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蓝染的卍解

蓝染在灵压的风暴中回望了眼远方的战场，因为距离太过遥远，视野也被冲击掀起的沙海遮挡，所以他其实什么也看不到。

但他还是神情淡定的开口，“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区别，我相信我的友人，所以我不会自乱阵脚。”

“友人？”

痣城剑八目光怪异的看着蓝染，“你这样潜伏在阴影中的蜥蜴，也会有友人这种概念吗？”

“真是失礼呢，痣城队长，我从未潜伏在阴影中，而每个人都会有朋友的，如果你没有真心交往的朋友，那我只能说，你真可怜呢。”

蓝染微笑着说道，同时闪身至痣城剑八不远处，“破道之九十一.黑棺。”

强大的灵压几乎扭曲现实，巨大的黑棺自地面升起，将痣城剑八包裹起来。

可是在下一刹，黑棺就因灵子的融合冲突而轰然破碎，如同腐朽的棺木一般脆弱。

痣城剑八站在旋风中，长发舞动，神情冰冷，“蓝染惣右介，你的傲慢，会让你看到友人的尸体。”

“傲慢？痣城队长，你的任务应该是留下我吧？却想以言语来催动我去帮助陆君，这到底算是你怯懦的表现，还是傲慢呢？”

蓝染说着，镜水月斩击，朴实无华的攻击配上极强的灵压，便足以让沙海逆卷，天地色变。

他行走在痣城剑八雨幕般的攻击中，不显得狼狈，倒有几分散步的优雅，“陆君说了他要单独跟自己的老对手做个决断，那我便不会去打搅，即便最终是我给他收尸也一样。”

“这样也算是朋友吗？”

痣城剑八嘲讽道。

“痣城队长，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交朋友吗？”

蓝染迎着攻势前行，说话时不急不缓。

“我不感兴趣。”

痣城剑八冷声道，他只想抓住蓝染的破绽，赶紧杀死这个天赋恐怖的年轻人，只要蓝染死了，他就算完成了跟灵魂歌者的约定，也能迅速的毁灭虚圈。

那五位瓦史托德根本拦不住此时这个状态的他，他杀入虚夜宫后很快就能肃清。

“所以我才说你可怜啊，不过我也没什么资格说痣城队长就是了，毕竟我也是这些年才慢慢搞懂的。”

蓝染感慨的说道，“陆君曾经跟我说过，真正的交朋友，要有强者思维。”

“强者思维？”

痣城剑八有些许好奇，除了他斩魄刀的卍解雨露拓榴外，他从不跟任何人走得过近，而他也认为想要完成自己的梦想，跟有没有朋友都无关系。

可不知为何，看到眼前这位跟自己同样天才，甚至比他还要有天赋的年轻死神，他会好奇对方的内心世界。

尽管他们都有着无匹的天赋，却都走上了和传统死神理念背道而驰的道路，又因为个人的理想差异，在这虚圈之内，展开了生死对决。

他想知道，像蓝染惣右介这样的男人，为何还需要朋友呢？

有朋友，又对他的理想大计有什么用呢？

“真正的朋友，是要建立精神上的互相尊重，我只需要做到我的那部分事，就可以了。”

蓝染说道，“剩下的，陆君的那部分，就只能他来做，这就是精神上的尊重。”

他前行时斩击破开沙海，“不是互相利用，也不是交易，更不是上下级的关系，所以我不会去帮他。”

“真是荒唐的言论，正因为你尊重他，所以即便他死了也无所谓吗？”

痣城剑八声音低沉，内心则是有些许动摇。

“没错，陆君已经有了决意，抢夺他的对手，是对他的侮辱。”

蓝染脸上露出真实的微笑，“而我，只需要相信他就好了。”

“相信？信赖一类的词语，从你这种男人口中说出来，还真令我困惑啊。”

痣城剑八一边对蓝染进攻一边说道，“在我看来，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不值得相信。”

“看来我们本应有很多共同话题的……”

