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开战（1）

艾拉正坐在义军的军营里。

根据达斯特紧急送来的报告，两天前，阿基坦公爵以救援被俘贵族的名义发兵，已经离开了巴黎，直朝这边扑来。这意味着艾拉第一阶段的部署已经成功起到了效果，接下来，就是正式决战了。

阿尔弗雷德和加洛林分座在艾拉左右，这两人关系算不上很好，互相都有些挑衅地看着对方；在他们的下面，坐着义军的头领吉贝尔和阿兹特兰人的头目阿乌特莫克，这两人全都全神贯注地盯着艾拉，等待着艾拉的指令；而再往后，坐着的则是两名阿勒曼尼的选候，那是年纪最大的美因茨选候和年纪最小的波西米亚王。美因茨选候原本就极力反对重选执政官，发现加洛林还在城外，那自然是当场倒戈。而波西米亚王，也一番艰难的挣扎后，在阿基坦公爵和法兰西岛伯爵之间选择了后者，虽然他两者都不服，但毕竟加洛林原本就是执政官，而阿基坦公爵则是在一场他投了反对票的会议上篡权夺位的。

声讨法阿基坦公爵的檄文，就是由这两名选候牵头起草的。

除了这两人外，在场的还有前来支援的诺曼底公爵的儿子、艾拉从瑞典带来的巫医西瓦顿、炼金术师拉维、以及其余的阿兹特兰武士。艾米惯例都是站在艾拉身后的，但因为受了伤，所以在艾拉的身边给她摆了一个座位。至于被俘获的其他贵族，其中虽然有不少在见到加洛林后愿意倒戈的，但毕竟人心难测，再加上军事机密不宜外泄，就没有让他们来。

“报告中说，阿基坦公爵的部队规模在万人以上。但是，他们进军的速度很慢。要到达这里，可能还需要四至五天。”艾拉简要地介绍了一下情况，然后看向了艾米，“艾米，你来说明一下当前我军的情况。”

艾米在椅子上咳了一声，从椅子上拿起了一叠纸来：

“目前我军的构成很复杂：阿尔弗雷德带来的骑士加上扈从，一共九十五人；诺曼底公爵带来的士兵，除去运输队外，能作战的有二百二十人；波西米亚王的骑兵，八十九人；美因茨选候的骑士，八人；其余贵族的军队因为不可信任，依旧作为俘虏处理，所以我们的正规军目前一共是四百一十二人；除此之外，还有两百名剑之一族的剑士，他们不能像正规军一样抗住战线，但只要能够冲入敌军的阵型，就能够作为战力使用。最后，是附近几个村庄的农民自发组织起来的义军，在把老弱病残遣回去后，剩下来的人数在一千五百人上下，在诺曼底公爵的支援下，其中已经有三百人拿到了基础的武器，剩下的一千二百多人依旧只能使用镰刀等农具作战。就是这样。”

“所以，我们能够调动的士兵大约在两千人上下。敌军五倍于我。”艾拉进行总结，“而且，这一次的敌人还有超强的恢复能力，基本上能够做到类似起死回生的事情。尽管我们成功把他们从坚固的堡垒里调了出来，但形式还是十分严峻。”

虽然艾拉说了“十分严峻”，但在场的人却并不怎么担心，毕竟，现在的情况已经比阿基坦公爵刚攻陷巴黎时要好太多了。他们看着艾拉，相信这位年轻的瑞典王一定有应对的方法。

“所以，我的第一个命令就是，”艾拉清了清嗓子，看向了在座的吉贝尔，“吉贝尔，我要你在今明两天之内，裁军一千人！”

“裁军？为什么？”吉贝尔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敌军人数已经是这边的五倍，而艾拉的第一个军令，竟然是把军队的人数再缩减一半！

“如此一来，敌军就十倍于我们。”旁听的美因茨选候皱起了眉头，“那这仗还怎么打？”

“人数并不是关键。我军有一千两百人没有武器，就算把要裁剪的一千人加上，也不可能在正面战场和敌人争锋。”艾拉说道，“再考虑到敌军异常的身体恢复能力，我们所能采取的策略就只有一个——运动！不停地运动！”

“运动？”阿尔弗雷德不解地问道。

“附近的贵族几乎全部在我的手上，以他们为要挟，从诺曼底公爵领往南，有大片的土地可以供我军安全地进出。我会在在这广大的作战空间里不停地调动我军，我军一动，敌军就必定要跟着动；敌军一动，就会露出薄弱的部位；薄弱的部位一露出，我军就可以击中力量围歼他们！”

众人不语，那些领过兵打过仗的人都在考虑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就算那样，也没必要把军队裁剪一半吧？”吉贝尔嘟囔道。

“这是出于粮草考虑的。这种作战方式，对后勤的压力很大。部队能够精简一些，就尽量精简一些为好。人数少一些，也更加不容易暴露。”

“这样的作战方式，”阿乌特莫克在下面沉吟着，“对情报的要求很高啊。”

“没错，这也是我要遣返这些村民的另一个原因。”艾拉说道，“虽然不正面作战了，但回到村里后，他们还是可以作为村民为我们送递情报。如果阿基坦公爵要在村里面抓壮丁，那就更好——我们就可以成功打入敌人的军队内部了。”

“原来是这样！”吉贝尔恍然大悟，“我这就去和士兵们交待！”

“阿乌特莫克，我很高兴你能注意到情报上的事情。”艾拉看向了他，“除了这些遣返的村民外，我军内部也必需要有专门的情报人员。上一次在墨莱时，你情报的工作干的不怎么好，这一次有没有信心再接手？”

“交给我吧！”阿乌特莫克拍了拍胸脯，“我已经让我的阿兹特兰武士都学会骑马了，有了这东西，传递情报就会方便的多。”

“很好。你的骑兵、村里的村民、再加上达斯特的情报网，情报方面应该不成问题了。等一下你去和吉贝尔对接一下，确认一下传递情报的暗号。”

说完这件事，艾拉又扫了一眼众人：

“除此之外，我们还要考虑一下敌军的问题。能够复活一次的药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因为能够复活一次，而给军队带来的高昂的士气。不解决这个问题，就算我们攻击了敌人的薄弱部位，也会失败——拉维，要你制作的药水，你制作了多少？”

“就和我说的那样。”因为身高不够，拉维努力地把一个盒子举到了头顶，以让艾拉可以看到，“只有二十瓶。”

“不多，但是也足够了。”

艾拉点了一下头：

“既然阿基坦公爵依靠强大的炼金药水来提升士兵的士气。那我就让他品味一下，这强大的药水所带来的庞大代价！”