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艰难的抉择

艾沃尔有些落寞地走出木屋，眼里的疲惫神色更加浓郁。

他弯下腰，坐在长满苔藓的木台阶上默默发呆。

雨果......那个年仅八岁的孩子说的没错，他确实应该带着阿米西娅离开，那些从亚尔曼子爵城堡附近追过来的老鼠们不会伤害雨果。

甚至，雨果能在一定程度上操控它们。

这种事情，纵使是阅览了不少书籍的艾沃尔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能归结于雨果身上的“诅咒”。

不过，“诅咒”这种说法，也只是艾沃尔自己的判断。

实际上，这到底是不是诅咒呢？

艾沃尔心里也没有底。

他当时用于驱除诅咒的药水其实可以驱除包含“诅咒”在内的绝大部分负面状态，是非常珍贵的保命药水。

而他也只有那么一瓶......

所以，所谓的找到“德鲁伊”驱除诅咒这件事，其实是艾沃尔给雨果的一个安慰，同时也是给自己的一个安慰，给阿米西娅的一个安慰。

但是......但是如果说，哪怕是德鲁伊也无法解决雨果身上的问题呢？

又或者说没有德鲁伊愿意出手帮助他们呢？

而且，那个......所谓的“新主人”也在赶来的路上，那个人的出现为雨果的事情增添了很多不确定因素。

那个人会如何看待雨果身上的诅咒，厌恶嫌弃？新颖猎奇？不管不顾？

面对这可能出现的种种境况，艾沃尔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自处。

“或许......是不是该放弃了？唉......”

艾沃尔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段时间，对他来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无论是在亚尔曼子爵的城堡不得不留下“利瑟恩”离去，还是怠惰教团奴隶军团入侵法姆城，以及在逃亡过程中，雨果身上突然爆发的“诅咒”，且因为这个诅咒衍生出来的一系列事情......

一切的一切，都让艾沃尔感到身心俱疲。

他不是没有尝试过调剂一些解毒或有净化效果的药剂给雨果服用，但是基本没什么效果......

理智告诉艾沃尔，他应该放弃了，他不能因为雨果的事情把自己搭进去。

他还有自己的目标要完成，他立志要成为伟大的炼金术师，他还想尝试着寻找一下当年被贩卖给奴隶商人的姐姐。

如果因为雨果的事情死在这里，那么一切都结束了，他的理想，他的执念，通通不复存在......

他的理智把一切都考虑清楚了，但那感性的一面却让他迟迟无法作出决定。

就例如明明假期已经快到末尾了，工作已经到了极为紧迫的时候，熬夜已经熬到眼皮都抬不起来的状态，理智总会在那里大喊：

快去完成你那该死的作业或工作！快点停下游戏，刷刷刷......闭上眼睛睡觉！

但感性总会蹦出来拉扯：

没关系的，再玩两天；再睡一会我就去工作；再刷一会就去睡觉......

面对这种情况，除了部分人以外，理智往往就轻易地败给了人性的另一面。

而艾沃尔所面对的感性拉扯比这种程度的拉扯要强大得多。

对于艾沃尔来说，让他彻底抛弃顾虑与愧疚，冰冷地扔下雨果，乃至阿米西娅离开，实在很困难。

他不是那种类型的人。

不过，艾沃尔也很清楚，他早晚会下定决心，但......不是现在。

“他怎么样了？”院子里的阿米西娅见状，有些不放心地走过来。

那两只山绒兔，一只已经被剥去外皮，架在了院子的篝火上，另一只则被暂时晾晒了起来。

艾沃尔闻言，微微抬头，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个年纪略大的女孩，从外表上看，他们两个年龄相差不大。

但阿米西娅只有十二岁，而艾沃尔已经十七岁了。

“阿米西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你指的是什么事情？”阿米西娅目光微微一滞。

“你们的现任主人，他正在赶过来是吗？”艾沃尔语气复杂地问道。

“你是怎么......”阿米西娅目光一黯，“是雨果告诉你的吗？”

她身上同样有奴印，因此也能感知到某人正从极远处逼近他们，而且速度不可思议地快。

“没错。”艾沃尔点点头，“你害怕我知道了这个事情后，会扔下你们两个离开？”

阿米西娅沉默不语。

“你的担忧并没有错。”艾沃尔叹了口气，“我确实很有可能因为他的到来，离开你们，毕竟，他才是你们真正的主人，奴印的掌控者，而我只是......”

说到这里，艾沃尔没有继续说下去，种种复杂的心绪游荡在他心间。

雨果身上的诅咒似乎来自于他，仅从这点看，他似乎又有相应的义务要帮雨果解决掉那个麻烦。

两人都没再说话，原本他们还可以再忍耐一段时间。

或许能找到办法解决雨果的问题，或许只要再等一等......

但是某人的到来，打破了这个平衡。

他们不知道来人带着善意还恶意，如果是善意那还好，如果是恶意呢？

谁敢去赌这个可能？

艾沃尔自知实力有限，他不是擅长战斗的超凡者，力量弱小，甚至可能比不上普通的成年人，面对危险时，只能利用药剂跟敌人周旋一下。

如果遇到过于强大的敌人，他无力抵抗。

他这条道路，唯有成长到黄金级的炼金术师才有跟同位阶超凡者较量的能力。

两人沉寂了数分钟，阿米西娅咬了咬嘴唇，随后下定决心道：“无论你会作出什么选择，反正......我不会抛弃雨果。”

她已经把雨果看作是自己的弟弟了。

“嗯。”艾沃尔点点头，“那么，我也告诉你我的决定，很抱歉，我实在没办法为此献出我的生命，雨果的事情很麻烦，这些天你也应该能感受到......”

说到这里，艾沃尔顿了顿，继续道：

“不过，我会暂时留下来，直到那个人找到这里，我想看一下那个是怎样的人。虽然概率很低，但......也许他会是个好人，愿意帮助雨果解除诅咒。如果是这样，我会继续帮忙，直到雨果的事情被解决。”

“但是如果那个人有其他的想法......”

艾沃尔没有继续说下去。

阿米西娅知道那蕴含的意思，那意味着艾沃尔会离开......

这是人之常情，阿米西娅也很清楚，哪怕是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但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达到能互相为之牺牲性命的地步。

倘若有一天，艾沃尔遇到了生命危险，那阿米西娅和雨果会冒着死亡的风险前去营救吗？

这个问题恐怕不好回答。

目前，只能等奴印的主人找过来了。

阿米西娅不是没想过带着雨果逃跑，不被那人抓住。

但是这仅能稍微拖延一下时间，通过奴印的联系，那人早晚能找到他们，而且那人的速度还那么快，逃亡并无太大意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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