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艾尔海森，入队

从僵直中恢复过来，重整心情后，艾尔海森在刚才的记忆中总结出了以下几条信息：

——首先，面前的少年的确曾经是化城郭区域的巡林员，他记忆中的提纳里和自己所了解的那个人缘绝佳的生论派天才，没有任何差别，所以他大概率没有对自己撒谎。

——其次，他旅行的目的是清除这片大地上所有死域的「根基」，而最初的力量貌似是由大慈树王的继承者——小吉祥草王提供，这和他表现出的草木以及梦境能力相吻合。

——最后，近期的报告中的确已经没有了新生死域的出现，教令院将之归因于世界树状态的好转，但其根本原因为何，一直没有定论，这份记忆的出现，刚好补足了一切逻辑的缺口。

在知识与金钱等价的须弥，刚刚那份记忆的价值不可估量，如此的“诚意”，的确如同对方一开始所说，是来找自己“帮忙”。

“呼，阁下的诚意我的确感受到了，那么，为了清除死域而旅行的你，在已经达成了目标的现在，为什么要对教令院的贤者出手？”

身份的问题解决了，虽然对方现在的力量明显要强过记忆里很多，但艾尔海森还是最关心一开始的问题。

林枫没有长篇大论的解释，而是再次推过了一个玻璃球。

“这个问题的答案，想必你在这段记忆后，也可以得到解答。”

艾尔海森“.”

可以让我歇歇吗？

稍微犹豫了一下，艾尔海森还是接过了这颗通体绿色的水晶，选择了使用。

而在艾尔海森再次陷入僵直后，对面的林枫也开始密切关注起了他的精神状态。

——无他，单纯是这段记忆的“劲儿”有点大。

这是林枫特意从小草神那里整理出来的部分情报碎片。

没什么，也就是如实记录了这五百年间历代贤者囚禁神明的事实，以及贤者改造虚空，肆意调集民众梦境，拿普通居民的生命，威胁纳西妲的丑恶嘴脸罢了，主打一个原封不动。

只不过唯有真相最伤人，考虑到海哥对「规则」与「秩序」那接近于偏执的追求，林枫觉得只有这样纯粹的、不掺杂主观因素的事实才是最有说服力的证明。

“.”

“.”

片刻之后，艾尔海森再次睁开了眼睛，神情稍微有些疲惫，但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明亮。

——他已经知晓了自己脚下的殿堂究竟是什么地方。

——他对于林枫为何要对贤者们下手，也已经不再感到疑惑。

沉默了一瞬，艾尔海森抬起头，注视着面前的少年，说道：

“我对神明并没有特别的兴趣，于我而言，神明也不过是形态更高的生物罢了。说是动物也行。”

“但将继任的神明作为工具囚禁，以自己治下的民众作为要挟的筹码，肆意滥用神明的造物，甚至把人当做消耗品”

“如果是依赖这样的行径，取得所谓的‘学术进展’。”

“——那教令院还不如关了得了。”

艾尔海森的语气依旧平静，但从绷紧的身体来看，他的真实想法显然没有外在那样波澜不惊。

“我接受你的邀请，可以为你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贤者们的行为已经违反了我对「规则」的认知。”

“这种事就像书本上的错字一样，需要被「纠正」。”

艾尔海森一改此前的戒备与不信任。

——书记官作为整个教令院知道最多事情的职能之一，他本就发现了许多蛛丝马迹，这两份记忆的内容，无疑成为了串联一切碎片的绳索，他自然可以分辨其中情报的真假，所以对当今的贤者也尤为不满。

“很高兴你认可了我的想法，那么还请听一听我的具体计划与事后的报酬——”

林枫对于艾尔海森答应自己的提案并不算意外。

但他要的可不是如同剧情中那样不温不火的权力更替，而是更加激烈、更加彻底的「变革」。

“.”

“.”

在桌上添了一些糕点与果盘，林枫与艾尔海森进行了彻夜的详谈。

次日清晨。

在旅馆中醒来的林枫。

回忆起艾尔海森这位天选打工人的加入，他的心情也不禁变得愉悦起来。

——作为最好说服，也最难说服的人，艾尔海森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所以对比长篇大论的试探，还是一步到位的展示信息，让对方自己推断整理来的效率更高。

身为教令院中接触信息最多的职位之一，书记官的加入无疑使林枫计划的推行得到了极大的助益。

据艾尔海森提供的情报，沙漠阿如村附近的疯学者，在前段时间已经陆续失踪了数人，因为这种事情一向没什么人会关注，所以由他草草归档了事。

但这样看似不起眼的情报，却是林枫特意咨询的。

其目的就是为了判断教令院的“造神计划”究竟有没有开始启动。

他可没忘了，现在须弥地区，大概率还有一个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的「博士」。

如果说教令院的造神计划，是在散兵拿到神之心，再由博士将其带到须弥后，才创建项目开始研究，并在短短时间内近乎彻底完成。

那以这样的科研能力，又怎么可能会在剧情中亲口承认自大慈树王离去后，足足五百年时间都没有重大突破呢？

不出所料，教令院的造神计划，其实早就已经开始了，甚至于搞不好还是历代大贤者口口相传的至高追求。

想到这里，林枫将失踪学者的“用途”及“结果”都告诉了艾尔海森。

在得知教令院竟然将人，作为提取罐装知识的消耗品后，他在这位书记官的脸上，察觉到了难得一见的“不满”情绪。

对这所谓的“造神计划”嗤之以鼻，艾尔海森愿意在之后的工作中，帮林枫清查参与到这其中的人员名单。

除此之外，他也会利用自己接触到的信息，将那些有能力的学者发掘出来，暂时记录在册，用以在大清洗后，迅速补足教令院的职位空缺。

虽然艾尔海森在确定加入后，甚至于没有提及报酬的事，并且表示这都是出于他自己的意志而行动，无需林枫为此支付代价。

但鉴于书记官提供了如此巨大的帮助，甚至于可以说扫清了林枫清理教令院的最大阻碍。

他还是将自己原本就准备好的“工资”，交给了一脸疑惑的艾尔海森。

——那就是在梦境中没有观看的第三枚罐装知识。

这是林枫结合了两种权柄制造的特殊物品，其内部存在着一小块权柄碎片，是可以让凡人暂时以神明的角度观察世界的秘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