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力量的代价（2）

艾米苦苦思索了一天，也没想到什么好主意。

她的伤还没有痊愈，因此大部分时间都在帐篷里休息。第二天醒来时，太阳已经挂到了正空。她睁着眼睛，又望着帐篷的顶端愣愣地响了一会儿，帐篷外忽地传来了一大群猪的叫声。

“猪猪，来，都听话，乖乖地往这边跟我走。你们可不是普通的猪，是有军队编制的猪，所以一举一动都一定要服从命令！喂！说你呢！不要往那边走，方向不对……喂！听到了没有？怎么你们还跟过去了？抓回来！来人把它给我抓回来！”

来到声音的源头，艾米看到艾拉正指挥着农民们驱赶猪群。虽然时不时就会有猪走错方向，但在农民们的努力下，那浩浩荡荡的猪大军还是在勉勉强强地朝着巴黎的方向行进。

艾米来到艾拉的身边，问道：“陛下，你这是……？”

“艾米？你醒了？我正准备叫醒你呢。”艾拉说道，“时间已经越来越紧迫了，就算还没拿定主意，我们也得朝巴黎前进了。”

“带着这几万头猪……去进攻巴黎？”

“我也感觉有点困难……但这群猪已经是我手上目前最精锐的部队了。它们至少全副武装、皮糙肉厚，而那些农民……”

艾米知道艾拉要说什么，这些阿勒曼尼联邦的农民要武器没武器，要盔甲没盔甲，就连士气都未必比猪来得高。同样是平民，海盗王国的人就能打的多。

就这样进攻巴黎，实在是胜率渺茫。

“陛下，其实我有一个主意，不知道该不该说……”

“艾米，你想到主意了？”

“算不上什么好主意吧。”艾米说道，“有一句话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阿基坦公爵通过刻意散布黑死病来抹黑法兰西岛伯爵，那我们也可以做同样的事情。找几个老鼠或者病死的人的尸体，往巴黎或者阿基坦公爵的军队里一抛……”

“不要说下去了。”艾拉厉声打断了艾米的话，“我们不能这么做。”

“陛下，利用瘟疫来打击敌人，是战争进行到白热化时常用的手段……”

“这不是普通的瘟疫，这是黑死病。你想要让千万计的无辜的人受害吗？你想要让巴黎变成一座空城吗？”艾拉严厉地看着艾米，“如果我这么做了，我还有什么脸面，来联合阿勒曼尼联邦？”

“陛下你说的对。”艾米低声应了一声，“其实，我也知道陛下你不会答应的。”

“也不能全怪你，现在的情况确实非常糟糕。”艾拉叹了口气，“如果我手上多少有一批精锐的部队就好了。”

“瑞典王！”忽地有人喊道，“有一支舰队正在朝着港口靠近！”

“舰队？谁的舰队会来这里？”

带着几丝疑惑，艾拉来到了港口。墨瓦腊泥加这座巨大的岛屿依旧矗立在大海的不远处，而在更远的海面上，赫然出现了一大片白帆。

这些船帆洁白无瑕，上面没有任何的纹饰，因此无法分辨来历。等它们靠近了些，艾拉又注意到这些船并非战船，而更像是民用的渔船，体格也有大有小。最大的一艘看起来能座个二十来人，最小的则只能容纳三、四人。

总之，这并不像是一支有组织的舰队，而更像是东拼西凑地租借了几艘船、临时渡海用的。

有一艘船是海盗王国制式的，驶在最前方，把其他所有船远远落在后头。等它靠岸了，从船上走下来一批衣着朴素的人，有男有女，看起来像是来自世界各地，唯一相同的，是他们所有人的腰间都佩着一把剑。

“你们是谁？”农民们持着草叉和棍子，挡在了这群人的前方。

而那些佩剑的人也不是很友善地盯着这群早已聚集在岸边的农民：“你们又是谁？为什么会聚集在这里？”

不等回话，佩剑的人中忽地有人朝着艾拉的方向一指：“看！是西庇阿小姐！这是西庇阿小姐的部队！”

而艾拉，也已经大致猜出了端倪：“你们……是从安提利亚来的吧？”

“是的！”那群人回答道，“剑圣听到阿勒曼尼联邦发生的变故，认为不能让阿基坦公爵成为联邦的执政官，所以亲自带着我们来了！他的船就在后面！”

“剑圣来了？”

艾拉心中一喜。亨特.米斯特汀一直在安提利亚闭门苦思、不问世事，上次艾拉想找他对付伊本.西那，他也没有出手，没想到现在居然会主动来插手阿勒曼尼联邦的事情。这么一来事情就好办了，克罗狄斯完全可以交给剑圣来对付，而他的这些门徒，在战场上也会成为一把锋利无比的剑。

“拿点鞭炮出来放！再看看有没有红地毯！”艾拉豪气地把手一挥，“尽量热情地地迎接剑圣的到来！”

很快，港口上就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受几天前的记忆影响，猪群也开始呼噜呼噜噜地躁动起来。

“陛下，鞭炮一放，猪群又开始乱跑了！”

“我觉得挺热闹的，就让他们跑吧！之后再抓回来就行！”

艾拉兴高采烈地等待着剑圣的到来。

小半天后，舰队靠岸了。一群同样持着剑的人陆续从船上走下，艾拉数了一下，这一批来自安提利亚岛上的剑客，人数有近两百人。

他们来到岸上，很快就列成两队、整齐地分立在两旁。不久之后，有两人从中间走来，艾拉认出了走在前面的那个女人，挥手打招呼：“莉莉！你也来了！”

莉莉.米斯特汀听出了艾拉的声音，微微冲艾拉点了下头。她和艾拉虽然是熟人，但平时并没有什么交集，没有什么好说的话。

而在莉莉的身后，传来了一个悻悻的声音：“不只是莉莉吧？还有我呢。就离开了几天，你就连师父都不理了？”

艾拉往莉莉的身后一探，看到达斯特正缩着头朝着这边走来。

“啊——”艾米惊讶地捂住了嘴巴，“你居然还活着。”

“什么叫我还活着！”达斯特大声抗议，“我就奇怪那么多个月了，都不见有人来救我，原来你们早就把我当成死人来处理了吗！”

“师父你先别说话！”艾拉把头左右朝着达斯特的身后探了好几下，“剑圣呢？剑圣在哪里？”

两侧的人默默地把手抬了起来。艾拉顺着他们的手指望去——最后落到了达斯特的身上。

“父亲前不久过世了，寿终正寝。”莉莉有些尴尬地在一旁说道，“至于新任的剑圣，就是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位……达斯特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