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命运的占卜（上）

今日有雨没有立即退出副本，而是回到了镇上的废弃剧场，按照之前触发激活单人本的套路，换着花样尝试了好几遍。

与她猜测的一样，原本只要一触发就会出场、开启德雷克单人本的奶牙，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或许是我持有的【重演之镜】影响了判定？”她不确定地想着，又另外找了几个玩家进行了测试。

现在在钟楼小镇里晃悠的玩家极多，大多漫无目的地在寻找任务与线索，一听说今日有雨需要找人帮忙做测试，他们不假思索就答应了下来。

可无论他们怎么尝试，奶牙就是一点反应也不给，仿若从这个副本幻境中彻底消失了一样。

今日有雨心下便有了盘算，她终止了测试，支付了那些玩家的报酬，开开心心地退出了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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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远方某城主府顶层占星室内的某位游戏策划兼领主大人，也经由一直观测着玩家们动向的莉亚，得知了钟楼小镇的进展。

“真不愧是我精挑细选的玩家们，真是靠谱啊。”莫驭感叹道，“这么快就挖出了钟楼小镇的真结局线，想必通关也指日可待。”

更重要的是，今日有雨还确认了奈亚拉托提普已经不在这个幻境之中。

诚然，奈亚拉托提普也是一位狡诈的神明，如今祂不在原本待着的地方，并不代表着祂已经与光明神一起被伊亚利恩完全束缚、封印在了黄金乡之中……但是，目前祂暂且消失这个结果，也总比祂还大喇喇地在外面瞎晃悠要来得好。

“目前来看，阁下的计划确实一切顺利。”黑暗女神手持长烟枪吞吐着黑暗，一向高冷严肃的表情此刻也柔和了几分，“那个叛徒，终于落在了我的手里。

感谢您的计策，使我之前的付出并没有白费。”

命运女神也微笑道：“我也并未观测到光明神的踪迹，如今光明教会上下一片慌乱、群龙无首，正是我们开展行动的好时机。”

莫驭点头：“正是如此，但我们不可掉以轻心，神战才刚刚打响。

光明神与奈亚皆是兵行诡道的神明，欺骗、诱导、将计就计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都是祂们惯用、擅长的伎俩。这次光明神与奈亚被我以阳谋相逼，强行神降，祂们手中必然留有后招。

实不相瞒，除了趁机向光明教会开刀、釜底抽薪以外，我还打算前往黄金乡一趟，协助伊亚利恩，消耗一波光明神与奈亚的力量。”

“你打算怎么进去？”黑暗女神好奇地问。

“这一点，我自有安排。”莫驭笑道，“不过还请命运女神为我卜上一卦。”

命运女神一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端详着莫驭，半晌才笑吟吟地答应道：“好哦～”

祂的指尖在空气中轻轻一弹，刹那间占星室内灯火齐暗，璀璨的星空之影浮现在穹顶，万千星辰，一一顺着各自的轨道秩序前行。

三位神明面前的占卜桌面一瞬间被完全清空，山峦大地水域的影像浮现于桌上，大地上人影乍现，开始演绎千姿百态的人生。

星移斗转之间，命运的纺车吱吱呀呀地响起，无数命运线在詹娜丝身后交织成一张细密的蛛网，盘根错节，牵一发即可动全身。

一道道牌影在星空的映照之下，或由穹顶间降下，或由代表大地的桌上浮起，最终都汇聚到詹娜丝摊开的右手掌上，自发地聚拢、洗牌，又正面朝下地在桌上排出整齐的牌阵。

詹娜丝的纤纤玉指向前探出，将牌一一翻开。

“恶魔的低语、太阳的审判、恋人的奉献……在这场欺诈的舞台上，小丑与魔术师轮番登场，谁才是你真正的恋人？

狡诈的魔术师选定了舞台，欺诈师窃取了主角的身份，英勇的骑士虽不知所踪，但暂且游刃有余。”

祂对着莫驭露出一个微笑：“要想加入这场神战，你必须知道游戏的规则。神明之间皆可吞噬，然而与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种物质层面的吞噬不同，神明的吞噬发生在精神的层面。”

盖娜吐出了一团黑色的烟雾，那团烟雾顺着祂的视线，飘到了祂的掌心间。

“相似即可相融，”祂又吐出另一团黑色的烟雾，以烟枪牵引，两团黑色烟雾皆浮于祂的掌心，一团被捏成兔子，另一团被捏成巨狼，“相融的前提是，认同。”

在祂的手心，兔子与巨狼互相对峙，它们之间的雾气如丝线般相互吸引，相互牵连。

“谁率先认同了谁，谁就将臣服于谁，失去自我，被其吞噬。”兔子忽地扭曲，形变，成为一团看不出模样的黑雾，被巨狼一口吞下，“对于自身即为理念的神明而言，认同了他人的理念，就相当于失去了自己的坚持。

认同者会化作能量，被吸收、消化，成为被其认同的神明的食粮。哪怕是一瞬间的认同，都足以使自己的一部分消融。”

“否定即分裂。”盖娜又道，“无论是多小的分歧，都会产生裂缝，最终引发质变，足以撕裂神明。否定与分歧，不仅可以击碎原本一体的神明，还能在发生认同与消融、但消化未完成之时救回失误的同伴。”

“因此，神明的吞噬之战，是一场认同与否定的思维之战。”詹娜丝笑道，“让敌方认同自己的同时，自己必须坚定地否定敌人。这是一场灵魂与灵魂、信念与信念之间的战斗，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是真正的真理。”

“然而，神战之中，若是三个灵魂彼此枯燥对视，那么毋庸置疑，谁也不会认同谁。”盖娜说，“为了创造机会，参战的神明会利用记忆编织幻梦、虚构场景与事件，以此寻求发生‘认同’的可能性。逻辑、情感、合理性都不再是判断正确的标准，唯一的正确就只有‘自我’。”

“偏离了‘自我’，就有可能与其他神明趋同，从而被消融、被吞噬。”詹娜丝道，“面对信众的信仰，能否保持‘自我’，其实并非至关重要。神明强调‘自我’的重要性，是因为只要进入这种吞噬神战，哪怕只是在一瞬间对自己产生怀疑与迷茫，就会全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