力」握紧刀柄。

“当——”*2

不得不说两名武士保镖的战力应该对得起他们的自信，至少弹开区区一支手里剑不成问题。

“哼，这种东西对我们可不管用！”

“笨、蛋！”

为什么有人会因为挡下佯攻就开始自鸣得意，他是没注意到身后的鸣人影分身已经偷袭到背后了吗？

“哐——”

“啪——”

瓦吉拉光秃秃的后脑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当场昏死过去；而「卓力」则毫无意外地再一次招架住了。

“这人有点厉害啊，什么来头？”

“他、他是…杀死我爸爸的…刽子手。”

伊那利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张脸，卓力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