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羚羊骑士

灰色的圆月下，风沙在大地上轻柔的翻滚，拂过战场中的尸体。

黑衣的男人正坐在一块砂石上，刀横于膝前，坐看前方的乌尔奇奥拉吞噬大虚的尸体。

“怎么样，有提升吗？”

陆离询问乌尔奇奥拉，从他们两人结伴行动，已经过去两天了。

一段时间的相处后，陆离发现乌尔奇奥拉这个时期虽然显得有点呆，但更多是虚无中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简单来说他并不笨，反而还很聪明。

在有些事上，陆离发现乌尔奇奥拉比自己思虑的还要仔细，也怪不得原著中两百年后蓝染会那么信赖乌尔奇奥拉，将虚夜宫的各种事都交给他打理。

陆离现在也不能说自己是点醒了乌尔奇奥拉，他感觉乌尔奇奥拉多半只是因为在流亡的过程中对自己产生了好奇，所以才想跟着观察自己。

就像他观察乌尔奇奥拉一样，乌尔奇奥拉也把他当做观察对象，两人各取所需。

乌尔奇奥拉完成了对眼前这只亚丘卡斯级大虚的吞噬后，声音不含感情的回复道：“很微小，几乎感觉不到。”

“对你来说它太弱了吧，没事，随着我们靠近中心区域，应该会碰上不少强大的家伙。”

陆离思索道，虚圈的面积很大，边缘地带是很荒芜的，但越靠近中心区域的虚夜宫，就聚集越多的大虚。

亚丘卡斯的进化路线属于不进则退，一旦停止吞噬，就无法维持现在的实力，不仅如此，还有可能在连续的衰退中，最终便会基力安级大虚，且再也不可能觉醒自我意识。

这对于很多亚丘卡斯来说，都是一件极其恐惧的事，由于这种限定在，因此亚丘卡斯大多每日都在努力的进行狩猎，不是猎杀敌人将其吞噬进化，就是化作别的亚丘卡斯的食物。

虚圈的弱肉强食相比人类世界更加直白，退化的恐惧逼着大虚们争斗，那些比较有‘上进心’且对自身实力有自信的亚丘卡斯，就会往虚圈的中心区域靠拢，寻找更强强大的对手厮杀。

从这两日陆离跟乌尔奇奥拉猎杀的情况来分析，陆离觉得一般的亚丘卡斯可能对乌尔奇奥拉的进化已经没用了，起码也要像之前他斩杀过的那两只亚丘卡斯一样才有点效果。

但实际上他发现之前的耗牛和大蛇虚已经算是强的亚丘卡斯了，在虚圈内大多数亚丘卡斯他杀完后都只有终焉币，并不会有传承结晶爆出来。

“陆先生，我不建议继续深入了。”

乌尔奇奥拉说出了自己的意见，他只是不明白心这种神奇的东西为何物，不代表他没有基础的逻辑思考能力，相反正因为他没有心，大多数时候都能做出最冷静的逻辑分析和判断。

“哦？为什么？”

陆离还没有触发先驱者的追猎雷达，而通过昨日见过的几名混沌空间探索者，他认为违规者应该也会往中心区域靠拢。

因为他发现混沌空间的探索者是以虚的身份进入这个世界的，他也是头一次知道各大空间内的主流并非都是人族，也有其他的种族存在。

混沌空间的主要种族是一种绿皮的类人形生物，也根据个体的差异，会出现一些长得在陆离看来十分别致的家伙。

因为他们一眼看上去就不是人，所以没法划分入死神或人类的阵营中，就只能被空间投放入虚圈在虚的阵营立足。

各大空间一定是公平的，在死神的世界中，天然锁定在虚的阵营并不是好事，因为虚圈的力量是最弱的，混沌空间的探索者被投放在此，就一定会有某种区别于死神和灭却师阵营探索者的好处。

在昨日陆离的友好交涉下，他知道了虚圈混沌空间的探索者们能在此获得什么样的利益，说来有趣，倒是跟他的支线任务有异曲同工之妙。

混沌空间探索者们都会接到一个支线任务，那个支线任务将他们定义为亚丘卡斯，而他们能够通过杀死其他的亚丘卡斯，直接获取自由属性点！

是的，这种奖励可比陆离支线任务的奖励直接，而且也更加丰厚。

当然，陆离觉得自己的任务也不差，就是能爆传承结晶的亚丘卡斯太少了点。

通过对敌方探索者的任务分析，陆离认为违规者一定不会离开虚圈，且会想办法在虚圈立足，争取更多的利益。

以他对违规者们的了解，违规者都是些无法无天之辈，既然轮得到他这个先驱者出手，那说明那名违规者已经杀过不少裁决者了，别说他现在还不知道追猎者的信息，就算违规者知道也不可能怂。

