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库尔的契约（2）

由于这里并不是什么坚固的要塞，仓库没有门，是敞开着的。军营里的士兵都在睡觉，除了一些军官的营帐外站着零零散散几个卫兵外，基本上看不到什么人影。

格拉海德和奥索尔弯着身子偷偷摸摸地遛了出去，就像是两只老鼠。利用黑夜和帐篷的阴影，没有人发现他们。

“你是第一次干这种潜入的工作吧？”奥索尔压着声音说道，“接下来你准备干什么？是给他们来一杯劲的，还是给他们来一杯甜的？”

“什么叫来一杯劲的？”

“暗杀守卫，冲进军营，控制将军，盘问信息后处理掉。然后搅动混乱，趁乱偷偷地溜走。”

格拉海德明显有被震惊到：“你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吗？”

“看雇主的要求。没有特别要求的，我个人更愿意这么做，毕竟这样比较方便。”

“这是劲的，那什么叫甜的？”

“就是继续像现在这样装老鼠啰？不让他们发现，慢慢地进行调查。不过我实话告诉你，也就只有新手才会觉得这样比前一种安全。”

“难道不是吗？”

“如果你完全知道我们要往哪里走的话，确实会安全一些。”奥索尔说道，“但如果你不知道，四处乱摸，时间拖延下去，情况很多时候会比第一种还要凶险。”

格拉海德皱了一下眉头。正要做决定时，那古怪的吼声又一次响了起来。军营里的士兵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吼声，并没有做出多大的反应。而格拉海德一下子反应过来，趴下身子，将耳朵伏在地上，细细地听了起来。

“这下子知道方位了。”格拉海德说道，“我们还是来点甜的吧。”

“你胆子还真是小。”奥索尔借着这个机会嘲讽格拉海德。反正格拉海德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提出决斗，不嘲讽白不嘲讽。

声音的来源是山的更高处。可越朝着山上行走，军营的灯光就越是黯淡。不久，格拉海德和奥索尔两人已经完全脱离了军营，进入了茂密的山林里。四周变越来越暗，最后变得伸手不见五指。格拉海德一个不慎，脚一踩空，差点就坠入了深谷。

重新站稳的格拉海德稳了稳神，掏出了打火石和蜡烛，准备点火。可他只把打火石敲了一下，就被奥索尔一把夺了过去。

“小心些！”奥索尔低声吼道“你是想告诉所有人，我们在山上吗？”

却见他背过身子，选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这才一下一下地把蜡烛点亮。然后，他用手背和手臂小心翼翼地将蜡烛的烛光护着，这才慢慢地走了出来。同时，他深深地弯着腰，只用蜡烛照亮地上的路，以这样的姿势，来尽可能地避免烛光被其他人所发现。

但奥索尔很快就发现这是完全没必要的行为——因为再往上踏出几步，他们就看到有几个明晃晃的灯笼挂在他们前方的树上。甚至亮的有些刺眼。

这也意味着，经常会有人在夜间从这条山路上经过。

“地上的脚印不多。”格拉海德低头确认了一遍，“就算山上有人，也不会太多。”

“你小子的脑子现在开窍了？”奥索尔说道，“我还以为你一个骑士，不屑于去做侦察兵的工作呢。”

“一两年前稍微和一个叫‘白骑士’的家伙学过一些。那时他还让我们穿着动物蹄子形状的鞋子，伪装自己的脚印来着。”

“呵，白骑士。”

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让奥索尔不是很愉快地哼了一声。

灯笼越来越密了。山路的尽头是一个很深很深的山洞。奥索尔和格拉海德趴在草丛里，看到山洞外有两名士兵值守。

“看来这里就是那什么‘金矿’的路口了。”奥索尔说道，“有人把守，最好想个办法把他们引……”

奥索尔的话音还没落下，就有两支箭从格拉海德的手上飞了出去。“啪、啪”两声，在值守的卫兵来得及做出任何有效的反应前，就已经被格拉海德的箭送去了另一个世界。

“你怎么这时候开始来劲的了？”奥索尔低声吼道，“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换班的时间！被发现了，下山的路一堵，我们就跑不掉了！”

“奥索尔，你是行家，你来处理一下，我去去就回！”

格拉海德丢下一句话，就一个人冲进了山洞。从后面传来了奥索尔骂骂咧咧的声音：

“格拉海德，你要是我的佣兵，我扣你一个月的军饷！”

山洞比格拉海德预料的要深的多。朝里面摸索着行走了许久，格拉海德听到从深处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流声。又往前走了几步，一条溪流出现在了格拉海德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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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溪流继续行走，四周的墙壁开始变得潮湿起来。再往前走出没几步，从洞穴深处忽地传来了一阵阴风，“呼”地一声，把格拉海德手上的蜡烛给吹灭了。正当格拉海德准备重新给蜡烛点火时，洞穴四周的墙壁却亮起了星星点点的亮光。走近一看，才发那是覆盖在穴璧上的苔藓。在来自外界的烛光消失后，它们竟如同萤火虫一般发出了荧光。

带着几分诧异，格拉海德继续顺着溪流往前行走。然后、他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峭壁前。

溪流在这里变成瀑布，哗哗地朝着下方流淌。空旷的上方布满了那发亮的苔藓，星星点点，就像是分布在深空中的繁星。

格拉海德看到峭壁上挂着一个软梯，似乎有人曾从这里往返于峭壁。带着几分忐忑，他顺着软梯，小心翼翼地爬了下去。

“轰隆隆——！”

空旷的洞穴里忽地响起了一阵惊雷般的声音，和格拉海德在山腰上听到的相似，但声音却要大出许多。格拉海德手上的软梯被震的四处乱晃，几乎就要把他给甩下去。摇晃还没停止，格拉海德对面的峭壁上就忽地亮起了一双巨大的、金黄色的眼睛。在和那眼睛所对视的一瞬间，格拉海德就意识到——这是一条巨龙！

他当机立断，把手一松，整个人直接从那软梯上跃了下去。他重重地落入了水中，身体滚了几下，等重新爬起来时，已经有一簇箭搭在了它的弓上。荧光太暗，他看不到巨龙身体的其他部位，但他却毫不畏惧地把那簇箭瞄准了巨龙的眼睛！

“快把手放下，白痴！”

一个人的声音就在这时从他的身后响了起来：

“说了几遍了，库尔还在沉睡！沉睡！它只不过说了几句梦话而已，你们怕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