蓝染说话时迎着暴风，手拂过额头，将耷拉下的刘海捋到后方，整个人的气质一变。

身上的温润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利落的锋锐感，脸部的轮廓也因为发型的修饰，看起来更加棱角分明了。

他在迈步时灵压再次暴涨，同时开口，“……但很可惜，我现在已经有可以互相依赖的朋友了。”

在痣城剑八震惊的目光中，蓝染手中镜水月倒竖，“卍解——琉璃幻界！”

…………

当灵魂的乐章在天际奏响，死亡的歌声在长空回荡。

陆离的身形在空中极速闪动，却也无法规避开灵魂歌者的攻击，面对这些新出现的诡异音符，被包夹之时他只得用囚魔去斩击，尝试正面突破。

就在囚魔断潮一刀斩碎一枚音符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他并未遭遇预料中的灵子爆炸，那枚音符破碎后，化作了点点荧光，像是不可触碰的物质一般，映入了他的眼帘。

澄心血统的被动效果瞬间触发，让他免于被控制的结果，但那些画面还是冲入了他的‘视野’中。

这种感觉很奇特，就像是隔着一层透明的屏幕看这个世界，在屏幕上是昔日的记忆，而这些画面还伴着直入脑海的声音。

若不是澄心血统的效果，恐怕他现在一定已经被拉入了记忆的幻境世界中，但即便规避了控制效果，但画面和声音还是存在，让他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好在他天生战斗直感敏锐，就算有这些画面和声音迷惑，也没有停下身形，而是在尽量的突破和闪避这些灵魂音符的包围。

因为陆离发现，斩破这些灵魂音符后，还只是会看到一些画面和听到声音，但若是直接被这些灵魂音符打到，不仅会出现各种场景，自己的灵魂还会受到强大的魔法伤害。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回道技能不会消耗蓝量就能全自动回血，加上朱红护手的被动技能掉的血越多恢复速度越快，让他维持在了一个诡异的平衡中，他恐怕早就已经死了。

可即便是有着逆天的组合搭配，他若是一旦放松掉以轻心，被连续的音符正面击中的话，也一定会瞬间跌破极限点，直接被灵魂歌者杀掉。最麻烦的是，因为灵魂歌者圣文字绝对伤害的能力，即便是被自己斩破的音符，也会对他造成一定的伤害，各种伤害堆积之下，只要他被十个以上的音符包围住，他就基本是宣告死亡了。

如此紧张高频的攻防下，这些出现在眼前的场景密集的交织，一道道声音交错着入耳，虽然没有直接控制他的精神，但这种物理性的声画输出，也给他造成了不小影响。

“阿离，你又偷吃大米了是不是！？”

画面中师父拿着擀面杖气势冲冲的打开门，手中擀面杖就像是迎面朝陆离敲下来，实际上他当时也确实是被砸了脑袋。

虽然知道在战斗中不应该分心，但陆离看到这些被深挖出来的记忆镜像，还是眼睛一酸。

他不清楚灵魂歌者的能力原理，但这些灵魂音符好像只是映照出了他这个目标的灵魂记忆，灵魂歌者本人是看不到‘镜子’的这一面的，这些音符里的东西只有他自己这个中招的人能看到。

这恐怕也是对方这种能力少有的几种缺点之一，根据陆离之前遭遇攻击时的感受，他发现越深刻的记忆就会对他造成越多的伤害。

灵魂歌者因为不知道这些音符内的记忆碎片内容，也就不可能知道哪个是对他来说最为重要的，连分析都不可能做到。

也正因为此，灵魂歌者才不能用最致命的记忆碎片对他进行绝杀。

“让你扎马步，你是这么扎的吗？从你师姐身上下来！”

画面中，师父训斥着三岁的小陆离，那时候陆离因为偷懒，骑在了同样正在偷懒趴在地上补觉的师姐身上，因为胯下有东西支撑，他其实根本没有起到锻炼的作用。

紧随其后的，便是一阵大棒教育，他跟比自己大三四岁的师姐都被敲的满头包。

“阿离，你看，这个压岁钱对你来说太沉重了，师姐帮你保管怎么样？”

