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魅影终现京畿地（二）

朱载坖还是在思考怎么能够说服嘉靖尽早对辽东用兵，但是现在嘉靖显然是不愿意再用兵了，而且朝堂上的大臣们肯定也不会支持朱载坖现在就对女真人用兵的。

不过陆炳那里倒是有消息了，经过锦衣卫的大记忆恢复术之后，丘富交代了一些关于吕弼的情况，令陆炳大为震惊。据丘富的交代，吕弼从嘉靖二十年起就一直在京师附近活动，从未离开过，不过赵全等人对于吕弼这个所谓的教主并没有多尊重，很大程度上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据丘富交代，和吕弼的交往都是赵全负责的，赵全和他是旧识，也就是说这个吕弼很有可能也是大同镇的卫所子弟，不过有一次丘富和赵全谈论起这个吕弼，赵全说过，吕弼一直久在京师附近，从未远离过。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吕弼确实有点本事，在大明的京畿腹地，作乱十多年，而不被厂卫发现，确实有两把刷子，至于多的，丘富也不太了解，只是听赵全说，吕弼装的人模狗样的。

看了丘富的供词，朱载坖有些无奈，这个吕弼确实是有几分本事的，能够在大明的京畿待这么久不被发现，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而且朱载坖还注意到了赵全对吕弼的评价，就是装的人模狗样，说明吕弼在京师应该是混得不错的，至少比赵全要混得好多了的。

要知道赵全可是俺答的座上宾，在蒙古绝对是享受极高的待遇，所以从话里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吕弼在京师过得应该还不错，否则不至于让赵全说出这种话来。

结合吕弼的大同镇军户出身等一系列线索，朱载坖已经一些想法。

而此时，西苑无逸殿，陆炳正在向嘉靖汇报丘富最近的供词，当得知白莲教主最近十多年来就一直在京畿时，嘉靖再也坐不住了，嘉靖问道：“陆少保，也就是说朝廷的要犯，白莲教主吕弼一直在京畿，在朕的眼皮底下，而厂卫却不能将其缉拿，是吗？”

陆炳、黄锦赶紧跪下来请罪，嘉靖当然是极为不满了，吕弼就在京畿屡次作乱，朝廷却不能将其缉拿，对于嘉靖来说，既是极大的耻辱，也是现实的威胁，吕弼在京师，对于嘉靖来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嘉靖绝对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在自己身边发生。

嘉靖起身说道：“请罪有什么用？怎么把这个吕弼缉拿到？你们两个掌着厂卫，要多久，给朕明白回话！”

这个话可不好回，吕弼哪是那么好抓的，厂卫穷搜天下十余载，都未能将其抓获，现在嘉靖问要多久能够将吕弼抓获，谁敢立马答话，一旦到时候不能抓获吕弼，那不就成了欺君吗？

陆炳和黄锦都赶紧低垂着头，嘉靖冷哼一声说道：“一个内相，一个缇帅，居然对于一个白莲教教主束手无策，传出去岂不是令天下耻笑？起来吧，朕也知道，这个吕弼不是这么好抓的，但是厂卫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吧？”

陆炳这才说道：“陛下，臣以为应当大索京师，敲山震虎，好便于缉捕。”

嘉靖说道：“这些缉捕的事情，你和黄伴自去商量吧，把五城兵马司也管起来，务必要尽快将吕弼缉拿，裕王也多上点心，堂堂皇子亲王，整日里无所事事，成何体统！”

嘉靖任命陆炳提督五城兵马司，将整个京师的治安巡捕都交给了陆炳，陆炳随即在京师大规模搜捕白莲教徒，搞得京师人心惶惶的，不少御史也纷纷上疏弹劾陆炳和厂卫，不过这些弹章都被嘉靖留中不发了。

当然，陆少保也借此机会将一批富户请进北镇抚司喝茶了，只是北镇抚司的茶水钱有些贵罢了。虽然厂卫、五城兵马司在京师大规模的搜捕，但是除了抓获了一些白莲教的小头目之外，一无所获，吕弼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面对这种情况，陆炳不得不再次和朱载坖商量此事，毕竟此案名义上还是朱载坖在负责，眼下陆炳已经有些骑虎难下了，厂卫把京师翻了个底朝天，但是连一丝一毫有用的信息都没有，这就让人们对于厂卫的能力有些怀疑了，现在弹劾厂卫的奏疏也越来越多，虽然陆炳不怎么在乎这些弹章，但是被言官盯上，也是一件很不爽的事情。

对于厂卫最近的行动，朱载坖当然也很清楚，厂卫试图敲山震虎，打草惊蛇，逼吕弼现身，对于一般的人来说，也许有效，但是对于吕弼来说，恐怕很难奏效，吕弼长期和厂卫周旋，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大，厂卫的这种手段根本对他没什么效果。

还有一点就是，吕弼能够在京畿隐藏身份这么久，他肯定已经有了合法的身份，甚至于这个身份是有相当的份量的，一般的厂卫或者衙役不敢招惹他的。

朱载坖问道：“陆少保，你精于缉捕，若是这吕弼想要潜藏在京师之中，用什么身份最好？”

陆炳精于此道，随即和朱载坖讨论起此事来了，除了京师本地的百姓之外，在京师最多的就是官员、士子和商人了，官员首先被排除了，吕弼不可能也不会去取得官身的，这样对他没有任何好处的，士子应该也不可能，因为士子常常聚会，互相唱和，吕弼又经常要外出传教什么的，很容易被人怀疑。

最可能得身份就是商人了，毕竟商人四处行商，并不稀奇，尤其是山陕商帮，在京师还是颇有势力的，以吕弼大同镇出身，要想跻身于商帮中是不难的。陆炳也认可这个判断。

接下来就是对吕弼的刻画了，根据丘富的供述，吕弼的生活状态应该是不错的，而吕弼作为白莲教主，是肯定要经常处理教中的日常事务的，一个商人，却又不经常从事商业，唯一的可能就是大东家，否则总不可能一个沿街叫卖的小贩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吧？他怎么维持生计？这就会引起怀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