这种情况下，违规者作为‘虚’，当然会想办法用常人想不到的手段爆刷支线，并且想办法支配虚圈。

起码陆离觉得他要是违规者的话，一定会这么想。

经过一番简单的分析后，陆离认为自己要想揪出那名违规者，往虚夜宫靠近准没错，那里会是强者聚集的地方。

此时，乌尔奇奥拉吞噬完成后，脚下的大虚化为尘埃，他冷静的开口：“虚圈的中心区域有虚夜宫存在，那是虚圈之王的所在地，而我听说那边最近并不平静。”

“哦？你之前怎么不说？”

陆离并不奇怪乌尔奇奥拉对虚圈的了解，对方毕竟在这里流浪多年，总有情报的获取途径。

“陆先生也没问我，我只是跟着你走罢了。”

乌尔奇奥拉声音平淡的说道。

陆离单手扶额，“这倒是我的疏忽了。”

他确实没跟乌尔奇奥拉解释太多，主要是这两天小乌问题挺多的，经常跟他探讨哲学，让他十分头大。

“虚圈之王很强吗？你跟他有多大差距？”

陆离问出了他关心的问题，现在惣右介还没有统治虚圈，这里的虚都是纯天然无污染的。

他很好奇，这种情况下的纯天然瓦史托德，到底会有多强？

“没见过，我对这些也不关心。”

乌尔奇奥拉说道，“但我可以肯定，虚圈之王是瓦史托德级大虚。”

陆离心说这不废话吗，“你刚刚说中心区域不平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是在跟其他虚交手时得知的，不一定准确，但他们说虚夜宫的军队在清扫周边，很多亚丘卡斯都被杀了。”

乌尔奇奥拉走到陆离身边站定，“我认为现在去那个混乱之地很不明智。”

“你之前不是对死活无所谓吗？也会担心有危险？”

陆离好奇的问道。

“我只是不清楚活着的意义，并不意味着我想死，生物的本能应该都会想活下去吧？况且我现在要进化到瓦史托德级，去获得心。”

小乌白色的面具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平静的看着陆离。

陆离的感觉很奇妙，就像是在跟一个机器人对话，体会不到什么对话中的情绪，而这个人工智能还总想搞清楚什么才是心。

“嗯，你说的有道理，正常思考作为生物是要规避危险，往更利于自身存活的方向前进。”

陆离起身时拍了拍身上的沙尘，“但是，我还是想往中心区域走。”“为什么？”

乌尔奇奥拉又说出他这几天最常说的三个字。

陆离笑着拍了拍小乌的肩膀，“因为这样才有意思啊，光在周边猎食杂鱼，枯燥的重复，那多无聊啊，你之前不也是这样吗，甚至无聊到懒得拿出真实力猎食了。”

“有意思……”

乌尔奇奥拉品味着陆离经常使用的简短总结语，“即便前方很危险，或许会遭遇无法战胜的敌人，陆先生也会想要前进，这不符合我对生存的理解，这……就是你的心，做出的判断吗？”

“也可以这么说吧，若只是觉得有危险就轻易的退后，失去了挑战强者的勇气，那我会觉得自己的人生太无聊了，只有敢于逆流而上的鱼，才有化龙的可能啊。”

陆离解释道，说着，迈步往前走。

乌尔奇奥拉的判断冷静且正确，但陆离想要完成猎杀违规者的任务，并获取更多的传承结晶。

当然，他是不会作死杀入虚夜宫的，而且经历了这么多世界，他也不是那么无谋的人。

这个世界局面很混乱，而且他自身的实力也不算是顶尖的，要往虚圈中心进发，和可能存在的灵魂歌者以及违规者博弈，他必须有着后手。

所以他在见到那几名混沌空间的探索者后，并没有杀死他们，而是签订了契约，让他们帮自己去做一件事。

根据契约，那群人会通过乌尔奇奥拉帮忙打开的黑腔，从断界内前往现世，并帮他传递某一信息给五番队的死神。

他开局落点孤立无援不好借力，可能相对混沌空间的违规者或灵魂歌者吃亏一点，但他在这个世界也是有人的。

真打群架，谁还不会摇人了？

“逆流而上的鱼吗……那些前往中心区域厮杀的大虚，是否也是鱼呢。”

