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命运的占卜（下）

“你与伊亚利恩之间，存在着特殊的羁绊。”詹娜丝暧昧地向莫驭眨了眨眼，“这是一件好事，可也是一件坏事。”

“您是指？”莫驭不解地看向她。

“真正的爱情难以作假，”詹娜丝笑道，“品尝过真正甘醇之爱的人，很容易就能觉察出虚情假意，我相信无论是那位诈欺师还是乐子人，都很难用虚假的外表和伪装的情感欺骗到你，这是一件好事。”

“可是，”祂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快的事情，收敛了笑容，沉下脸，皱了皱眉，又道：“爱情虽无法作伪，但却可能被利用。

你与伊亚利恩之间的感情，对那两位神明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我相信，无论你最终是否选择加入战局，祂们都能找到方式利用这一点，借以攻击伊亚利恩。

这是你们摆在了明面上的‘弱点’，那两位绝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误解、嫉妒、自责……祂们只要制造出一瞬间的脆弱，而这种情感上的脆弱，往往无法被理智所克制。”

莫驭了然点头。这就是所谓的道理全都懂，但情感上接受不了。更何况神明之间的战斗，不容许一丝一毫的松懈。

这种场景也很容易设想。

比如说奈亚或光明神伪装成伊亚利恩的模样接近莫驭，并做出一些亲密举动，就算莫驭已经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伊亚利恩仍有可能会因此而吃醋。

哪怕只是在短短一瞬间中产生了嫉妒的想法，生出了“想要成为那个人’的心思，就算立刻以理智控制并抹去这种想法，仍会被设局的敌方抓住机会进行吞噬。

“当然，这种‘一瞬间的脆弱’持续时间越短，被吞噬的部分就越少。”黑暗女神盖娜补充道，“詹娜丝或许有点危言耸听，但神战可不是什么简简单单、轻轻松松就能结束的战斗。

只要不是兵溃如山倒、一蹶不振就此沉沦的情况，一两次的失败实际上并不是什么大事情，关键还得看最终的胜负。

只要反应够快，就算被吞噬一些，也能够及时通过‘否定’夺回。

如果能豁得出去，故意露出破绽，以自身为诱饵进行反杀，也不是什么天方夜谭。

再强大的狩猎者，在张开血盆大口的一瞬，祂脆弱的喉咙也是完全暴露在外的。

具体的操作，得靠你们自身去领会。”

“不过，”盖娜意味深长地瞥了莫驭一眼：“会将这‘弱点’摆在明面上，或许，我们看一步算百步的领主大人早已对此备下了应对的计谋。”

莫驭轻轻勾了勾唇角，不置可否。

“哎呀呀，”詹娜丝笑道，“连这都是陷阱？这可真不得了呢。”

“算不上陷阱。”莫驭轻轻摇了摇头，“只是，我与伊亚利恩都是在深思熟虑做出选择后就不会动摇的人。在这一方面，我们对自己、对彼此都颇有几分自信而已。

我这个人呢，生性保守，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在面对未知的考试的时候，我一向喜欢做足准备，能押题时便押题，最不济，就以题海战术决胜。

幸好，神战并不是考试，对手看到什么，是由我们决定的。既然亲自有出题的机会，那便不能放过。”

“如此看来，胜算倒比我原本预估的更大一些。”詹娜丝颔首，眼帘微垂，似在专心致志地重新计算命运的概率与走向。

祂很快就得出最终的占卜结论：“星轨仍在正途之上运行，虽有小患，并无大忧。切需谨慎行事，不可过度自信。总而言之，小吉。”

“这便足够了。”莫驭点点头，对黑暗女神道：“黄金乡一役，我获得了一些狼魂。听闻它们是女神爱宠的后代，不知您对它们可有什么安排？”

“给我吧。”黑暗女神用长长的烟斗轻扣桌面，从莫驭手中接过了装在水晶球中的晶莹剔透的狼魂。

祂对着水晶球吐出一口黑色烟雾，那些狼魂便从水晶球中飘出，身形逐渐凝实。

它们个个夹着尾巴，哆哆嗦嗦，在大厅里整整齐齐地排成数列。

黑暗女神肩上那只活披肩……咳，巨狼从盖娜的身后一跃而下，在那些复活的小狼面前走来走去。

莫驭第一次从一头巨狼的脸上看到了异常明显的嫌弃。

“行了，这些狼归你了。”盖娜说，“它们已经成为不死族，你与你的冒险者们可以随意使唤它们。虽说是受人操控，可它们对我的子孙——艾克洛西亚的直系血脉大为不敬、乃至犯下杀孽也是不争的事实，就让它们用余生好好的赎罪吧。”

莫驭：“……”这么慷慨的吗？

“对了。”盖娜想了想，又道，“你那边似乎还缺乏神阶的驭兽者导师，就让艾克过去帮忙吧。”

“艾克？”莫驭好奇地重复着，就看见那条活披肩狼两脚直立地站了起来，当场大变活人，变成了一位英气十足、有着小麦色皮肤与八块腹肌、充满野性的帅气男子。

“我就是艾克。”那条活披肩……不是，那位狼人十分淡定地道，“我是准神级的驭兽者，也是盖娜女神的坐骑。以我的能力，教导几个冒险者并不在话下。”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莫驭，此时也不由得一时失语。他好（八）奇（卦）的目光不停地在那位狼人与黑暗女神身上来回徘徊——想不到您居然是这样的黑暗女神，就把这么一大帅哥当做披肩穿在身上？你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啊？！

“驭狼者可说是驯兽师的上级职业。”一直与詹娜丝一起旁观冒险者们许久的盖娜，如今也自来熟地当起了自愿打工的免费策划：“驭兽者更是驭狼者的上级神阶职业，整条神阶也是通畅无阻的。

如今的世界，十分需要更多亲和自然、与生物亲近的超凡者。”

送上门的神阶职业导师，自然没有不收的道理，何况对方还是一位高颜值并有着毛茸茸加成可盐可甜……不对，可狼可人的神阶导师，这必须得收啊！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