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莫驭的战斗（上）

莫驭相信，除了奶牙以外，其他克苏鲁的神明的字典里，应该都只有‘不能’而没有‘不愿’二字。

就如洛老所说，人类的法则、兴趣和情感对这些古老而庞大的邪神们来说毫无意义，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之中，那些存在本身已经超越了人类的认知。

人类所创建的、属于某个时代的理性、逻辑、目的对祂们来说，就像是脚边的蚂蚁发出的声音。

——什么？你从未听见过蚂蚁的声音？那就对了，邪神们也不屑于倾听人类的声音。

祂们仅仅是存在本身，就可能对一个世界造成伤害——事实上，对这个世界而言，伤害也确实出现了，但奇怪的是，伤害却是由这个世界本身的‘规则’所带来的。

用来创造世间万物的、不受管控的‘愿力’与邪神散发的信息流结合，制造出了无数扭曲、不可名状的怪物，改变了这个世界上既存生物的构成，产生了足以致死的污染……

但即便这个新生的世界已经伤痕累累，却并未出现过邪神有意或无意地动用自己的力量，摧毁这世界的某一部分的事例。

奶牙、莎布带着明显的、源于祂们自身掠夺本能的目的而来，中立的泡泡的行为虽让人无法理解却也的确符合祂的作风……至于时不时被冒险者们打扰了睡眠的克总，今天也在很努力地发着bUFF……

对于这些只会按照自己的喜好与本能行动的邪神们而言，采取最省力、最简单的方式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本应是祂们的第一选择。

但谁都没有这样做，反倒是费时费力地与本地神明一起打起了神战，混淆着概念，散布着污染，拓展着信徒……

莫驭有理由怀疑，这个世界，虽然她是一个弱小的新生世界，但仍然具有某些天生的本源规则，压制着入侵的邪神们。

然而这种本源规则，是世界意识也无法操纵、修改的至高规则。

进入这个世界的一切生命体，哪怕是邪神们的幻体与投影，都会受到这种至高规则的压制，但只要遵守这些规则，那么哪怕利用规则伤害到世界或世界意识本身，输者都只能认栽。

这并不是莫驭的胡乱臆测，作为未来的秩序之神，他能在冥冥之中感受到更高处有着某种规则的存在，只是以他现在的等级与实力，还无法勘破那些规则。

莫驭无从知道这至高规则由谁制定，或从何而来，或者具体规定了什么……他只能感受到‘它’对自己这位同系列的神明的血脉压制，以及‘它’那浩瀚磅礴的力量。

这股力量并不来自于莉亚，也不像是从这个世界中产生，更像是盘桓于时空与时空之间、宇宙与宇宙交界……或许，世界之上还有什么更为高级的存在，但那不是现在的莫驭需要考虑的事情。

很显然，邪神们虽然不用遵守人类制定的规则，但祂们仍然必须遵守某种宇宙的规则，就像祂们有着自己的生态、脾气、个性与喜好一样，这些规则与习惯不由人类创造，却能被人类观察、感知——只要那些观察者不陷入疯狂的话。

莫驭不能百分百确认那未知的规则的内容，但他可以在这场神战中进行一场豪赌。

——就赌这场神战之中，哪怕是邪神也得遵循这个世界的神战规则，而不能肆意妄为。

输了，他并没有什么损失，甚至还能验证自己的推理；赢了，那就血赚！

这仍会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阳谋——不管敌人选择哪一条路，都会是莫驭所乐意看到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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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幻梦的黄金乡关闭了透光的‘顶棚’，从外界而来、照亮了整个神国领域的日光瞬间消失。

夜幕将这片土地温柔地包裹，黑暗就像是母亲的襁褓，哄着她的孩子们回到香甜的梦乡。

但这些孩子们并不想这么早地睡去，片刻过后，星星点点的灯光在黄金乡中亮起，人们仍在大街小巷中欢笑、歌唱、翩翩起舞。

今夜，皇宫里要举行一场舞会。他们敬爱的皇子‘伊亚利恩’，选择了一位皇子妃。

当然，皇子妃是男是女不要紧，是丑是美是不是人都不要紧，只要皇子喜欢就行……黄金乡的子民作为丰饶之母的信徒与遗民，总有几分祖上传下来的底气，艾克洛西亚的直系血脉总是能延续下去的。

皇族大概也想让民众沾一沾皇室的喜气，今晚的舞会不需要请帖，没有任何门槛，任何人都在这个晚上大摇大摆地走入皇宫，参加这一场舞会，与皇子和皇子妃一起翩翩起舞。

——在莫驭眼中，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陷阱。

真正的伊亚利恩非常乖巧地服从了莫驭的安排，他没有任何的抗拒、也没有任何纠结与小算盘，乖乖地留在了自己居住的棚户区，甚至按照莫驭给出的指导意见，顺从自己的内心帮助附近那些行动不便的老人们悬挂灯饰，连那胖乎乎的狗子都被老人们戴上了五颜六色的花环。

莫驭则又更换了一身行头与面孔，混在人群中进入了皇宫。

这座‘皇宫’，大概是整个黄金乡中最ooc的地方，除了皇宫外观仍与现实中黄金乡的方塔区有着表面上的相似以外，内里可以说已经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画风。

大理石、高穹顶、彩色玻璃……富丽堂皇又极致奢华，完全是光明教会高层所喜欢的风格，与真正的黄金乡方塔区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关系。

但凡光明神曾经去过一次黄金乡，都梦不出这种画面。

‘不得不说，异瞳的审美，还真是颇为好认……不知道这是不是祂特意伪装出的‘人设’，还是祂真的是这样一个审美单一的存在？

我们对异瞳的了解还过于稀少，而祂本身又是一位老练的诈欺师，无时无刻不在‘扮演’某种人设……这也让我们难以区分哪个是虚假的祂，哪个又才是真实的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