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法相

在不死女王安妮·盖尔玛兴致勃勃地带着她的新大副参观夜市的时候，莫驭仍在忙碌。

“你托我调查的这个纹印，我在古籍中查找到了类似的内容。”莫驭的书房中，莎尔洛莉雅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不幸的是，这种纹印一旦打上，几乎没有办法消除。”

“几乎？”莫驭准确地把握住了关键词，“也就是说，还有办法。”

“有一个。”莎尔洛莉雅道，“成为神明，完全地蜕去人类的躯壳，以信仰、基石和权柄锻化法相，最终以法相取代己身，但至少要成为伪神级以上，才有可能抹除这种纹印。

但神阶得一步步地登，即便伊亚利恩再有天份，也没法一步登天，成神之路走的越仓促，后续遇到的问题就会越多，这事急不来。”

“我明白的。”莫驭郑重地道，毕竟当年光明神就是因为寿限将至才急匆匆地成神，慌不择路下弄错基石的含义，才导致了后面一系列的问题，有这位前车之鉴在，他们不能重蹈覆辙。

“你也别太冒进，权柄的概念需要一点点渗透、掌握，别太急躁，要稳扎稳打，不然很容易受到概念的反噬。”莎尔洛莉雅叮嘱道，她随即张望了一下：“伊亚利恩呢？怎么没看见他。”

举着手机跟莎尔洛莉雅视频通话的莫驭笑了笑：“他在银龙梦境里面，跟着银龙学习凝聚法相。”

“凝聚法相……那他快进入隐秘级了，法相和领域，这是两个进入隐秘级之时必要的条件。”莎尔洛莉雅说，“你也得准备准备。”

“行，我知道的。”莫驭突然有了一种当年高考前被姐姐揪着耳朵复习的感觉，他忍不住笑了笑，“那么一切就继续按照我们的计划……”

-------

伊亚利恩再一次大汗淋漓地摔坐在地上，他的眼神涣散，不住喘息。

“凝聚法相是一项很艰苦的过程，但一旦成功凝聚之后，就能将它极为轻松地召唤出来，它将是你的精神体的体现，也是未来你成为神明的样子。”银龙伊利斯道，“你需要把你汇聚的信仰，用基石塑造成属于你自己的形象，再把它投影凝聚成你的法相。”

“这事做起来可没您说起来那么轻松啊。”伊亚利恩苦笑道。

他已经连着将几天的空闲时间都用在了这里，但至今还没有摸索出门道来。

“唔，这确实得多练，”银龙显然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作为龙，我天生就能凝聚法相，所以我也没有什么好的经验可以供你参考。”

祂挥挥手，身后浮现了一只银龙的虚影，和伊利斯化作的真实的银龙不同，这一只银龙身上镀满璀璨的宝石，显得更加耀眼夺目。

伊亚利恩忍不住抬手揉了一下眼睛。

“感觉很重要。”银龙努力尝试讲解，无奈祂是个天赋型选手，“法相就是你内心最真实的形象，你的自我，你的想象，你的基石所刻画出的成为神明之后的你，在成神之前，法相可以用来战斗，即便在战斗中被打散，也不会伤及你的根本，花点时间好好休养就能重新凝聚。”

“来，再从头开始试一次。”银龙道，“先将你的意识沉入潜意识的深处，你会听到那些来自信仰的絮絮碎语，对抗它们，不要被它们牵着鼻子走！你知道你自己是谁！伊亚利恩！”

伊亚利恩的双眼紧闭，眉头紧皱，鼻尖渐渐沁出汗珠。

“尝试掌控这些信仰，触碰它们，吸收它们的能量，引导着那些能量汇入你的基石！让信仰在你基石上铭刻的文字间转动，撇去那些扭曲的思绪，将那些污染的碎语像尘埃一样拂去。”

伊亚利恩似在与什么努力抗衡，他额上的汗水越来越多，逐渐打湿了他的银发。

“用你的意念去牵引信仰，对抗它们的污染，别沉溺于信仰的碎语！让信仰流入你的基石，被塑造成你真正的模样！”

一团银光炸裂，伊亚利恩再一次摔倒在地，骑士坐起身，用手心抹了抹额角的汗珠，摇了摇头：“还是不行。”

“试着先在脑海中想象你的法相形象如何？”莫驭温和而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伊亚利恩猛地回头望去，看到他的领主正向他缓缓走来。

“我听姐姐说，一开始法相的形象还不稳定，如果直接想着凝聚，反而越发紧张而使法相无法成型，这种时候，得先行冥想，你对你的法相越熟悉，凝聚时就越容易，凝聚成的法相也就越清晰。”

莫驭微微俯身，伸手抚上了伊亚利恩的脸庞。

伊亚利恩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他在脑海中逐渐勾勒出自己的形象，构想出自己未来成为神明的形态，想象着自己未来会拥有的能力，持有的武器……

一个形象逐渐在他的脑海中清晰起来。

他缓缓地呼出一口气，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莫驭的微笑。

“我们再试一次。”他的领主说。

骑士再一次闭上眼，沉入了自己的意识之中。

他听见无数絮絮叨叨的碎碎念，那些声音有些与他契合，有些却烦人的很，他挥去那些烦人的声音，将这些繁杂的声音全部汇聚在一起，用自己的意念束缚它们，揉搓成一个巨大的、五彩斑斓的光球。

他将它推入了自己的基石。

信仰在基石中逐渐塑出形状，伊亚利恩努力地操控着这团不大听话的光球，不停地回想刚刚自己塑造的那个形象。

祂会有他的容貌、他的身躯……或许再健壮一些？伊亚利恩的思绪颤动了一下，他努力抓回自己跑偏的思绪，深吸了一口气，再次专心凝聚法相。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体里浮现，他睁开眼睛，回身望去，只见他的背后出现了一个与常人身高无二的小型法相，祂有着与自己相同的外貌，但上半身不知为何**着，只佩戴着一条又一条镶着璀璨宝石的金链，下身好歹还穿着一条白色的裙袍……

“啊……”骑士满面羞红，尴尬地取消了法相，“不，这不是我想象中的法相，一定是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