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再见

“你叫什么名字？”男生伸着修长的手指，夹着棋子，垂眸思考着，好像不经意的问。

“我叫王弈帆。”王弈帆回答着，然后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男生也抬头，嘴角扯了一下，眼里的似有若无的敌意。

“你和我家晓然是同学吗？”男生问着，下了一步棋，吃了王弈帆的马。

王弈帆觉得奇怪，自己还什么都没问呢。

“对。你是晓然的哥哥吗？”王弈帆看着年龄应该差不多，客气的问道。

“说是哥哥，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男生轻笑一声，抬头故作神秘的看了一眼，然后低头笑着，颇为娇媚。

“这可怎么说呢？你不是她哥，但我听说她是有个哥哥来着。”

“没错，她是有个哥哥，但不是我，我和晓然的关系你猜不到的同学。”男生说着，看见晓然出来了，迎了上去，宠溺的摸摸晓然的头，还调整了一下衣领前的蝴蝶结。

看着两个人的情侣装，男生低头对着晓然耳语说“别告诉他我是你哥，告诉他我是你老乡。”柳晓然一脸迷惑，口型说着神经病。

“去吧，早去早回，我在家等你。”然后拍拍晓然的肩膀，上楼去了。

王弈帆和柳晓然并肩走着。

“他是谁啊？”王弈帆递给柳晓然一瓶酸奶。

柳晓然喝了一口，“我老乡，咋了？”

“没事儿，我和他下棋来着，挺厉害啊。”王弈帆不想说，下次找他问个清楚。

“那是，我的象棋都是他教的呢”柳晓然喝着最后一口酸奶说。

“那下次我们也比比。”王弈帆笑着说，两个人在等公交车，看着对方的衣服，都忍不住笑起来。

聚会开始，娟娟说：

“人都来齐了吧？”班主任的职业习惯，聚会都要查人数。

大家都笑起来。

“不好意思啊，职业病犯了。”

“我讲两句啊，三年可真快啊，不多说，希望大家都可以被自己报的心怡的大学录取……还真有点儿舍不得呢……让唐老师讲两句。大家欢迎。”娟娟说完就带头鼓掌。

“大家搞一个蹭饭地图啊，把每一个人在哪个城市标在上面，这样我们以后就可以去蹭饭了，最后祝大家前程似锦，那大家开始吃吧。”唐老师说完了，一口四川口音。

“谢谢娟娟姐姐，”

“谢谢唐哥哥”一阵掌声。

举杯，同饮，冰块撞杯啷当响。

举手，合影，封存三年少年光。

刘桢转头，瞥见李璐瑶，

三年前的瞥见是欣喜，嘴角上扬，

现在的转头偷看，是你是你，再也不能以问你名字来一场对话了吧？

你可能是我少年的求而不得，或得而骤失的彩虹，瞬间，惊艳，我该如何留住你，我又该如何收拾我自己，让自己看起来完整。

娟娟老师和唐老师由于学校还有事情，就离开了，然后就是学生的狂欢。

最后怎么办呢？

明明啤酒就那么多，装醉吧，不然需要怎么告别呢？

再也不可能明天早上一起抄作业了吧？

也不可能看你走过来也要伸脚绊你一下了吧？

也不会有一群人和唐老师上数学课突然鼓掌就是为了叫醒一个趴在桌子上熟睡的人，然后所有人看着他爬起来鼓掌然后傻笑了吧？

也不可能今天晚上一起去上晚自习了吧？

也不会放在桌子上的干脆面等回来的时候就剩袋子了吧？

也不会有黑板左下角的作业了吧？

再也不能转过头对你傻笑了吧？

再也不能在你身后偷偷看你了吧？

高中校服应该也不会在穿了吧？

偷偷溜走吧？走吧？

李璐瑶在路上和猴哥走着，两人笑笑，猴哥说以后去找她。

“璐瑶。”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

两人转过头，猴哥拍拍璐瑶的肩膀说我走了，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刘桢，示意他加油。

“我，我其实还有一些话要说。”刘桢说着，走近了几步，两人之间隔着大概两三步的距离。

“嗯，你说吧，我听着呢！”李璐瑶笑着，就像三年前一样，刘桢也像三年一样，依旧被她的笑吸引，但还是不一样了，当时想笑，现在想哭。

“祝你以后快乐，就算遇到挫折也会过去，我希望你永远幸运，希望你永远都像现在一样。”刘桢说着，手脚不知道怎么放，表情也有些僵硬，嘴角好像重重的，怎么都咧不到自己想要的角度，半山不下的吊着。

“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特别的小孩。”刘桢就那么笑着，鼻子酸的不敢眨眼。

“谢谢你，刘桢，但我们终究还是没在一起，以后应该也不会了。”李璐瑶笑了一下说。

然后刘桢终于忍不住眨眼，然后背过身，快速转过来，可还是来不及，一颗大大的眼泪被自己吸进鼻孔，呛了自己一口。

“谢谢你，在我难过的时候安慰我，在我生病的时候给我倒水，在端午节给我带粽子，在中秋节给我带月饼，在高三我崩溃的时候安慰我，我真的非常感谢你，让我知道我被人如此喜欢。但是还是对不起，我让你难过了。”李璐瑶说着，眼角也有湿润。

“我应该早些告诉你拒绝的话，让你早些明白的，但我自私，对不起。”李璐瑶说着说着，两个人哭着哭着。

“拜拜，希望你以后喜欢的女孩也像你喜欢她一样喜欢你。”李璐瑶说着挥挥手。

怎么会呢？你应该是我最喜欢的女孩了吧？那对她多么不公平呀？

刘桢也挥挥手，“拜拜”，两个字说出口，感觉自己鼻涕眼泪流了一脸。

两人同时转头，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别了，我的女孩，

别了，我的，我的姑娘，别了，我的爱。

聚会的人走的差不多了，陈竞在桌子上把自己灌的烂醉，和谁都喝，脸喝的通红。

柳晓然要把她送回家，就让王弈帆自己回去了。

“陈竞，你没事儿吧？”柳晓然将陈竞从车里拉出来，扶着陈竞坐到小区的木椅上。

陈竞眼睛水雾弥漫，抱着柳晓然的脖子，没有了声音，头埋在肩膀里，蹭了蹭，小幅度的起伏，最后剧烈的抽动，呜咽的声音湿透了柳晓然白衬衫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