画面中，少女模样的师姐笑嘻嘻的蹲在他面前，伸手哄骗自己的压岁钱。

明明师父穷得要死，却还是给他们俩发了压岁钱，尽管到他手里的那几个子儿还不够买个肉包子的，但陆离也是傻乐呵的半天。

他记得最后自己的压岁钱还是被师姐给骗走了，但后来师姐拿他们凑出来的钱去街上买了个肉包子，说给他吃一口，他一口全都吃掉了。

虽然被师姐的铁拳敲了脑袋，但他仍记得那个包子香极了。

“阿离，抱歉，今天又是稀粥，咱们武馆不景气啊。”

画面中是一张破败但不脏的木桌，师父坐在对面，脸上带着歉意，“我寻思要不把仓库里的藏品卖一点，看有没有人要，毕竟你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切，就师父你那点破书啊，这年头谁要啊，我听城里人说，他们现在都看什么全息投影来着。”

师姐在饭桌上吐槽道，说着，扒拉了两嘴饭，就将碗推到了陆离面前，“饱了，最近有点胖，正好减肥。”

画面上可以看到两只小手快速的伸出，一下就抱住了那只碗不松手，“师姐你确实胖了，你看你胸前都长赘肉了，我来帮你减轻负担！”

“阿离，看来你需要松松筋骨了！”

师姐恶狠狠的说道，若不是顾忌师父在看着，又是在饭桌上，她恐怕已经要掀桌子打人了。

即便是在战斗中，还受到了刻骨的伤害，看到这一幕，陆离也是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撒嘴！”

画面中，小陆离正咬着一块大蘑菇，而在蘑菇的尾端，则是师姐的手，在奋力的拉扯着，“阿离你是傻子吗，师父说了山菇不能乱吃的！”

砰的一声，蘑菇被扯断了，小陆离倒在地上不管师姐的提醒，直接将蘑菇嚼了两下吞了下去。

陆离记得结果是自己中毒后在床上躺了一天，好了后又挨了一顿师父和师姐的混合双打。

极速的瞬步中，陆离闪身后再次出刀，斩碎一枚攻向他的灵魂音符。

画面再次炸开，新的画面覆盖掉老的画面，背后还残留着重复的影子，声音交织在一起十分混乱。

若不是他这非人的精神力，换做常人看到这些连闪的画面，根本就像是融合在一起的扭曲画面和无序乱音，可正因为极高的精神力，也获得了极高的信息处理能力。

他平时不仅能快速的在空间内阅读和补番，在此时大脑也自动将画面和声音处理，结合他原本的记忆，这些画面是那么的清晰，声音是那么的动听。

“阿归，阿离，今天来教你们步法，你们看好了……”

画面中，师父站在室外的土地上，身形开始倒退着移动，透着一股飘逸。

“师父！”

小陆离大喊。

“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只要你们肯下功夫，也能学会这么飘逸的步……”

师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后方的一块儿石头给绊倒了，摔了个四脚朝天。

少女模样的师姐站在一旁捂额轻叹，“阿离是想提醒你有石头啊……”

师父起身后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笑，“刚刚是为了教你们在战斗中要时刻观察环境，给你们演示一下不注意场地的后果。”

“原来如此，师父好厉害！”

小陆离崇拜的道。

师姐却不给面子，“分明是自己摔倒了，还要强撑……”

于是乎，清晨的步法教学，以师徒三人的拌嘴和嬉闹作为开端。

此时陆离在前冲杀向灵魂歌者本体的过程中，又被一枚灵魂音符击中，因为这些画面和声音的干扰，陆离对于时间的感知弱化了。

就在他破开另一枚音符的刹那，他脸上的假面轰然破碎，眼眶下方挂着明显的血痕。

虚化的时间到了，他永远的失去了瓦级虚的力量，属性骤然下降。

当灵魂歌者认为战斗终于要结束时，陆离身上却猛然爆发了更狂暴的力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