小乌跟在陆离身后，像是自语，又像是在询问。

他忽然发现，自己不仅不能理解眼前人类的行为，甚至也开始无法理解同类大虚的行为了。

那些大虚难道不知道去中心区域乱战厮杀很危险吗？可他们还是去了，那到底是屈从于了对退化的恐惧，还是因为对进化的渴望呢？

原来那些虚不仅是要活着，还要追求‘化龙’，去活的更好。

“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是河里的鱼，有的鱼随波逐流清闲自在，有的鱼逆流而上争渡不休。”

陆离感慨的说道。

“那陆先生，你是哪种鱼呢？逆流而上争渡的鱼吗？”

乌尔奇奥拉好奇的问道。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陆离摇头笑道：“都不是，硬要说的话……我应该是那只想要跳出来的鱼吧。”

“所以说，要做逆流而上的鱼或跳出来的鱼，才会让‘心’不感到无聊吗？这便是你们有心的人，实现自我的意义吗？”

乌尔奇奥拉在不断的思索着。

“不是的，你误会了。”

陆离脚步微微放缓，“每条鱼都有自己的活法，谁也不能轻易定义他人活法的对错和意义，逆流争渡也好，随波逐流也罢，只要你快乐，那就是有意义的。”

“快乐吗……”

乌尔奇奥拉默念这个词汇，手抚在胸口，“我很难理解你们人类口中的某些词汇，我这里什么都感受不到，只能感到无尽的虚无。”

“不是让你用手去感受，也并非是让你用心去理解。”

陆离说道，“当你真的感觉快乐时，身体自然就会告诉你。”

正在两人对话时，前方的沙丘后，爆出冲天的沙尘，显然是有生物在战斗。

陆离和乌尔奇奥拉都收心看向灵压爆发的方位，结束了这日常的聊天。

轰鸣声中，沙丘被虚闪整个轰掉，形成冲霄的沙瀑，如海啸一般的朝陆离和乌尔奇奥拉所在的方向席卷而来。

在沙瀑之中，有一道矫健的身影左手着一只虚，从沙尘中冲了出来。

事发突然，但陆离的永恒万筒写轮眼还是看清了这道身影的样子，上半身为曲线玲珑山丘起伏的少女模样，头上有着羚羊一般的面具，下半身则是如羚羊一般的躯体。

只见她手向后发力，将那只跟在她身边的虚投掷向安全的区域，一双眸子紧盯沙丘后的敌军，“为什么要攻击我们？我们无意与你们为敌！”

她的语气透着困惑和不解，手中以灵压聚集出一柄骑士长枪，挡下对手的攻击。

唰唰唰——

一道道身影在遮天的沙海下现身，高速的响转让他们包围住了这位羚羊女骑士，大部分是奇形怪状的亚丘卡斯，也有部分是脸上带着粗制滥造假面的绿色皮肤的‘虚’

为首的那只亚丘卡斯手持如阔刀一般的武器与羚羊骑士的长枪碰撞，对峙的时候声音低沉的说道：“陛下有令，驱逐一切在此区域徘徊的大虚，如果不想离开栖息地，你也可以选择臣服于陛下。”

“我们从未与虚夜宫发生冲突，今后也无意战争，把咚德恰卡放回来，让我们离开，我不想跟你们厮杀。”

羚羊骑士尝试开**涉。

可此时四周的亚丘卡斯已经都围了上来，足有二十多名，让这位强大的羚羊骑士都秀眉微皱。

她并非担心自己的安危，以她的实力这些亚丘卡斯不可能留得下她，但她要担心自己的同伴会不会在战斗中受伤。

“妮露大人，别管我了，你自己先撤离吧！”

被羚羊骑士丢入沙丘中的那只虚爬了出来，焦急的喊道。

“呵，陛下说了，见到强大的虚，要招揽入虚夜宫，今日你要么臣服，要么就死在这里吧。”

手持阔刀的亚丘卡斯身上灵压爆发，进一步威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